四 再貼一篇,嚴復的讀經主張。
嚴復 讀經當積極提倡 1931年
民人熙熙擾擾,生於大地之上,結合團體,以其言語風俗之同,於是據一領土,內足自治,外可禦侮,而國成焉。國成而治化日蒸,國力日展。於是吸收
鄰種,規取外域,而漸漬之以本國之文明,施彼之以同等之法律,始為要荒,繼為藩屬,再進而同于內國,其疆索甚廣,其戶口日滋,綱舉目張,處中央而馭四極,如是者,吾國謂之天下,西人渭之帝國。天下猶帝國也,若以名詞而論,彼稱帝國,實不及吾言天下之優。蓋帝國初不必皆有帝,希臘、羅馬當為民主時,其所成之天下,固自若也。
考泰東西之歷史,邃古以來,民種以其國力之擴張,由一國而為天下者眾矣。歐洲最著于古者,有希臘,有羅馬,中葉有拂林,有斯巴尼亞。今則有日爾曼,有俄羅斯,有不列顛。古有已亡,今之所有,皆新造也。亞洲有巴比倫,有波斯,有印度,有蒙兀,此四者,皆散矣亡矣。日本新造驊騮,駸駸然居帝國,而根基尚淺。然則橫覽五洲,縱觀歷史,五帝尚矣,自唐虞三代以至於今,雖官家之事世殊,而民族所居,長為天下如故,深根寧極,不可動搖,夫非吾等所有所居之中國耶!地大物博,山川麗秀,而風氣適中;至於人民,雖吾人日恨其程度之低,顧篤而言之,要為五洲開明種族,此吾人所不自言,而西人覘國所代言者。諸公生為此國之人,獨無可以喜幸者耶!食舊德而服先疇,不可不知所以然之故也。
大凡一國存立,必以其國性為之基。國性國各不同,而皆成於特別之教化,往往經數千年之漸摩浸漬,而後大著。但使國性長存,則雖被他種之制服,其國其天下尚非真亡。此在前史,如魏晉以降,五胡之亂華,宋之入元,明之為清,此雖易代,顧其彝倫法制,大抵猶前,而入主之族,無異歸化,故曰非真亡也。獨若美之墨西哥、秘魯,歐之希臘、羅馬,亞之印度,非之埃及,時移世異,舊之聲明文物,斬然無餘。夷考其國,雖未易主,蓋已真亡。今之所謂墨西哥、秘魯、希臘、羅馬、印度、埃及、雖名存天壞之間,問其國性,無有存者,此猶繚形家所謂奪舍軀殼,形體依然,而靈魂大異。莊生有言:“哀莫大於心死”。莊生之所謂心,即吾所謂靈魂也。人有如此,國尤甚焉。
嗟呼諸公!中國之特別國性,所賴以結合二十二行省,五大民族于以成今日莊嚴之民國,以特立於五洲之中,不若羅馬、希臘、波斯各天下之雲散煙消,泯然俱亡者,豈非恃孔子之教化為之耶!孔子生世去今二千四百餘年,而其教化尚有行於今者,豈非其所刪修之群經,所謂垂空文以詔來世者尚存故耶!
然則我輩生為中國人民,不可荒經蔑古,固不待深言而可知。蓋不獨教化道德,中國之所以為中國者,以經為之本源。乃至世變大異,革故鼎新之秋,似可以盡反古昔矣;然其宗旨大義,亦必求之於經而有所合,而後反之人心而安,始有以號召天下。即如辛壬以來之事,豈非《易傳》湯武順天應人與《禮運》大同、《孟子》民重君輕諸大義為之據依,而後有民國之發現者耶!願此猶自大者言之,至於民生風俗日用常行事,其中彝訓格言,尤關至要。舉凡五洲宗教,所稱天而行之教誡哲學,征諸歷史,深權利害之所折中,吾人求諸六經,則大抵皆經人所早發者。顯而征(徵)之,則有如君子喻義,小人喻利,欲立立人,欲達達人,見義不為無勇,終身可為惟恕。又如孟子之稱性善,嚴義利,與所以為大丈夫之必要,凡皆服膺一言,即為人最貴。今之科學,自是以誠成物之事,吾國欲求進步,固屬不可拋荒。至於人之所以成人,國之所以為國,天下之所以為天下,則舍求群經之中,莫有合者。彼西人之成俗為國,固不必則吾之古,稱吾之先,然其意事必與吾之經法暗合,而後可以利行,可以久大。蓋經之道大而精有如此者。
夫經之關係固如此矣。而今人聳于富強之效,乃謂教育國民,經宜在後。此其理由,大率可言者三:一曰苦其艱深;二曰畏其浩博;三曰宗旨與時不合。由此三疑,而益之以輕薄國文之觀念,於是蔑經之談, 然而起,而是非乃無所標準,道德無所發源,而吾國乃幾於不可救矣。
夫群經乃吾國古文,為最正當之文字。自時俗觀之,殊不得雲非艱深;顧聖
言明晦,亦有差等,不得一概如果雲也。且吾人欲令小兒讀經,固非句句字字責其都能解說,但以其為中國性命根本之書,欲其早歲諷誦,印入腦筋,他日長成,自漸領會。且教育固有繕綆記性之事,小兒讀經,記性為用,則雖如《學》、《庸》之奧衍,《書》、《易》之渾噩,又何病焉?況其中自有可講解者,善教者自有權衡,不至遂害小兒之腦力也。果使必害腦力,中國小子讀經,業已二千餘年,不聞誰氏子弟,坐讀四子五經,而致神經勿暮瞀亂,則其說之不足存,亦已明矣。彼西洋之新舊二約,拉丁文不必論矣,即各國譯本,亦非甚淺之文,而彼何曾廢。且此猶 是宗教家言,他若英國之曹沙爾、斯賓塞、莎士比亞、彌爾頓諸家文字,皆非淺近,如今日吾國之教科書者,而彼皆令小兒誦而習之,又何說耶?
若謂經書浩博,非小、中、大學年之所能盡,此其說固亦有見。然不得以其浩博之故,遂悉廢之,仰或妄加刪節,雜以私見,致古聖精旨坐此而亡。夫經學莫盛于漢唐,而其時儒林所治,人各一經而已。然則經不悉讀,固未必亡,惟魯莽 裂,妄加刪節,乃遂亡耳。夫讀經固非為人之事,其於孔子,更無加損,乃因吾人教育國民不如是,將無人格,轉而他求,則亡國性。無人格謂之非人,無國性謂之非中國人,故曰經書不可不讀也。若夫形、數、質、力諸科學,與夫今日世界之常識,以其待用之殷,不可不治,吾輩豈不知之?但四子五經,字數有限,假其立之課程,支配小、中、大三學年之中,未見中材子弟,坐此而遂困也。
至謂經之宗旨與時不合,以此之故,因而廢經,或竟武斷,因而刪經,此其理由,尤不充足。何以言之?開國世殊,質文遞變,天演之事,進化日新,然其中亦自有其不變者。姑無論今日世局與東魯之大義微言,固有暗合,即或未然,吾不聞征誅時代,遂禁揖讓之書,尚質之朝,必廢監文之典也。考之歷史,行此者,獨始皇、李斯已耳。其效已明,夫何必學!總之,治制雖變,綱紀則同,今之中國,已成所謂共和,然而隆古教化,所謂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敬,夫義婦貞,國人以信諸成訓,豈遂可以違反,而有他道之從?假其反之,則試問今之司徒,更將何以教我?此康南海於《不忍》雜志中所以反復具詳,而不假鄙人之更贅者矣。是故今日之事,自我觀之,所謂人倫,固無所異,必言其異,不過所謂君者,以抽象之全國易具體之一家,此則孔孟當日微言,已視為全國之代表,至其嚴亂賊、凜天澤諸法言,
蓋深之天下大器,而亂之為 至烈,不如是將無以置大器于常安也。苟通此義,則六經正所以扶立紀綱,協和億兆,尚何不合之與有乎!
吾聞顧寧人之言曰:有亡國,有亡天下。使公等身為中國人,自侮中國之經,而于蒙養之地,別施手眼,則亡天下之實,公等當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正如是雲。公等勿日日稗販其言,而不知古人用意之所在也。
選自《嚴復集》第二冊
五 茲再貼一篇前幾年的,深圳一個雜誌對我的訪談,這篇訪談錄,曾列入〔參考消息〕中向全國發佈.
讀經運動:重尋古典智慧
---王財貴博士訪談錄 <<深圳特區報>>,2003-09-24
“讀經”,又稱“經典誦讀”。1994年,台中師範大學語教系王財貴教授在臺灣發起青少年讀經運動,宣導教育從讀經開始,主張利用十三歲以前人生記憶的黃金時期,讀誦中國文化乃至世界一切文化的經典,提高文化修養,以健全的人格、道德和智慧投身於社會。“讀經”教育一經宣導,便在臺灣得到廣泛的回應。後經南懷瑾、楊振寧等諸多有識之士的宣導和推動,祖國大陸和臺灣、香港地區乃至北美、東南亞華人社會均開展了兒童讀經活動。六年來,臺灣已有一百多萬兒童誦讀經典,香港也有上萬名少年兒童在學習中受益。據統計,北京、上海、天津、南京、武漢、深圳等地至少有一百二十多萬兒童先後投身其中,受其影響的成年人超過六百萬人,武漢、南京等地甚至一度出現青少年讀經熱。
日前,兒童讀經的首倡者王財貴博士來深圳演講,本刊記者採訪了他。時間:2001年8月23日上午。
本刊記者(以下簡稱記):在採訪之前,我們曾經收集和瞭解了一些關於祖國大陸、臺灣、香港等地青少年讀經情況的報導。我們看到,由於您的首創,越來越多的華語地區的青少年兒童正受到“讀經”運動的影響,我們想知道,讀經的“經”所指的是怎樣一個範疇?選擇的標準是什麼?
王財貴(以下簡稱王):經就是經典,是指具有典範性、權威性的著作,是經過歷史選擇出來的“最具有價值的書”。人類已有數千年的歷史,經典是人類歷史長河中大浪淘沙、逐步篩選出來的寶貴典籍,這種數千年篩選是需要巨大成本的,但它是一個自然選擇的過程。假如我們重新開始篩選,那麼即使運氣好的話,恐怕多半也要讀破萬卷之後才可能明白什麼書最好,那時候我們的頭髮可能也白了,還談什麼讀經?我們優選誦讀內容,一開始就集中精力誦讀最經典的文獻,就會使文化重演達到最經濟、最科學的效果。
記:您宣導兒童讀經,足跡遍及世界華語地區,到處作義務演講,無疑已經把它作為自己一生的重要事業。我想,這肯定已經不是一個讓少年兒童讀什麼書的問題,也肯定不僅僅是教材改革層面的問題。您應該有一個更為統一和完整的想法,對嗎?
王:是這樣的。我們認為,誦讀經典是一種科學、經濟的文化遺傳方式。由於遺傳包含或者推動著創新,誦讀經典同時也就是文化創新的重要方式,兒童誦讀經典就是如此。我很高興,我們的這種看法正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同。依據生物重演律的假設,兒童會重演人類發展的歷史,包括人類的文化發展史。人類的文明靠語言文字交流、記錄、傳承、更新,最初只是口頭語言,並沒有書面語言。由於沒有書,口頭語言將生產生活的經驗、知識傳承下來的方式,就是靠背誦。比如各民族的古代史詩,最初都是口頭創作、口頭傳誦的,那需要極好的記憶力。可見初民首先要鍛煉記憶力。這種能力在孩子身上得到重演,小孩子記憶力比大人好,因為剛開始學習講話的小孩子相當於處在口頭語言時代的初民,是創造、學習、鍛煉口語頭言的最好階段,他們大量重複地使用口頭語言,並在重複使用中鍛煉口頭語言能力、記憶口頭語言和其中的文化內容。當然,這只是一個表面的問題,那就是兒童能夠成為承接文化遺傳的最好的載體。
南懷瑾先生曾經提出,要創建“中國斷層文化重整工程” ,因為這關係到國家和民俗的命運。這個工程的主要內容就是在少年兒童中宣導讀經運動。作為研究中國文化的知識份子,我們有一個基本的判斷,那就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幾千年的傳統文化在一代人身上出現了斷層,這一點在臺灣表現得特別明顯。我們宣導“讀經”教育,即是希望兒童在其性向純淨之時,及早選取傳統中有高尚意義的文化教材以教養之。當然,教育是一個春風化雨、日積月累的過程。經典是最高的智慧,是聖賢之言,是民族文化精髓的結晶,誦讀經典可以將智慧和德性融為一體,通過口誦心思,日積月累,來完成個人文化道德修養的積累和提升。我在接受臺灣媒體採訪時曾經說,從人性的根源、教化的核心來說,教育的這種革新是當務之急,是“固本培元”的工作,雖然收效在十年百年之外,但“今日不做,必貽明日之悔”。
記:您最早產生這個念頭的動因是什麼?它與您曾經在台中從事小學教育有關嗎?或者說是您對臺灣教育現狀的反思促使您產生這一個念頭的嗎?
王:產生這個念頭很早,那時我在台中逢甲小學任教,我做過這方面的實驗。第二次則是在十年前,對自己的四個小孩進行這方面的實驗,有個好朋友也把女兒送來一起學。實驗證明,孩子沒有透過現行的先理解再記憶的啟發式教學,只憑著古文的音律之美來背誦,興趣並沒有減低,而且經過一年半載,對文字的敏銳度和鑒賞力都提高了。
記:以媒體報導的情況看,臺灣的教育存在著一些問題,比如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問題,一些有責任感的學者對目前的語文教材感到不滿和擔心問題,等等。我們想知道,您身體力行地宣導兒童讀經,同這些有關係嗎?
王:在臺灣的確有許多學者對臺灣目前的教育現狀和趨勢感到擔憂。我們把目前的這種趨勢叫“去中國化”的傾向,就是漸漸遠離文化傳統的影響,割斷同文化母體的聯繫,教材也越改越簡陋,缺少文化的內涵和對心靈的陶冶,只有知識的、技能的訓練,重視了科技方面的教育,但忽視了精神層面的教育。
我在各地的講演中多次說,“成人”之所以是成人,不僅僅是身體的長大,更重要的是心靈的長大,具有相應的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智慧和思想的內涵,否則,無異於侏儒,一種文化的侏儒。現在,我們放眼望去,這樣的侏儒實在太多了。試想想,中華民族的子孫連反映自己祖先文化成就的書一本也沒看過,甚至連打開翻翻的勇氣都沒有,不是文化的侏儒是什麼?
這種文化上的侏儒症直接帶來的就是道德的淪喪和良知的缺失。正如你所說,近年來臺灣的教育水準在提高,高學歷的人才在增加,但犯罪率卻越來越高,甚至連小學生都在犯罪。每年的暑假都會有“犯罪熱”,員警都要加班。我這次來大陸之前看到報導,一夥中學生深夜飆車, 有人在路上攔截,他們竟然用刀砍死攔截者。問他為什麼?他說,“為了我痛快”。
宣導兒童讀經是來自對人性根源和教化核心之體察,當然自有其良苦的用心。一個孩子一出生,大體應該是一個健康的善民,後來之所以成為罪犯,是不良的教育使然。我想,普遍恢復讀經的風氣,從兒童期就給孩子讀經,肯定有助於恢復國民的良知和善心,有助於社會道德水準的恢復和提升。
記:下面這個問題可能是一部分人的擔心。因為從形式上來講,讀經很容易使人產生聯想,那就是它很像中國傳統的私塾式的教育。而現代教育對舊式教育否定的重要理由就是,它的教學方式是“填鴨式"的,它的教學內容往往是帶有封建色彩的,它所教出來的學生有可能成為“書呆子"。當然,我們未必同意這種看法,但我們想知道您是如何看待這些問題的。
王:教一個民族的幼苗接受其祖先的智慧的薰陶,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在這個時代裏推廣這樣的讀經教育,卻備受質疑與責備。你剛才所說的,就是這些質疑與責備中的幾種。在今天讓兒童讀經,與過去的私塾是完全不同的,因為環境已完全不同。說“讀經"教育是“填鴨",是所謂“引喻失義“。因為我們說“讀經",是讓兒童糊裏糊塗把經典“背下來",而兒童正是處於理解力糊裏糊塗而記憶力相當發達的年齡段,“背書"正是他的“正經事",他的拿手。“填鴨",是鴨胃小,吃不下,硬填,填了不消化,現在,兒童背誦的能力強得很,好像一頭有四個胃的牛,填多了,他會慢慢“反芻”。所謂厚積薄發就是這個道理,背了很多的經典,也許在眼前是沒用的,但有一天,這些經典的力量就會發散出來,有利於他們成就學業和專門的研究。至於說會成為書呆子,這是不可能的。過去的學生除了古文的學習就沒有別的了,所以長大會成為“書呆子”和“冬烘先生”。現在不一樣,資訊那麼發達,讀經只占很少的時間,怎麼會成為“書呆子"?
倒是現在的語文課很成問題。就那麼幾篇文章,又沒有幾篇經典,分析來分析去,要分析一學期,歸納起來不外是中心思想、段落大意、寫作技巧、修辭手法等等這一套,有人就稱為“文章八股”,但是居然要作為標準答案考。既然是標準答案,又要考,自然就需要背誦了,從小學到大學,甚至到研究生、博士生,文科一直大量地背誦這些東西。過去,我們有篇小學的課文是這樣的:“喔喔喔,我們上學去;叮噹叮,我們放學回。”就這樣一直“喔喔喔”和“叮噹叮”下去,我們上完中小學,又上完大學,到研究生了,自己本民族的語言-母語還是學不好,文章寫不出來,做畢業論文、學位論文時急得團團轉,經典文獻在哪里找不到,因為平時盡看二流三流資料了。
記:“讀經"這個詞給人的另一個聯想是“五四”時期的著名論爭。當時有許多文化巨擘是反對讀經的。比如,魯迅和胡適之先生就反對讀經。一位當時的學者給青少人開書目單,魯迅就曾經給予嚴厲的批評和嘲笑。這雖然是上個世紀初的事,但我想,您不可能不對此作反思和關注,因此我們仍然想知道您對此的看法。
王:“五四”時期許多文人之所以持“反傳統”的心態,是與當時中國的社會現實有關的。雖有合理的一面,但今天看來仍然偏激。本來,“反傳統”如果是“反省傳統”,則是一個民族的要求進步,這是任何一個有活力的民族常要做的事。但“反傳統”如果變成是無條件的“反對傳統”,乃至於必須“消滅傳統”才甘心,那就不同了。“消滅傳統”只能使一切傳統的傳承汲取皆失其根源。如果說昨天是從“根"拔起,那麼今天我們推廣誦讀經典即是要從“根"救起。
記:我們注意到臺灣媒體對您的稱謂-“新儒家”學者。著名的文化學者湯因比和池田大作先生在談到世界文明古國衰落的原因時有一個觀點,他們認為中國之所以沒有重蹈古埃及和古羅馬的覆轍,一個重要原因是儒家文化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我想問的是,您宣導讀經運動,主張復興儒家文化,同增強民族的凝聚力、維護民族團結一統這樣一種願望有關嗎?
王:我完全同意湯比和池田大作先生的觀點。文化的復興,民族的團結一統是題中應有之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