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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5-5-31 09: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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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blue"><font face="宋体">(续:控制着我们的小人) <font face="宋体">另一些错误是来自“操作”,一个常做的习惯动作取代了另一个较少做的动作。例如你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去赴宴,当心不在焉地把衣服脱掉后,你突然发现你换上的是睡衣,自己正在钻被窝。一个很熟练的动作开始启动后,它通常会依序一直做到底,直到这个动作结束,而不管你原来的意图是换衣服去赴宴。音乐家常有这种经验,常常开头弹的是一个曲子,但是中途不知不觉的转到了另一个他很熟悉且跟这个原来的很相象的曲子上去。一个动作开始启动执行后是很难半途拦截的。决策有时也有它不具弹性的一面。无伤大雅的错误无所谓,但是有时会造成悲剧。 <font face="宋体">一九七七年,在加那利群岛(大西洋的一个渡假地)上发生了一个空难,一架载满了旅客的波音七四七正要起飞时,撞上了另一架也在同一跑道上的大飞机,结果五百八十三名乘客统统死亡。这架七四七并未接到塔台允许它起飞的指令,而另一架飞机也不应该进入跑道。两架飞机的驾驶员都是在塔台警告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准备起飞的动作(<font face="Times New Roman">Norman,1988<font face="宋体">),虽然他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飞机迎面而来,但是却无法中断原来的习惯动作,立即作出应变。其实他们可以躲开这场悲剧的。 <font face="宋体">其他的致命的悲剧也可以归结到这个习惯性动作。例如几年前,一架美国的飞机在墨西哥市机场尚未完工的跑道上出事,撞上了施工中的工程车。这位飞行员是位资深、有经验的飞行员,多少年来他都是在同一条跑道上降落,所以虽然这次塔台指挥他到一这条跑道平行的另一条跑道降落,他还是习惯性地回到了他原来常用的,但是现在正在施工的跑道上去降落,造成了悲剧。 <font face="宋体">同样的,“轻骑兵旅”(<font face="Times New Roman">Light Brigade<font face="宋体">)的悲剧下场是由于卡迪根爵士(<font face="Times New Roman">Lord Cardigan<font face="宋体">)说错了话所造成的。他原来是要说“撤退”,但不幸地说成了反义词“冲锋”,虽然他即刻发觉,改下撤退令,但是他那些训练良好、一听命令立刻执行的骑兵队却已经去做了,来不及挽回了(<font face="Times New Roman">Reason,1989<font face="宋体">)。 <font face="宋体">那么,我们的这个小人是否应该要为这些心不在焉的错误负责呢?看起来是不必,因为这些错误的发生是违反我们的本意的,所以这个小人不必负责。那么,是这机械人的错吗?看起来也不是。一个没有心智的机械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复杂的决策。因此,这个以聪明的小人控制着一个没有心智的机械人的天真的想法是无法解释我们无心的错误的。 <font face="宋体">那么我们是否应该来假设一个比较聪明一点的机械人与一个比较不聪明一点的小人呢?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假设比较复杂的人类性向行为,例如语言、期待能力与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是半自动化、不在中央智慧管辖的范围之内的呢?在这种情况下,小人必须满足于监控主要的心智活动,例如推理、判断与记忆,而机械人的责任就比第一个假设中的机械人吃重得多了。假如是这样的话,我们如何来解释记忆的暂时丧失? <font face="宋体">我们一直都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可以决定要记得什么就记得什么。但是事实上,我们的过去跟我们的现在一样的从指缝中溜去。记忆的空白有许多种形式,也有很多程度上的不同。在“清楚、详细的回忆”和“完全空白”这两个极端之间,我们的记忆多半是片断、零碎的。例如,有的时候我们想不起朋友的名字。有的时候我们想不起那个字是什么,但是可以说得出那个字的意义。我们甚至会想不起我们原来的意图,例如我们突然发现自己站在厨房,手中拿把螺丝起子,不知自己为何将车房中的东西拿到厨房来。过一阵子后,我们才想起原来是为了修烤面包机。有的时候,很重要的事情也会溜出我们的心中,例如忘记一个重要的约会或把车子钥匙留在车上。完全是记忆空白也可能发生,有的人开车开了一阵子后,突然觉醒,不知自己怎么会到这里,也不能知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font face="宋体">所以我们的记忆是很不完善的,即使不出错也只是大略地记住而已。例如,你可以记得四天前的早饭吃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你吃过,或许还记得吃的是什么。但是你已经忘记了杯子是如何放置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你说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这种细节的事。你所记得的是一个早餐形式:咖啡加两块方糖、面包、收音机中的新闻等等。三个月前家人团聚的那顿晚饭在你脑海中的印象可能还深刻些,因为你出国多年的兄弟终于回来了。因此我们的记忆系统只保留了每天例行公事的基本形式,但是对于偏离正常的意外事件就会记得很清楚。 <font face="宋体">记忆的不完善对我们的日常生活影响不大。但是有些时候记忆空白会带来致命的结果,例如在决定一个被告是否有罪的时候。有的审判主要的定罪证据来自目击者的证词(<font face="Times New Roman">Bruce,1988<font face="宋体">)。有一个案子,两个目击者看到谋杀嫌疑犯足足有二十分之久。另一个案子,十五位证人,其中包括八名警察都指认同一人为谋杀犯。其中一人甚至说:“他的容貌深深铸印在我脑海中。”这两名嫌疑犯最后都被证实是无辜的。 <font face="宋体">每一次都是因为这些证人碰巧有机会先看到了嫌疑犯的相片。因此,在指认时,嫌疑犯的面孔就比其他几名一字排开的人来得熟悉,这个熟悉感使得证人充满自信地指认无辜的人为凶手。熟悉度对我们记忆的影响远比在那个情况下我们看到的那张脸来得大。我们忘记了在什么情况下我们见到这个人,但是我们确信见过他,因为他的面孔比较熟悉,因此,我们就下结论说一定是在凶杀案的现场,于是这个人就被指认为凶手了。 <font face="宋体">同样的,问问题的方式也会影响我们的回答,甚至我们的记忆。有一个实验,请大学生在看过一个车祸的短片后,写下他们估计肇事车子的速度。研究者在问句中用的词分别是“擦到<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 face="宋体">碰到<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 face="宋体">撞到<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 face="宋体">对撞”。结果,受试者所估计的车速会因为指导语中的用词不同而不同,从三十英哩一直到四十五英哩<font face="宋体">①<font face="宋体">。事后与受试者面谈时,受试者否认他们会受到问句方式的影响。 <font face="宋体">有的时候,我们的视觉判断这种很基本的能力都会受到影响。有一个实验,请受试者判断两根线段是否一样长。这原是一个极简单的作业。但是实验操弄与受试者持不同意见的人数,看受试者自己的视觉判断会不会受到他人意见的影响。结果是果然会,受试者会放弃自己的主张而附和大众。事后与受试者面谈,他们也否认受到团体压力的影响而是怪罪到自己的视力上去。<font face="宋体">在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用来作判断的标准并不见得都是有意识的,许多潜意识的事务也影响着我们的判断。 <font face="宋体">尽管我们十分努力,我们还是常有眼高手低的情况发生,我们想要做的跟我们实际完成的中间有段距离。我们的记忆好象是一个自动化的系统,我们想要找出某个事实时就去咨询它。这个系统有时也会搭错线,我们因为不知道自己心智能力的上限是多少,所以许多事实的扭曲、省略及简化的发生其实我们自己是不自觉的。 <font face="宋体">所以我们脑海中那个小人,与其说他是我们心灵的主宰,倒不如说他是个无用的傀儡。我们本来以为他是我们作决策的根源,但是他连来龙去脉都搞不清楚。我们以为问题出在于他无法研究他自己,但是他显然也无法研究住在别人脑海中的同侪。 <font face="宋体">事实上真的是如此,我们不但无法判断自己的行为,我们也常将别人的心智历程简化。我们不了解自己心灵的上限在那里,但是我们常小看了别人。我们常强调某件事的重要性而忽略了另一件事的存在,对别人行为的错误估计常常就是因此而产生。陪审团的成员常常非常接受某一证人的证词而忽略了这个证人的视力其实极弱,根本看不见。陪审员往往将重心放在证人的人格及自信的程度而没有客观地去考虑证人的能力(<font face="Times New Roman">Loftus, 1979<font face="宋体">) <font face="宋体">看起来,这个小人的比喻是不恰当的了。它连为什么它会做出这个决定的道理都说不出来,它至少应该知道指引它作出决策的规则是些什么,不该只会放马后炮,作事后的解释。或许,并不是真的有一个小人在那里指挥着我们的行为。。。。。。。。。。 <font face="宋体">虽然我们对心智活动一点都不了解,但是我们知道潜意识的历程可以是非常有用的。大家都有这种经验就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在大睡一觉后豁然贯通。许多数学家甚至说他们最重的发现只在一个完全意外、偶然的情况下发生的(<font face="Times New Roman">Hadamard, 1945<font face="宋体">)。从这里,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地推论说真正的智慧是不在我们意识控制范围之内的,它是一个被动的历程在某个情景下自动展开的?是否在我们最深、最隐密的地方有一个聪明的小精灵,指挥着我们的记忆、手势姿态有以及注意力呢? <font face="宋体">请仔细地观看图<font face="Times New Roman">1.2<font face="宋体">。这是两张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照片,你一定认得出来的。右边这张相片,撒切尔夫人的眼与口是颠倒过来的。你的智慧;你的小人可以知道这里有一张脸是不正常的。但是即使如此,你还是无法预期当你把这张图片倒过来看时的心里的感觉。它带给你的是一个出乎你意料之外的感觉。 <font face="宋体">弗洛伊德花了很大的工夫来说服我们这个躲在幕后的灵魂的重要性。许多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特殊目的的行为,在经过精神分析后都发现原来它们是来自“一个回避了意识的潜意识动机与原因。”——弗洛伊德如此写道(<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reud, 1971<font face="宋体">)。他认为许多不自觉、无心的行为代表着我们内在潜意识的欲望的存在,而这个潜意识欲望会影响我们的动机。 <font face="宋体">事实上,弗洛伊德的这个理论也是假定了一个小人,只是这个小人在这理论中是躲在幕后,不露面的。当然,我们前面那个比喻所遇到的困难在这里也全部都出现:谁来控制这个小精灵?它怎样变得如此聪明?这个观念行不通不只是它假设了一个回避我们意识的心智历程,它同时还假设了一个心智的实体,而这个实体假如没有一个神秘的“智慧”(<font face="Times New Roman">intelligence<font face="宋体">)介入的话,根本无法运作。这个“智慧”却是我们想要了解的东西。 <font face="宋体">所以,就如同彼得和保罗的故事一样,我们对自己和他人行为的直觉是不可靠的。即使它可以使我们去预测出某些行为,它仍然是循环论证,倒因为果又以果为因的,就好象小人的比喻一样。因此,想以我们的直觉为根基去创造科学的心理学理论是太冒险了。不过,到今天为止,这种认为人类的心灵是个简单、透明,若是努力去内省就可以解释所有的心理现象的想法仍然是非常有势力的。有些心理学家甚至想用内省法的方式去揭开“思维”本质的谜。 <font face="宋体">①此外,Loftus( 1979) 还显示可以用问句方式将一些原来不存在的东西,例如路灯或篱笆,放入目击者的心中去(你会看到一根折断的路灯吗?)。一周后的测试显示:受试者不是依照他们所见来重组失事的现场,而是根据问题所提示的那些原来没有的东西。 <font color="blue">(“控制我们的小人”一节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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