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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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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曾颖民间记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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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3:30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十字坡酒店上市 <font color="#666666"> 02-18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且说母夜叉孙二娘与菜园子张清夫妇在那十字坡上开酒店,大到杀人越货把客人宰了拿来蒸包子,小到往酒里掺水往米里加工业油往冰糖里掺吊白块,明里暗里做了不少缺德事,也赚了不少的黑心钱。   这日,酒店里来了一位客人,看此人样子长得颇像日本相扑,圆圆的肚子下面吊着一个巨大的钱包,钱袋里珍珠挤白银,白银压钻石,一副富得流油的样子。孙二娘和老公一见,喜出望外,赶紧吩咐小二预备宰刀汤锅,今晚有大买卖。   那人见孙二娘与张清,不仅不怕,反而迎上来拱手道:哥哥嫂嫂多日不见,且受小弟时迁一拜。   孙二娘见对方自称时迁,怒道:这厮好生不知深浅,搞假冒伪劣搞到俺十字坡酒店来了,你知道老娘这里是做什么的?   那胖子见二娘恼怒,反而笑了,说:嫂嫂休要动怒,你仔细看一下,小弟不过是多长了几斤肉,鼻子眼睛眉毛还是原装货哟。   孙二娘定睛一看,在胖子吊角眼塌鼻子垮眉毛之间,的确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仔细品味品味,倒是确有几分时迁的感觉。于是问:兄弟,你素来体瘦如猴,身轻如燕,如何变成这般模样?是吃伪劣减肥药还是假冒催肥精,让嫂子我实在不敢相认。   那时迁道:嫂嫂有所不知,兄弟我近日做了几笔大买卖,略略赚了几个钱,胡吃海喝少运动,结果就胖成今天这个样子。   兄弟莫不是劫了生辰钢?   时迁一脸不屑地说:嫂嫂你不要太小瞧人,兄弟我现在才不做这等小买卖,我现在是商业策划人,我已经成功地运作了几个上市公司,到股市上去圈钱,比做什么生意都好赚。   孙二娘和张清一听,眼睛一下子放亮了,问:上市,真的比做人肉包子还赚钱?   时迁笑道:嫂嫂如若不信,我们可以做个试验,且让我把你这十字坡酒店运作上市,让二位也胖一下,如何?   当下,时迁从怀中摸出“大哥大”,先给一家电脑设计公司挂去一个电话,不出半个小时,对方将最新设计的全新的十字坡酒店的大堂和外观的彩色效果图传到时迁的手提电脑上。那上面,十字坡酒店的几间茅屋,眨眼变成金碧辉煌的玻璃大房子,从上到下都闪着珠光宝气。   孙二娘说:兄弟,俺要把酒店改成这个样子,得再做多少人肉包子才赚得够银子啊!   时迁说:这是拿给报社发表的,又不要你真盖。当即发往报社,并从网上划出一大笔广告费用,第二天一大早,几十家报纸同时登出整版广告,恭贺国际化大酒店十字坡餐饮集团正式挂牌。   紧接着请来南郭先生做假帐,请来红包记者范进等写弄潮儿孙二娘张清的劳动致富史。随后,又给主管部门七品的官儿们按级别送上大小不等的红包,并请出高俅和蔡京等人来参加新酒店的奠基礼,还由高俅出面,请当今皇上为酒店题写了店名。   至此,十字坡酒店的上市工作有了良好的开端。接下来,开始制作财务报表,时迁特地请来制假高手李鬼,他老人家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为公司制造了一本比真账还真的假账。   接下来,报纸上开始出现十字坡上市的风声,坊间传出传闻,像十字坡这类有背景有实力的公司,其坚挺程度决不亚于吃了多鞭丸的××,一定是比正宗伟哥还蓝的蓝筹股。   经过多方周折和讨价还价,十字坡酒店,不,应该是十字坡国际餐饮发展集团正式上市,并以连续24个涨停版,创造出股市最黑的一匹黑马。   为了创造这个奇迹,可是把时迁忙坏了,他不仅要摆平各路关系,还要串缀着道上各路兄弟来捧场哄抬市价,让宋江卖给吴用,吴用卖给宋江,天天创造大规模交易量。并且不断请股评人吃饭,并送上一大堆红包,让他们在报纸电视和广播里劝大家不要买十字坡的股票,因为他知道,股评人的嘴巴评股票,大多数时间都像贝利的嘴巴说足球,得反过来听。   经过数月忙活,十字坡成为股市中最牛的一支股,时迁也因此减肥成功,而孙二娘和张清,却胖得不成人形,他们在家里望着堆积如山的金银,摇头叹息说:看来,更新观念是多么重要啊。如此多的银子,换成往日,不知要做多少人肉包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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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3:38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武大郎炊饼涨价听证会 <font color="#666666"> 02-18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年关将近,各地客商纷纷开始准备涨价,磨刀霍霍向顾客,准备发一笔血淋淋明晃晃的大财,他们的出发点是这样的:你消费者平日节日缩食不肯消费,过年了总得买几个年货不是?杨白劳那么没有购买力的消费者,也不是还要买两尺红头绳的么? 武大郎炊饼店的老板,大名鼎鼎的武大郎也和众商家一样,开始打起了过年的主意。照理说炊饼原本并不是阳谷县人民的主食,但自从武大郎的弟弟--比他更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武松当了本县都头(相当于正科级公安局长),虽然这都头只相当于正科级,但在山高皇帝远,且只有一个正处级县令管辖的阳谷县,却可以说是绝对人五人六的角色,虽不说敢指鹿为马,但他指着一头熊说是兔子,大致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质疑和反对。除此之外,武都头还和道上兄弟有广泛而亲密的联系,而且,老天爷也似乎总是在保佑他,每当有人反对他,那人不是骑马落下山崖就是家里房子着火,如此一来,武家在阳谷县的势力自是不必说,用武松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可以管空气。” 所谓星星跟着月亮走--沾光,有了武松这个明晃晃的月亮,武在郎及其炊饼事业自然是如日方中,借着弟弟在黑白两道上的威望和影响,武大郎的炊饼店一生二,二生三,眨眼间开满阳谷县的每条大街小巷,有人做过粗略统计,在阳谷县,武大炊饼连锁店的店面,比厕所加米店加杂货店棺材店的总和还要多。炊饼店的竞争对手包子店汉堡店锅盔店面包店等,不是房子着了火就是店小二被打成熊猫,或是卫生检疫发现店里有苍蝇屎,或是消防检查存在火灾隐患等等,都纷纷关门大吉,阳谷县有关部门还出台政策,认为,为保护阳谷县的地方产业和税利大户,保护本土化民族工业,要求本县县民开展“爱俺阳谷,吃俺武大炊饼”的运动,从此不再吃饭。有不明事理的老学究认为炊饼乃武大从清河县传来,而非本地土产地,结果当夜他家的茅厕便莫名其妙地发生自燃,他于是赶紧闭嘴. 没有了竞争对手的武大炊饼一路风调雨顺日进斗金的发展着,随着事业的发展,武大炊饼的价格飞涨而个头却明显减小,为了不让消费者感到莫名惊诧,武大郎特意从外地引进有放大镜功能的玻璃做的货柜,效果居然还不错,至今没有一个人说炊饼变小的事。 眼见着年关到来,狠发一笔的机会又来了,武都头已派人严查关口,不准外地包括铁饼在内的任何饼状物资流入本地,而本地有关部门也开始吹风鼓气,大煽今年炊饼有可能供不应求的风,为又一次涨价制造舆论。 接下来,武大郎一脸哭相在电视上发表演讲,说春节期间,俺武大炊饼店为了让千家万户吃上新鲜的炊饼,又是添人手又是增加原料,自然要增加多大多大的成本,如果不加价30%的话,实在难以为继。如果武大炊饼店搞不下去了,将是阳谷人民多大的损失啊。 阳谷县静穆无语,没有半句反对之声。但某些百姓悄悄开始准备迁徙。这种迁徙的情绪像一种病毒,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最终传到县里唯一的正处级领导县令大人的耳中。 县令大人知道,如果县民们都迁走了,自己岂不成了光杆司令,这还有屁的搞头。于是连夜想主意,希望继能安抚住百姓,又能保住武大郎的炊饼利润,因为那里面,也有他的一大块股份。 他冥思了一夜,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按现今最流行的办法,召开物价听证会。由县民们自己申请参加,大家公开来谈判涨价问题。 告示贴出去,县民们都有些感动,有关部门终于开始注意他们的疾苦了,他们开始流泪激动甚至向县衙的方向磕头--毕竟是故土难离啊! 武大郎炊饼涨价问题听证会以阳谷县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召集起来。听证会组长,自然是由级别最高的县长担任,副组长由武松和西门庆担任,听证会的代表,则决定全部在阳谷县的百姓中挑选。为了不让代表们受到媒体和外界的骚扰,这次挑选是在绝密的状态下进行的。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划,阳谷县有史以来第一次价格听证会顺利召开,在庄严肃穆的县衙门里,第一次选出的价格听证代表潘金莲、郓哥、王婆、何九叔等表情肃穆,他们表示,一定要站在消费者的利益立场上,坚决与武大郎谈判到底。 在听证会上,先听武大郎痛哭流啼地陈诉涨价的理由8个小时,然后,由消费者听证代表发言,每人5分钟,潘金莲代表表示,涨价是不必要的,我们做为消费者也应该理解企业的苦衷,现在办个企业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啊. 接下来,由代表郓哥和王婆发言,他们认为,涨价是必然的问题,涨多少还是可以商量的嘛. 只有何九叔反对涨价,但他没能在5分钟内陈诉完自己的理由,大会主持人只好按有听证会纪律,很遗憾地收走了他的话筒. 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斗争,武大郎的炊饼的涨幅最终由涨价30%调到15%,消费者们取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胜利,他们为胜利欢呼着,有人甚至还放了鞭炮,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他有些激动地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起码,在炊饼涨价这件大事上,我们终于有了5分钟的发言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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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4:13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成人聊天室里的女人们 <font color="#666666"> 02-18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说来也很奇怪,什么东西,一旦被“成人”用了,便有点奇怪甚至有点坏坏的感觉,譬如成人用品、成人av电影、成人卡通等。成人聊天室也不例外。 但“成人”这两个字,在大多数时候都像“臭豆腐”,闻起来很臭,但愿意亲自品尝的人却不少,从各大门户网站的聊天室的人气数排行榜上,我们能轻易地看出这一点来。 有人认为,在成人聊天室里,绝大多数是无聊的成年男人和一小部分不谙世事好奇心十足的学生,并武断地认为,在那里活动的很多“女人”都是无聊的人们装出来骗人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要说那里的女人都是装出来的,笔者却决不这么认为,因为笔者曾经在里面遇到过不少真实的有血有肉有欲望的女人。  阿玉:结婚前进聊天室学习性经验的女人 阿玉进聊天室时显得怯生生的,从她战战兢兢的文字和用真实网友身份进来这两点可以看得出来,在新浪聊天室“未婚者禁入”那被系统限制得肢离破碎代用符号满天飞的屏幕上,她小心翼翼地打出一行:有没有结了婚的朋友陪我聊聊。 像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子进了乌烟瘴气的下等酒吧,马上迎来一阵酒气冲天的骚扰,屏幕上瞬的出现一大群苍蝇,不,应该是饿狼抢骨头般的奇观。这时是晚上6点左右,据说这个网上的女人们最少,阿玉这个软性十足的名字,十足的像斗牛士手中的红布,引得聊天室里的公牛们红眼甩蹄子的。 有人貌似温厚地打招呼:小姐,要玩一下吗? 有人很粗鲁地问:我要x你。 还有人,则看似温文尔雅地问:要一夜情吗? 也许被一大串取着“充血xx”、“猛男”、“欲狼”、“xx高手”之类的名字吓坏了,阿玉一直没有发言。 隔了老半天,她居然跟我搭话了,她问:你忙吗?我说不。她又说:可以陪我聊聊吗?我说可以。 她是冲着我的网名“笨老哥”来的,她说这名字看起来很亲切。我说你可不要看表相,网络和现实,有很多是相反的。 事后我知道,她是一个即将做新娘的女孩子,今年21岁,是浙江人。我们像网络中所有聊天的男女那样查户口似的问了对方的年龄、所在地和工作,得到许多半真半假的资料之后,忽然屏幕上跳出一串字,说:阿玉是我的真名字,你一定要相信。 我说:能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吗?(因为自己怀着测试和窥探的目的,因而总爱推己及人地以为所有的人来这里都会有一点什么样的目的。) 她说:我的目的,说出来你千万别笑我。 我说:不会。 屏幕上的阿玉消失了很久,才慢吞吞地显出几个字:我不知道新婚之夜该怎么办?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些。 我当时正在喝水,被她这句话一呛,险些让电影和键盘都洗了个茶水澡。 我问:你……居然不知道新婚之夜……怎么办? 这句话我是分三次打出来的。 她说:是的。(仿佛能看见几千里之外的屏幕背后她羞涩的点头。) 我打趣的将刚从bbs上看到的一句笑话给她发了过去,笑话说:新郎头儿光光,新娘眼睛亮亮,世上成亲的千千万,谁见过新娘还是处女的?没有! 我本以为这个自以为有趣的笑话能引得她笑笑,不料屏幕上半无没有阿玉的回音。看来,她也许像以前很多的网友那样,感觉话不投机,悄悄地溜了。 等了很久,见她没有回音,于是打了个问号,想试探一下。问号发出去之后,系统并没有提示“聊天室里没有阿玉这个人”,我知道她并没退出去,于是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 隔了很久,阿玉发过来一段信息:我没有怪你,也不是说你什么,我只是不明白,新娘在洞房花烛夜之前还是处女真的是很好笑的吗? 我说不是。 阿玉说:不要说你要笑,很多人都会笑的,所以,在现实中我不想说这件事情,没想到在网上也是一个样的。 我说:不一样,起码,你看不见我笑,我也看不见你脸红。 阿玉:这倒也是。 后来,阿玉对我讲起了她的身世:她出生在一个经济条件很好的家庭,父母从小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一种形式在她,这其中也包括异性对她的爱意和好感。在她15岁那一年,一位同学过生日,她和同学们去野炊,一夜没有回家,当她回家时,受到父亲的痛打,连一向疼爱她呵护她的妈妈也只是含泪站在旁边,却并没像平日那样来护住她。她从此知道,女孩子夜不归宿是最大最不可饶恕的罪过,她也从此再没有外面住过一夜。不仅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她知道在外面“住”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更感到恐怖和不寒而栗。 现在,她就要当新娘子了,就要一生中第一次在自己的家以外的家里住了,她感到恐惧,而她也因为压制不住多年来让她感到恐怖的感觉而不知何去何从。在现实生活中,她没敢跟任何人说,以有任何人出主意。这几天,她在网上已经和很多女人聊过她的感受,我是她找到的第一位异性聊友。 也许是觉得自己可以帮助人,我开始来了精神。我慢慢地进入角色,把已经久远的第一次和妻子温柔浪漫的记忆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回味了一次,讲完之后,嘴角里竟莫名的有了一种甜甜的感觉,感觉键盘也变得软软的了,空气中有一种郁馥的气息。 后来,我又给她推荐了一些心理和性知识网址,让她看看,希望她在最幸福的那一刻,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很疲倦,抬头望望钟,整好12点,我们整整聊了6个小时。 之后的数天里,我再没有在网上见过阿玉,只是在我们聊过后的第10天,也就是阿玉在聊天时所说的婚期的第二天,我发现一则留言,发讯息者是阿玉,她说:你说的没错,爱是一件幸福的事。   蜘蛛女之吻:一个渴望精神外遇的全职太太 在聊天室,名字取得好不好直接决定他的受欢迎和受关注的程度,就像一个商品的包装,同样质材档次的商品因不同的商标或名字而销售会有很大差异,这是眼球经济时代的特性,无怪乎在聊天室聊天的男女们和在bbs上发帖子的大虾们把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取网名上,不取出一个让人一看一个跟斗的名字是决不会罢休的。 “蜘蛛女之吻”这个名字在现实中不算新奇的,但在网络上却有莫名的号召力,也许这个名字的关键词是“女”和“吻”吧,这两个字在网上的诱惑力有如鲜花之于蜜蜂骨头之于狗。 和很多在成人聊天室里的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同,“蜘蛛女之吻”这个名字长期不改,而且很执著很坚持地呆在聊天室里,这几乎成为这个成人聊天室里的一景,有人甚至开玩笑地说:她在线的时间肯定比管理员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管理员。 在我的意念中,“蜘蛛女”之吻像一个撑着油纸伞站在江南水乡拱桥旁翘首等待的一个纤纤女子,她的身后,是纷乱嘈杂混着各色人等粗鲁吆喝和猪叫汗臭的市集。偶尔会有一个个小混混或穷酸书生在她身边学猴跳或念几句酸诗,却始终难以改变她殷切远望的眼神…… 2002年12月8日,也就是在我第十五次看到她冷冷的身影的时候,我主动和她搭讪了,那一天,我的名字叫:“轻吻你的寂寞”。 “你是在等人吗?”我问。 …… “我在这里看到你那多次了,感觉你很落寞……” …… 我连续打了几句话,但对方并没有回答。就在我自以为也当了无趣的苍蝇正准备拍拍翅膀离开的时候,对方答话了,她说:你觉得寂寞是可以亲吻到的吗? 我说:这要看你的寂寞在哪里,眼里的可以,心里的,不行。 也许我的话把她逗开心了,我感觉她屏幕上的字顿时欢快起来。于是,我们开始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了,虽然我们聊的话题包括国际局势和热门电影《英雄》之类杂七杂八的话题,但我们聊得更多的,是关于寂寞。 从她的言谈中,我感觉她似乎沉浸在一种很深的寂寞之中,这种感觉像无色无味但却令她窒息得想发疯的空气。 寂寞的感觉人人都有。作为一个同样和她寂寞着的人一样,我们像浔阳江畔偶遇的末路诗人与嫁作商人妇的老歌女一样,彼此诉说着自己的寂寞。这样的说法其实并不准确,严格地说,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动物,躲在冬天角落里,彼此互舔着伤口。 其时,我正被自己单位上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很多不如意的事集中到来,使自己感觉周围似乎充满了敌意的眼神。这种感觉很像一只在地铁车站游荡的流浪狗,面对成千上万只脚,不知哪一双充满敌意哪一双充满爱意,一例感觉仓皇而惊恐。这也使得我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孤独和寂寞。 她的寂寞感觉与我不同。她是一个全职太太,拥有一个富裕的家和会挣钱的老公,老公对她很好,把挣回来的每一分钱都交到她手上。但任何事都不是两全其美的。就在她拥有千百万户下岗工人羡慕的房子汽车和财产的时候,但她却不能得到千百万户下岗工人家庭都拥有的活蹦乱跳的小孩和每天都能准时回家吃饭的老公。为此,她发自内心地羡慕许多比她贫穷得多的人。 作为一个两口之家的主妇,她拥有少量的家务和大量的空余时间,这使得她也有很多时间都在寂寞中度过。在属于她的那240平方米的空间里,她照镜子、化各种各样没人欣赏的妆,疯狂折磨健身器,听最新流行歌,看无聊电视剧。努力想把自己的生活消消耗过去。她感觉自己像是腌在寂寞里的一块黄瓜,正在不情愿又不可挽留地老去。 后来,她接触了网络,某一天误打误掸进入了这个成人聊天室。看着聊天室里人们肆无忌惮的言语,但本能地想退出。但另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使她留了下来。后来,她对我说,她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寂寞。 几个月来,她说自己对这个聊天室有了迷恋的感觉。在这里,她曾经听到过无数次陌生男人在她耳边说着各异的情话。也体会到了现实中想也不敢想的一些感受。她说,她最难忘的是有一天深夜,老公十二点钟还没回家,一个网友在聊天室留给她的一句话:真想变成你床前的台灯,轻轻地抚你入眠…… 这时候的她有些情不自禁了,第一次要了对方的电话,她很小心地拨了过去,对方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声很温柔地对她说着情话,撩拨她体内本来已经难以抑制的欲望…… 事后,她知道,这就是人们所称的电聊。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感觉非常害怕也非常自责,甚至担心因为自己的寂寞而毁坏自己的家庭。有时,当她偶尔看见老公疲倦的眼神的时候,她甚至为自己在无人时候的淫荡(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感到深深的自责。 就在这自责和愉悦中,她度过了很多日日夜夜。在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很郑重其事地问过我一个问题:我这样算是找外遇吗?我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老公吗? 我当时没有回答。只是眼前又闪过江南水乡那些古老的板桥和熙熙攘攘的行人,天上的阳光很烈,桥头上那位撑着纸伞的女人的身影很模糊……      伤心人:在聊天室搜集老公“罪证”的女人 成人聊天室与别的聊天室不同,在别的聊天室里,人们起名都比较含蓄,很多名字甚至还有些诗意,一进聊天室,满目尽是“香奈尔”、“陪你去看流星雨”、“星星的眼泪”之类的名字,而在成人聊天室里,这些名字一例被很直接很莽撞的名字取代,满目尽是:裸奔女人、性爱高手、一夜七次郎等等,让人眼花缭乱的。尽管这些名字在进这个聊天室之前也许就叫“香奈尔”、“流星雨”之类。桔生淮北为桔,生淮南则为枳,名字与聊天室大抵也是这样的关系。 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伤心人”在聊天室里出现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就如同一个人穿着整齐的晚礼服走进了一个化妆舞会里,场面一下子变得滑稽起来。 伤心人用公聊对大家说:谁认识刘志伟? 在这个聊天室里,寻人本来是很平常的事,譬如有两个网友,昨夜聊的感觉不错,今天想再续以往的感觉,就相约出来聊,一上来就互相喊话,这很平常。但像伤心人这样直呼真名的其实很少。因为互联网上的很多人其实就像《海的女儿》里那些可爱的鱼美人,无论拥有多美好的感觉,但在天亮的时候都会化成泡沫烟消云散。因此,在寻常聊天室里经常出现的网友之间的相约,在成人聊天室里基本上是无法出现的,更不要说是以真实姓名相告。 伤心人又一次发言了:有没有人认识刘志伟这个流氓的。 这时,就有人凑上前去搭话,有人说:这里的人都是流氓…… 还有人说,你大可以把流氓那两个字省了…… 这些似乎不是“伤心人”想要的答案。出于对伤心人诸多方面的好奇,我上前和她搭话,看她的头像和说话语气,我感觉她是个女人,而且充满心事。 诚如我所料的那样,伤心人并不是这里的常客,因此,她用真实姓名来寻找肯定是找不到那个人的。我问:刘志伟是谁? 是我老公。 是真老公还是假老公? 老公还有假的吗?我们是有法律文书的。 这是在网上,什么都有假的,包括老公和老婆。 …… 对方显然被我的话搞迷糊了。停了很久才打出一行字:你能不能帮我找出认识我老公的人? 我说没有线索不可能找到,在这里找人虽不说比大海捞针难,但也不比在河里捞硬币容易。 她沉吟了半晌,打出一串数码,说:这可能是他的qq号,你试试。 我用qq查找,她给出的号码是一个叫兔八哥的,对方所在地是成都。我问伤心人,有没有可能是他,她说她老公属兔,很有可能。 我们就开始在聊天室里寻找认识兔八哥的人,我知道这样做很渺茫,因为我们不敢保证他会笨到用自己的qq名上网。但qq名又不是不可以换的,因此,我们也还是有一点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搭话了,起初是个名叫蓝色妖姬的,她说和兔八哥聊过,那个人打字很快,说话也很坏,和她聊天心痒痒的。 过一阵,又有人搭话,说兔八哥很懂女人的需要,总能让女人感觉到愉快。 “伤心人”很忧伤地对我说:我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我安慰她说:这种事情很正常,大家都是闹着玩的,你不要太认真。他在网上“坏”并不代表在现实中也坏啊! “伤心人”长叹了一口气说:在现实中他也这样。我真不想活了。 平时,在网上,死啊活的见得多了。但“伤心人”似乎并不是那些可以把“我要杀你”、“我要跳楼”之类的话当口头禅的小女生。我感觉她会做出些什么。 果不出我的所料,她说:我的手在流血。 不知为什么,我的体温突然升高。我知道我自己的道德素质远不能达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境界,我只是觉得该对她说点什么。于是我搜肠刮肚找出一大堆“生命诚可贵”“男人不过是消遣的玩意没什么了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类语言一古脑儿全背了出来,我的打字速度从没有这么快过。 在我费尽了吃奶的力气打出很多字之后,“伤心人”很伤感地说:我在他面前划开自己的手,但他理都不理。你根本不认识我,却对我说了这么多话。谢谢你! 我乘机打蛇顺杆上,说:对,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你又何必呢? 也许是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了。她长叹了一声。 我以这一声叹息为突破口,逐步问出了她所在的位置,在西南交大正门外的一条小街的网吧里,我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她,从几十个打传奇的小青年里找出她其实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她眼神的忧伤的泪光让我一眼就看出她就是那个让人担心的“伤心人”。 她的手上包着一张毛巾,毛巾外能隐隐看见血迹。我拉起她,要送她去医院,她拗了几下,终于还是跟我走了。在去交大医院的路上,她向我讲了这两天来令她痛苦难忘的经历。 她叫王少玲,是搞营销的,长驻绵阳,每周五回成都。她的老公是搞平面设计的,自己搞了个工作室。他们在交大附近租了房,小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还是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还是蛮温暖的。 她感觉生活发生变故是在最最近两个月,她发现老公下班很爱上网聊天。她想自己在外面,老公长期在家,太寂寞,于是也没多想。后来,老公就进“城人夜话”聊天室,她起初有些担忧,但老公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没有什么能取代真实的她。她听着,也就信了,她甚至还以玩耍的心态,和老公一起在成人聊天室里闹腾过。 但后来,很多事就变味了。家里莫名其妙的电话多了起来,老公也变得神神秘秘。直到昨天,她从绵阳兴冲冲地回家,发现自己6天前离家时换的床毯被老公换掉了,对于从来不做家务的他是极为反常的。翻开老公新换的毯子,在棉絮上,她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为此,她和老公吵了架,甚至当着老公的面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但老公却令她气愤地摔门而去。 她是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离开家门的。但她却又万分的不甘心。她觉得自己被别人那么深地捅了一刀,但对手是谁也没看见。她对此很愤怒。于是,她进了网吧,想找到那个伤她的人。她知道老公很迷恋的就是那个聊天室。这是她绝望时候的一根稻草。 在交大医院四楼上,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医生为王少玲缝了六针,包扎好之后,很严厉地对我说:小俩口要好好过!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幸好没伤着动脉。要不然…… 我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后来,我陪王少玲在交大的草坪上坐到深夜,听她哭一阵笑一阵地讲她和她的老公。在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到平静了。 这天夜里,我来回打的再加上帮她付医药费一共花去90多元钱。第二天,我对同事讲起这事,他们都说我浪费了一个绝好的新闻题材。起码,也应该把费用捞回来。我没动,我知道那个叫王少玲的女人的伤口还没愈合,我不愿意去伤害她…… 半个月后,我的手机收到一个短消息,是王少玲发过来的,她说:伤口已经愈合,我已经原谅他了。(文中主人公为化名)    温柔可爱:在网上钓肯德基的女大学生 认识“温柔可爱”是在我决定将这个选题写成一组系列文章之后。时间是2003年春节前夕,地点是在新浪的“未婚者禁入”聊天室里。 那天,我是晚上9点上线的,“温柔可爱”几乎是和我同步踏进来的。但我们俩的境遇却十分不一样,因为性别和名字的关系,和她打招呼的人一串一串的,而与我打招呼的人却为零。偶尔有人送过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还是发错了的。 “温柔可爱”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她很老练地和主动过来搭讪的熟人和陌生人应酬着。这让我想起多年前看过的《新龙门客栈》里张曼玉演的那个女老板金香玉。无论来者是善的还是恶的好的还是坏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一律的应酬自如。 她的举止吸引了我。我开始注意观察她。我发现,她在和人聊天的时候,有一种急不可耐想约人出来见面的感觉。 成人聊天室里网友见面的几率其实比别的聊天室低得多,其主要原因是由聊天室的内容而确定了的。比如,在别的聊天室里,青年男女们最初聊的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内容,背背流行歌词对对韩剧日剧的经典台词什么的。这就使得见面的时候有了很大的缓冲,即便大家见面前都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起码还有一层温柔的面纱,可以借此面纱做掩护,以泡吧或喝茶为借口见面。 但成人聊天室里的内容却非常直接,时常不离sex,人们聊天,常以这个话题为前导展开,这使得网友们的见面增加了难度。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不见面的大方是很难冲破见面的拘谨和保守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从“温亲可爱”不断“大方”地约人见面的举动十分怀疑,我甚至认为她就是那些戴着女式马甲的小男孩,经常无事在网上冒充人妖,约人在很远的地方见面,自己则躲在远处角落里看那呆头鹅由希望到希望最后绝望的可怜样子而在一旁笑个人仰马翻。 我于是试探地打了一行字说:小毛孩子,别在这里当人妖了,回家洗了澡睡吧! 对方似乎被我激怒了,从百忙中抽出身来打出一串字:你才是人妖呢!不信你打电话过来,号码4346xxx,找龚巧。 按照电话号码,我试探着拨过去,对方是一个网吧,我说找龚巧,很快便有一个女孩子过来接电话,声音脆脆的,说:你听是不是人 妖? 我笑答:不是。 “那你出来玩吗?”对方的话直接让人吃惊,以至于让人怀疑她是专门在网上卖淫的专业人士。 “你是不是出来挣钱的哟?”我问。 对方哈哈笑了一息,说:“我如果要你的钱就不是人!” 我们约好在成都东门厂北路的锦江电器厂门口见面,我从报社坐车,20分钟后到达。我是做好空跑一趟准备的。在锦电门口,我又按上面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居然找到了她。我说我到了,她说她马上来。5分钟后,从对面街口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子,她们年纪大概在19岁左右,衣着很朴实,但样子还算与“温柔可爱”都能挂上边。 矮个子女孩上前搭话,说她就是龚巧,旁边那个是她的同学。她们都是附近某工业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她说同学是无意中来看她的,希望我不要介意。 介绍完毕之后,龚巧很老练地对我说:“我们还是去吃点什么吧!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她的语气随便得像是在对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提议。 我说:附近有没有小吃店或串串香什么的。 她们摇头,然后又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可能只有肯德基或麦当劳还开着。 她们似乎并不看我为难的脸色。自作主张地伸手招出租,又自作主张地向司机报上了最近一家肯德基分店的名字。但只有我心里最清楚,这一切开销都将算在我的头上,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有肯德基温暖舒适的店堂里,两个女孩子像是回到水里的鱼,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蹦跳着买票蹦跳着进进出出去端炸鸡腿和可乐。她们的胃口似乎很好,不顾我心痛地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狂嚼着。 也许是炸鸡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两个女孩子开始和我讲起她们的事,她们俩都出生在普通工人家庭,父母炒了供他们上学,已经搞得焦点烂额,很难能拿出更多的钱来满足她们学习以外的需要。她们也因此常把生活费用来上网,就在这个月,她们甚至把父母给的房租也拿来玩了。以至于她们现在晚上零点以前不敢回家,因为房东每晚都会等她们到深夜。 也许看我的样子不像太坏的人,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讲了很多。讲她们的童年讲她们的初恋讲她们向往的幸福生活。 我此时几乎已忘了我们是在“成人聊天室”里认识的,而忽然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和她们聊起人生和理想来,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今后好有幸福生活呢? 两个女孩相视一下,笑笑说:像我们这样的学校,我们这种专业,好好学习也是白搭。 这时候,我的背脊竟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虽然店里的空调温度很高。 我们聊了近1个小时,两个女孩子都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她们说很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灯光喜欢这里香喷喷的味道喜欢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有的幸福微笑。 我险些忘了此行的目的,于是抓紧时间问:“你们常在那个聊天室里约人吃饭吗?” 我本来是想问:“是约人请你们吃饭吗?”但话到嘴边舌头却转了弯。 两个女孩子表情有点尴尬,沉吟了半晌,还是点头了。高个了女孩似乎显得更没什么心计,说:因为那里的人很好钓,一钓准出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脸莫名地红了。我发现自己的失态,很不好意思,赶紧提问题掩饰自己的窘迫,就问:你们吃肯德基的次数多吗? 她们点头,高个子女孩说:一个月大概能成功几次吧,有时是麦当劳,有时是必胜客。只不过,吃完之后,网友们总是要动手动脚,甚至拉我们去…… 那你们去过吗? 没有!我们两个人总是一起的,“温柔可爱”其实是我们共同的网名。对方出来总是一个人,很难欺负得到我们的。 那假如对方在你们喝的饮料里做点手脚呢? 两个女孩子似乎并没预想到这种危险,只是很茫然地说:我们会小心的,会小心的。 时针指到零点,我决定告辞了。临走时,给了她们20元钱作车费。我们道别之后,各奔东西,走了很远之后,我回头看,她们并没有“打的”,而是步行着朝学校方向走去。在成都深冬的夜里,她们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像两片树叶一样轻轻地飘着,飘着……  后记  在三个月的调查中,笔者在成人聊天室里还先后还遇到过为桑拿中心骗拉客人的打工妹,想找个男朋友的乡下妹,还有个别搞性交易的“三陪女”。在她们的网名背后,都有一个让人不知是酸是甜是辣是苦的故事让人唏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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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4:24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老农民卖菜 <font color="#666666"> 02-17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许多电视台的获奖好新闻都是评选之前临时突击出来的,这事儿我是老手。依我的经验来看,要得奖其实太容易了,只须领会当前国际国内形势,再用具体的事对那些太过于理念化的词儿进行诠释,譬如,“国际和平年”就搞一群小朋友到河边,每人放一条小纸船下河,新闻名目大可以取成“千名小学生来世界祈祷和平”。如果换成“老年人”,则找个百岁老人拍拍他的生活起居以及乡政府对他的关心和照顾。这些“新闻”既好摆布又省心,通常一天之内可以搞一条,图像如果拍得考究一点,文字稿写得煽情一点,后期制作细致一点,大可以获得一个奖项的。我就是凭着这样一些耍小聪明的“新闻”获得了许多奖。我可以说是吃这类“新闻奖”甜头较多的人,但在领证书和奖金时,我并不快乐,因为我知道,这离我所理解的新闻相差太遥远。    这种感觉折磨了我很久,我决定在今年的评奖之前,搞一个自己倾注了心血和汗水而不是耍小聪明的节目以安慰自己这颗太把有些事当成事的心。经过苦苦的思索,我决定将镜头对准民间,用自己的摄像机,去捕捉乡下人们最具人间烟火的生活状态。    在朋友的推举之下,菜农吴三伯进入我的视线。推荐他来的朋友认为,他的脸非常有沧桑感,像罗中立的油画中那位黑瘦的“父亲”,很能代表一种生存状态。我用镜头试了试,证明朋友之言不虚,在镜头里,这位老人木刻画一般的脸上深黑而僵硬的线条使人想落泪。因为这种朦胧的感觉,再加之他老人家的业务恰好能跟今年的主旋律“菜篮子”工程沾上边,我决定拍他,以《卖菜》为题,拍一个专题片。    我们于凌晨2点到达离城10里的吴三伯家。此时,广袤的川西平原已不仅仅只听得见露水落地和狗吠的声音了。这些天正是莴笋的上市期,我们一路上看到不少菜农已下田了,想赶早把鲜菜弄上田来往城里送。“现在城里人嘴刁,如果菜不新鲜就不好卖”。吴三伯向我们解说着。他和老伴这时已扎好了几十捆莴笋,正往架子车上放,借着摄影灯,我看到他的头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尽管扛着摄像机,我还是感到春天凌晨料峭的寒意。我刻意给吴三伯和他老伴的手来了几个大特写,他们那长满黑色裂口且暴着青筋的手无论是从刺骨的水里捞莴笋还是用草绳扎莴笋,无不显得那样训练有术,一点也不他们的外形那样干瘪僵硬。这使我很惭愧,吃了三十几年菜,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们,而且那么的陌生。    忙活了差不多两小时,吴三伯上路了。东方的天已经亮出了一线白光。而西边的天上,月亮似乎也夜游得倦了,无神地呆望着吴三伯和他的老伴推着三百斤莴笋上路。架子车在机耕道上还很不情愿地“吱呀”着,在沉重的莴笋面前,两个老人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    在过一条小河的时候,老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就喊停下来,她拿了一个塑料瓶准备下河去打水,以防进城之后找不到水而使车上的菜白白蚀了水份。或许是有我们的缘故,吴三伯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厉声喝住老伴。老伴很不情愿地回来,口里嘟囔了几句什么,架子车又叽叽嘎嘎地上路了。    约摸5点左右,吴三伯的架子车到了离城半里的地方。没有灯的城市远远望去像一大堆荒寂的废墟。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有十几个人影在晃动。吴三伯说:这些贼又在这里。声音里杂着异常的愤恨。走到近处,我们这才看清,这群人就是我们平素所称的“菜霸”,这些人以低价强买菜农们的菜,公安局打击了很多次,他们依然很猖獗。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公安局要下班,但我们不下。他们将吴三伯的车拦下来时,其中有人看见我们的采访车,于是又很快放了行。吴三伯对我说:“今天幸亏我拉的不是蒜苔和青豆,当然,也幸亏有你们。”    到达县城的正街时,已是6点过5分,早起的食店伙计们已搭好了炉火,第一笼包了已开始狂热的冒着粗气。吴三伯毕竟是老卖菜的了,有经验,先挨门往餐馆门口叫卖了一阵。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偶尔有人懒懒应答一声,也很难成交——喊价一角五分一斤,还价五分。我们这些局外人都暗暗为店家的刻薄而恨恨然了。    终于有一家肯出一角,这个价钱为吴三伯这一车锅笋订下了全天的基本价。就在吴老汉为他开张生意忙活的时候,几个穿黑制服的人来了,也没说什么话,只对老汉的秤感兴趣,抓了秤就要走。老汉死抓住秤就像杨白劳抓住喜儿那样死死的不放手,口里乞求着:叔叔们,放了我吧,我马上走,马上走。    我赶忙眼,领头的黑制服对我这种不支持他们执法的行为非常恼怒,正准备给我上一堂城市综合治理课,但一看我们的采访车,于是给面子不上课了。我向他讲明了来意,牺牲了六只红塔山,并承诺决不用他们抢秤的镜头。他们才决定不再抢秤。老人于是又上路了。七点十分他们终于进入菜市场。    菜市上的人很多,市场管理人员来收了四十斤莴笋钱之后,就给老汉安排了一个摊位。在菜山菜海中,老两口和他们的二百六十多斤锅笋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天,在菜市上川流的人很多。但对莴笋感兴趣的人却很少。吴三伯和他的老伴从早晨七点开始,一直卖到下午六点,莴笋的价格由心高气傲的一角五分变成垂头丧气的六分,其间于中午12点40分每人吃了一个烧饼,至6点40分,尚剩莴笋三捆,从凌晨2点开始至现在,16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挣得现金24元6角8分。在回去的路上,吴三伯无论如何要将剩下的莴笋送给我们。因为纪律的原因,我们拒绝了。老汉很生气,说我们瞧不起他。他说,如果没有我们陪他,今天他断然是挣不了这么多钱的。他一路这么说着,直到他和架车上的老伴消失在晚霞里……    这个节目最终没有如他和我的愿望那样顺利播出并参加评奖。我这个得奖专业户也有史以来第一次挂了白钩。但我并不后悔,我将把那一天所拍的素材带,连同我这一篇不太好发表的文章一起好好保存起来,用作自己在患浮躁病时的自救药品。毕竟,干我这行工作的人,多一点对人真挚的关怀和同情是至关重要的。起码,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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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4:34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女诗人叶子的第一桶金 <font color="#666666"> 02-17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叶子”发廊像一片叶子那样无声无息地开在城里最僻静的一条小街上,它的主人,是个姓叶的瘦女孩子,这女孩子在多年前写过诗,其中有一首曾作为校园文学精品在省报的副刊上发表过,那首诗的题目就叫《叶子》,自那以后,叶子也就成了这个瘦女孩最喜爱的名字,进而最终成为城市角落里这家闪着粉红色灯光的小发廊的名字。 发廊并不大,不到30平米的店面被分隔成了三等份,临街的三分之一,挂着镜子和理发椅,是用来理发的。事实上,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刀剪了,地上干干净净找不出半粒断头发。这里更多的是用来打打麻将吃吃饭,或让店里的两个员工林芳和小杨儿像两只睡猫永不厌烦地在睡梦中乱伸美腿。 里间的三分之二隔成比火车卧铺还小的三个小房间,每个小间有一张按摩床。先前还有过一台用来做美容的蒸汽机,因为很少用,留着白占地方,就干脆扔掉了。 叶子是最早来这个地方的,那时,她刚从乡下来。这间发廊当时名叫“梦丽君”,老板叫丽姐,胖胖的,但很耐看。叶子是在劳务市场碰晕了头,实在找不到活儿,而口袋里只剩下5毛钱的时候来到这里的,丽姐对她说:来这里干可以,包吃住,不给工钱,赚到小费归自己。 叶子不懂什么大费小费,只懵里懵懂地干活,每天洗无数的头,直把手洗得脱了几层皮,也没见过有谁给什么小费。有几次,她很想问丽姐,关于小费的事,但一直开不了口,直到有一天,在扫地的时候,她发现墙角有一个用过的保险套,那薄薄的透明的东西里装着稠稠的米汤一样的液体,那东西使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惶和恐惧。之后,她就开始有意识地留心起其他姐妹们的行踪来。她发现,每当姐妹们跟着客人进到小房间里时,整个发廊都有一种颤抖的感觉。这感觉,使她心慌、脸红、害怕。有时,她甚至能听到姐妹们不知是欢乐还是痛苦的呻吟声……在这段时间里,她几次想过离开。但离开之后去哪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在到这里之前,她已受够了劳务市场上老板们相畜牲一样的眼光和路边旅馆那夹杂着劣质香烟和汗味的嘈杂,那嘈杂背后充满了令她恐惧的各种不知名目的危险。想到这些,她又稍稍平静了一些。毕竟,这里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总算有三顿饱饭,总算有一张可以躺一躺的按摩床,虽然有些冰冷有些硬,但卷帘门一关,总也能安心睡到大天亮的。 她的这种想法一直维持到三年前的那个黄昏。那天,天下着小雨,丽姐和小姐们见生意清淡,就相约出去看电影去了,留下叶子一个人看店。叶子就坐在店里,看匆匆而过的路人们溅起的水花,看房檐上晶莹的水链闪着亮光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泡。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店里,叶子记得,他的额头上有一块青黑的胎记。 叶子问他是不是理发?他也不回话,径直很熟络地往里间跨,然后很熟络地蹬掉鞋子躺上按摩床,拖着声音对叶子说:进来呀! 这声音里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甚至还让人感觉得出他因为遭到冷遇而产生的不快。叶子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用自己学到的正规按摩手艺,从头部开始按。 那男人闭着眼睛问:你是刚来的。 叶子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我可是这里的老主顾哟。 男人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叶子又嗯了一声。 不知是对她的按摩手艺还是她的回答不满意,男人很焦躁地坐起来,黑暗中,叶子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两股红红的火。 他像一头喝了酒的黑熊,很粗地喘着气。这场面叶子没有见过,很紧张,本能地往后退。 黑熊伸出粗大的熊掌拦腰将她抱住。她的腰实在太小太不争气了。以至于被搂住之后,她竟然没有一丝丝儿还手的力气。接下来,熊掌开始在她的身上摸索,从后背到腰一直到前胸。叶子身上薄薄的衬衣已成为最后最孱弱的抵抗。男人决定对这薄薄的柔柔的防线发起最后的冲击,一抬手,叶子听见自己衬衣纽扣溅射出去豆子一般碰撞在墙板上的声音。接下来,胸罩发出一声很凄厉的惨叫,叶子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撕开了一般。 她想叫,另一只熊掌很轻意地制止住了她。她感觉男人粗糙的手像砂轮一般从她的肌肤上抹过,将她的左乳牢牢地捏住像捏着一团软软的面。叶子感觉,这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男人,对待自己的乳房的态度像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死死的,狠狠的,让她感到钻心的疼痛。她拼命地挣扎着,扭着。这种挣扎,不仅无法保护自己,反而让那熊一样的男人感觉到兴奋和刺激,叶子感觉出空气像火一般在剧烈地燃烧着,令她窒息,在半晕的状态中,她感到自己的内裤非常绝望地离她而去,一股滚烫而疯狂的力量,以一种撕心裂肺的姿态,撞入她的身体……之后,世界重回到黑暗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鳝鱼一样冰冰的裹着一层滑腻的汗液。那男人穿上裤子走了,两张一百元的钞票像膏药一般贴在她的肚子上。 那天夜里,她的心情很复杂,这种复杂,很难说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的,这里面,除了有一些委曲和伤感,但同样又有几分惊奇,甚至还有一丝丝儿的喜悦。捏着那两张被汗水浸透的钱,她突然有一种滑稽的感觉——就是这薄薄的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东西,使她失去了学校和很多更美好的东西。同样是这些纸,使父亲母亲一年四季在烈日和风雨中的奔忙劳碌显得有些荒诞。要知道,种一亩田或养一头猪一年的收成,也无非就是她手中这两张冰凉而有些潮湿的纸啊!这当然还得有老天爷不发威不生气的合作才成。 之后几天,丽姐似乎也感觉出了她的变化,悄悄对她说:你终于想通了,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咱们穷得只剩这身子了,又不偷又不抢,两相情愿。等过几年赚够了钱,回到老家去,谁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你还年轻,得用好自己的本钱,否则,一上岁数,谁还理你。叶子于是就不再想那么多,一门心思地把这事当成一桩生意来做。她也不再像最初几天那样,一想那事就脸红耳热。每一次陪客人进小屋,都显得从容而镇定。每一次宽衣解带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田里锄禾或爬上果树去摘水果。即便遇上粗鲁难缠的客人,她也会想,即使是下田或上树,总也会有硬石头硌脚荆棘刺手,要挣钱总得有点牺牲,这只是一桩生意啊。和别的姐妹不同,叶子挣来的钱一般不会乱用,她不像别的姐妹那样,相信钱用了还会再来,她相信丽姐说的话,她知道自己唯一的本钱是身子,这身子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苍老而消失。因此,她在用钱的时候,非常有节制,别的小姐妹狂买衣服或喝酒吃火锅之类的活动,她基本上不会参加。新衣服她偶尔也要买,但这完全是出于一种投资的考虑。每买一件新衣服,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从客人手中把钱赚回来,然后将钱死死地攒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不老。两年后,丽姐跟人合伙开更大的娱乐城去了,她要把“梦丽君”低价顶出去。小姐们心里都痒痒的,但都拿不出这么多钱。叶子如愿地从丽姐手中接过发廊,把它改名为“叶子”,从此,叶子有了自己的发廊,从她被那个头上长着青黑胎记的男人拉进包间那天算,正好是两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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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4:44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舞者阿霞 <font color="#666666"> 02-17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像孔雀那样跳舞,是阿霞多年的梦想。阿霞生在山里,爹妈只想她本本分分地嫁个好人家。阿霞在出嫁之前的那个晚上出走,和村里的另一个女孩一起到了省城,她出走的原因在村人 眼中简单得近乎于愚蠢,她说她想找一个懂她的舞的人。吓,就为这,她让村里姑娘们梦想 着要嫁的煤老板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拒绝的滋味。看过阿霞跳舞的人都说,阿霞的舞跳得很美,没有舞台让她跳,是舞台的悲哀。阿霞在城里 很落寞地呆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当过餐厅服务员,还替建筑工地搬过砖。而同来的女伴, 在和她激烈地争吵了一回之后,就离开了她,据说找到了一个好职业,一天能挣好几百元钱 。没有舞台又没有同伴的阿霞变得异常孤单,但好在她还有她的舞。每当夜色降临之后,她 就会跑到公园河边的树荫里,对着城市的夜光独自跳上一曲。只有在这个时候,世上的尘嚣 和纷争才远远的被她抛在身外,她的耳边只有水声和巴乌凄清的独奏,还有树上的落叶拥抱 大地的扑簌声。舞蹈着的阿霞,时而像初春寒风中轻柔的柳枝,时而像冬天残雪中的梅。时而如疾风之中 的行云,时而像清泉之中静静的月……。每一次舞蹈,总会有散步的人远远的看她,远远地为她土气的外衣下包裹 着的令人惊叹的舞姿而暗暗称奇。终于有一天,一个和她同样没有舞台的诗人被她的舞惹哭了,执意要帮她。诗人现在是记者 ,认识很多演出团体的老板。几天的奔波,在白眼和拒绝使他们即将绝望的时候,一家夜总会的老板决定请她,他说阿霞 的舞有特色。阿霞在夜总会上班的第三天就跳楼了。有很多报纸都报道过这件事,夜总会老板涉嫌逼良 为 娼而被逮捕,在戴手铐的时候,他非常后悔说不该留下这个跳舞跳得痴了的山里妞,三千 元陪客人睡一次,她居然不肯……。经过几天的抢救,阿霞的命算是被救了回来。妇联、学校和商家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人 们感叹当今世风之中居然有如此烈性的女子,纷纷鼓励她医好伤之后好好站起来。然而,从生理学的意义上讲,她站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那双会蹦跳出各种 好看舞姿的脚已不再接受大脑的指挥。除了泪腺之外,她全身其它器官的功能正在萎缩。 轮椅厂为她送轮椅的时候,她的表情非常凄惨,她说,不知哪一天,科学会发达到让轮椅可 以帮人跳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心肠最硬的外科男医生也忍不住背过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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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4:58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鞋匠和他的儿子 <font color="#666666"> 02-17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鞋匠是我们小区必不可少的人,他修的鞋既美观又舒适。有一年城里迎接创卫检查,他消失 了一段时间,搞得小区许多人见面相互问候的话都是他的行踪。鞋匠不仅修鞋修得好,而且心地也很善良,很多孤残老人找他修鞋他都分文不取,他不是不 需要那几元钱,而是不忍心。他也因此成为物业管理公司特许在小区围墙内经营的唯一小摊 。那些收破 烂卖盒饭刷皮鞋的外地人对他的羡慕一点也不亚于我们对彩票大奖得主的羡慕,都说他运 气好。然而,他的运气并不像人们所羡慕的那么好。他的妻子,那位和他自由相爱不成而一道私奔 出来的乡下女子在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很不情愿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离去,也带走了 那个爱一面哼歌一面补鞋的鞋匠,而代之以一个只埋头干活的机器,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 一整天也不抬头,因为他知道,无论哪个方向都不会再有那个挎饭篮的女人了。惟一能让他看到妻子影子的,便只有他们的儿子了。这小家伙似乎有穷家孩子懂事早的天 份,每天都安然睡在补鞋挑子里,只在饿急了的时候才小猫一样轻哭两声。每当这个时候, 鞋匠就会从怀里取出奶瓶,把带着体温的米糊放进那小鸟一样的口中。小区的婆婆奶奶们 看到这幅景象,纷纷回家,把孙儿们不吃的奶粉和不用的衣物找出来给了他。家中有婴儿的 人家,甚至还给他送来自家孩子消化不完的母乳。天可怜的小家伙吃着百家的奶居然一天天长大了起来。鞋匠却并不因此就有所松 懈,他对儿 子的关心更进了一层。冬天水冷,他用嘴含温了才给儿子喝。没人给他们送饭,每顿的冷饭 ,他都是先嚼暖了才喂给儿子吃。保安们看他可怜,就送了他一个煤油炉,特许他在小区里 点火。这事,连最不好说话的保安主任也没反对。儿子是鞋匠唯一的欢乐,只有儿子咯咯笑的时候,人们才能看到鞋匠笑,他二十几岁的脸 居然比四十岁还沧桑。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儿子就5岁了。5岁的儿子很懂事也很听话,能帮父亲递钉子锤子或抹 鞋上的灰尘,干起活来居然很老练, 惹得过路的人们都跟鞋匠开玩笑说:哟,你真有福气,都有接班人了。鞋匠听了这话,像被人 点了穴一样,半天不动一下。之后,他就开始留心关于学校的事, 每有人来补鞋,他便要向人打听小孩上学的事。越听,越没有信心,越听,越觉得可怕。城 里的人们说:我们有城市户口,娃儿读书都贵得吓人,你么……5岁的娃娃即将到来的读书问题使鞋匠像嗅到冬天气息的松鼠那样充满了紧迫感。但他为孩 子找读书的机会显然比松鼠找松果难得多,鞋匠因此显得更加绝望,整天神不守舍。有一天 甚至还 发生了历史性的差错,将刘大爷的鞋送给了张大妈而又将陈先生拿来上线的鞋钉上了铁掌。 几天后,小区里流传出一个消息,说鞋匠要将儿子送出去,什么条件也不要,只 要对方是有 文化的人家。大伙起初不相信,去问鞋匠,鞋匠点头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儿子像自 己这么活。有几对无儿女的中年夫妇来找他,他问过对方的职业之后,摇摇头,就不再说什么了。后来 ,有一个工程师来找他,他想了半天,把孩子使劲抱在怀中一回之后,就同意了。工程师给 他五千元钱,他没要。鞋匠又开始埋头补鞋。儿子常穿件新衣服来摊边,照样递锤子抹鞋子。每当这时 ,他总会挥 手让他走。儿子不走,他就举手吓他。吓也吓不走。终于有一天,他发火了,抱起孩子,狠 狠地打了他一顿。这是这个苦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挨的第一顿打。从此,孩子再没敢在鞋匠面前出现。只远远地躲在远处看他。工程师夫妇于心不忍,就来找 鞋匠说:这事……还是算了吧。鞋匠一听,就急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第二天一早,鞋匠就和他的鞋摊一起消失了。人们说:创卫还早着呢,哪儿还能找到这么好 的摊哟。小区再没有了鞋摊,有几个外地鞋匠想进来填补空白,被保安们骂走了。保安都是乡下人, 他们都说受不了鞋匠的儿子盯着鞋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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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5:13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死囚室最后的一夜 <font color="#666666"> 02-17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在监狱里,轻刑犯们最美的差事莫过于去守护即将执行的死刑犯,既可以巴着死囚改善一下 伙食,又可以看到听到许多新鲜事。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日子,这好运气竟落到了余河的头上。他被派去照看一名即将处决的死囚 ,据说这人家里很有钱,同监的犯人们听说这消息时,口水差点把眼珠噎出来。照看死囚其实是一件简单的事,只需隔着铁栅看那死囚好好坐着或躺着,想喝水给水,想 吃什么帮他传话托人代买,只要保证他在被处决之前不自杀便算完成任务。余河走进死囚室时,看到一张苍白而清瘦的脸。因为在监狱呆得太久,当初进监狱时剃光的 头如今已长得像梧桐果儿的毛刺一般。他见余河进来,就像是被关在黑屋里很多个世纪的人 突然见到阳光一般充满了兴奋。和许多死囚一样,他知道自己的日子已不多了。他要了很多食物,鸡鸭鱼兔,越油腻的越要 。他吃,也请余河吃,平日里可以款待一桌客人的菜被风卷残叶般洗劫一空。两人吃完,各 自用袖子抹了嘴,隔着栅栏开始攀谈。死囚无数次对余河说:今天是我这二十年最后一个晚上,我不能睡,我多想最 后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听一听这个世界的声音,求您满足我这个愿望,别睡。两人从童年开始,像初中生复习课文一般,将生命中稍稍能引起一点波澜的事都拿出来细细 地咀嚼了一遍。余河也因此知道,死囚名叫陈洋,捕前是一名在校大专生,他的样子非常文 静,却干出了极其凶恶的一件事——他将同班的一位女生卡死,并污辱了她的尸体。在回忆作案过程的时候,陈洋不像许多重刑犯那样,对自己所犯罪行得意洋洋甚至添油加醋 。他们知道,后悔也悔不过来什么,不如不后悔,免得丢脸。而陈洋在他的最后一夜里,除 了后 悔之外还是后悔。他说,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杀人,甚至在杀人之前那一分钟也没想。那天, 本身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主动约他去看电影。这本来可能是一个美好爱 情故事的开端,但可惜……他说他最后悔的是,在约会之前正看着一本叫《如花岁月》的黄书,他和那女孩走在校园的 林荫道上,柔软的月色和婆娑的树影所构成的 诗意画面被满脑袋的肢体胴体和妖娆气息搅得一塌糊涂。他觉得自己的脸胀红空气之中只有 心跳声,一双眼睛像泥鳅一样猛往女孩子薄薄的衣裙里钻。之后,一切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他如今除了悔之外更多的只是恨,恨自己,恨那晚上的月光,更 恨那些为了赚钱昧着良心写那本书的人。他恨!他恨!整个监舍里都能听见他咬牙和挥动铁 镣的恨声。余河的眼里湿淋淋的。他看着陈洋那张即将在这个世上消失的脸,翕了很多次,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太阳出来了。法警来带人。陈洋已恢复了平静,含笑感谢余河陪他度过了难忘的最后一夜。 余河哭得死去活来,把法警们都哭得有些懵了,纷纷为他的多情莫名其妙。陈洋押走了,监舍的门次第关了,响声由近至远终至于无。余河无力地跪在地上。当天夜里,他用筷子刺穿了自己的咽喉。至死,他都没有向人说,他的罪行,就是为筹集出 版诗集的钱而代人写了一本叫《如花岁月》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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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20 23:15:27 | 只看该作者
<font color="#06359f">英雄故事 <font color="#666666"> 02-18 文章来源:<font color="#666666">凯迪网络 文章作者:纸刀 责任编 辑:芳芳<font color="#333333">   <font color="#333333"> 事过很久,朱扁嘴一直还在后悔,如果那天中午能劝陈老贵少喝几杯的话,这场风波断不会发生的。  他记得,那是一个逢场天中午,天气暖洋洋的拂得人直想打瞌睡,陈老贵的一窝奶猪遇上大买主,卖了个好价钱。老贵一高兴,就拉朱扁嘴去喝酒。他俩是几十年的酒友,照例是酒多喝,菜少叫,就图解个酒馋。  酒喝够,就回村,偏偏倒倒,看天看地都是双影。在村口,见两个小孩在哭,老贵觉得声音好熟,定睛一看,小孩两个合成一个,是他的孙儿才娃,就问:才娃,哭啥呢?爷给你买糖回来了。  才娃很伤心,说糖也不动心,依旧专注地哭。  老贵上前拉起才娃说:快说,是谁欺负你了,爷找他算帐去!老贵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也只才娃一个,其金贵程度可想而知。  才娃这才歇一口气,说:莽娃说我们全家连鹅都打不赢,祖孙三代没一个出息人。  老贵一听,血一下冲上脑门。不独是血,连午间喝的酒也一齐冲上脑门:他?x他先人,他敢这么说。莽娃的爷是支书爹也是支书,故而也是村里孩子们的头儿,迟早也是支书。  老贵想骂。陈扁嘴酒喝得少些,赶紧拦住。才娃又放开嘴大哭起来,老贵骂也不是,怒也不是,抱起才娃回家。  才娃哭得很伤心。  老贵觉得挺对不起孩子,就说:娃,别哭,爷不是孬种,爷打过仗呢。  才娃果然不哭了,认真地听他讲。  老贵参加过抗美援朝,只可惜是铁道兵,过鸭绿江之后,手里放下风镐便拿钢犴,就是没摸过枪。他看才娃期待的眼神,就说:爷抗美援朝,打美帝呢。  你打过枪吗?  “打过……那哪能不打?”参军训练打过靶,老贵没说瞎话。  “打死过美帝国吗?”  老贵的头有些晕,脸上一阵阵抽搐,他回顾左右,见没旁人,就低声说:打死过。  才娃脸上开始兴奋:几个?老贵的声音更小:很多。  才娃眼里的泪已变成了装饰品,欢乐已挂在眼角上了。老贵想:孩子真可怜,托生到自己家里,吃没吃好,穿没穿好,这爷爷当得窝囊,孩子难得高兴,不妨就让他高兴一次,索性放开顾虑,把电影《奇袭白虎团》中自己还能记住的情节全讲给了孩子听,为了讨孩子欢心,他把主人公全换成了自己。起初他很忐忑,但想想自己当年若不是被分到了铁道兵的话,奇袭白虎团不定就会有自己呢。想着想着,于是便就心安理得了,甚至偶尔还将听评书听来的雪山飞狐加几段进去。  这天夜里,是才娃出生8年来感觉最幸福的一夜,也是最漫长的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娃破天荒第一次不是被娘扯着耳朵从梦里拎出来,他大早起床,背着书包到学校:有一个了不起的爷爷,可不能不让莽娃和同学们不知道。  于是,学校里便传开了有关老贵的英雄业绩。  学校很小,只一个公办三个民办教师。公办教师姓王,前些年师范毕业,被分到山里,女友因此与他拜拜。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绝不能窝在山里,像其他三个民办教师一样,开一块地,种一畦菜,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是本地人,一切都顺理成章,而自己是外地人,原本不属于这个地方。于是,他作梦也在想调离的办法。想托关系,没钱。想和领导套近乎,太远。正在他焦头烂额没辙可寻时,分在邻村的一个同学却调进了县电视台,对方看上他写的新闻稿。这使得读书时就喜欢写作的王老师既兴奋又不平。兴奋的是,总算老天有眼,向他明示了一条出路。不平的是,被电视台录取的同学仗以跳槽的写作功夫原是自己言传身教的结果。他想,那小子能成,难道我就不能成?于是就开始写。新闻诗歌杂文随笔小说,能用笔写出来的他都写。  许是时运不济,写出来的稿子多以肉包子打狗的态势离他而去了,或遇上好心的编辑,填一纸铅印退稿信将稿完璧归赵。偶有漏网的发表出来,多已被删改得七零八落了。这些,无疑使王老师的旧伤口又添了新血,想不痛都难。  陈老贵的故事传到王老师耳朵里时,也是一个懒洋洋的下午,他慵懒地蜷在藤椅上,从蛛网间看见远方的云像一个大猫一样百无聊赖地冲他翻着白眼。脑海中,新伤旧痛像蚂蚁搬家似的使自信心和希望一点点地离他远去。  这时,他听到了有关陈老贵的英雄故事。犹如久饿的乞丐,很轻易的便能从诸多气味中分辨出食物的气味那样,他很轻意地就嗅出了这则传闻的含金量。  奇袭白虎团的功臣?  埋名英雄陈老贵?  这不是自己千找万寻踏破铁履都想找的题材目,想不到竟在一个最大曾料到的时候冲进他的神野。  他很兴奋。  赶到才娃家时,老贵上山砍柴去了,只有才娃趴在条凳上写作业。才娃听老师说了来意,把份乐哟,翻箱倒柜找出爷爷抗美援朝时期的照片让老师看,王老师很高兴,乘着头脑中的热劲,连夜赶写了一篇通讯,由于对战争不熟,描写战争场面时,他参照了读书时看过的施瓦辛格的枪战片。  稿子很快到了邮员手里。  乡邮员送到邮电所,盖上戳,送到县里。  县到市,很快就转到了报社时,也是一个懒恹恹的下午。  和稿件一起进报社的,是报纸零售量剧降,开机印数锐减的消息。主编是个胖子,姓陈,不知是窗外的蝉儿的叫声还是这个坏消息使他心烦,或都二者兼而有之。他把各部门分摊一些。这样,整个会议室便被烦恼气氛湮没了。  编辑部主任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稿子可编,奈何?  记者部主任说:报社效益下滑,记者们已三月未领下乡补助,哪有心情跑稿,多跑去有油水的地方写关系稿去了,想禁都难呀!  经济部主任说:效益不好难怪谁?怪我么?发行量一天一个样的跌,广告客户又不是傻子,把钱往水里扔?  众人七嘴八舌地一通争,搞得陈主编脑袋大了一圈,既重且痛。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说:大伙别吵,报纸到今天这个地步,怪谁也不应该。我看,昨天的咱就不说了,明天咱们该干什么总得有个谱!  于是,大伙又七嘴八舌一通争论,最终形成了一个“必须提高报纸的可读性,把读者拉回来”的决议。  各部门有史以来雷厉风行地展开了工作。  这时,王老师有关陈老贵英雄事迹的通讯被人发现,且以最快速度传到了主编手中。  主编看完,拍案道:好一个有卖点的素材。当即拍板,以一版显著位置登出。有老编辑置疑道:此文无公章,宜慎用。主编觉言之有理,当即命记者刘勇核实。  记者刘勇接受命令的同时,一家企业的车正在楼下等他。他将要去这家企业为厂长写一篇报告文学,当然不是无偿劳动。陈主编的传呼一到,他心里非常恼火,司机见他为难,就说今天算了,改天再接。他想,好不容易揽到的活儿怎么能黄呢?就说:不忙,一个电话就搞定。  电话打到王老师所在的学校。接电话的正是王老师。一听说报社打算用自己的稿,还能说半个不字么。这样,王老师、刘记者皆大欢喜,文章顺利付印。  文章一发表。果然反响不同。  全国各地报纸纷纷转载。  市电视台的记者们一看报纸,长叹道:如今城内,汽车碾死一只小狗,各家电视台抢新闻的摄像机会碰得乒乓响,哪料山区还有如此好戏。当即决定全方位报道,发挥电视的优势。  电视台到县,县到乡。  乡干部惊喜若狂,赶紧张罗。  那陈老贵哪见过如此阵仗,吓得躲进深山不敢出来。  电视台记者不甘心,只好就近拍了些陈老贵的破屋宅和老照片,拿回去,材料不够,又加入了许多记者想象的内容。  同城的b报社,见同行抢了先机,也开始着起急来,马上想对策,看有什么办法针锋相对。正在这时,主编看了电视报道,一下子计上心来,他说:没道理英雄还这么贫穷,我们应该组织一次募捐活动,让全社会向英雄献爱心。也相应提高本报社会效益。于是,一场向英雄献爱心的募捐活动轰轰烈烈开展了起来。  矿泉水厂捐款五千,但要求挂一下产品名称。  果脯集团……  小太阳食品厂……  ……  很快,一大笔钱筹集了起来。  书记题词。  市长题字。  本市精神文明史上又一件大事诞生了。  省报报道。  省电视台报道。  消息还在扩散。  送钱下乡时,陈老贵早已被自己的酒话惹出来这档事吓个半死,哪还敢认,躲到深山里不见人。  这时,有敏感的记者觉得蹊巧,这位老兄惯于逆向思维,写的文章在省乃至于全国都有一定影响。他对陈老贵这近乎不近人情的隐功行为表示出了怀疑。他觉得一篇轰动性的稿件将在自己手中诞生。他一时激动得手脚直抖,周遭热闹的氛围使他很兴奋,他暗笑道:越热闹越好,那样才够轰动呢。  他暗暗开始了调查工作。  从县民政局开始,到部队参加过奇袭白虎团的老干部,他都一一采访了一回。于是就有一篇文字《英雄?骗子--轰动全国的诈骗》  如他所料,有最初的热闹垫底,他的文字一出笼,便热闹上了一个新台阶。  全国转载。  电视曝光。  陈老贵欲辨不能,在深山里上吊自尽了,人们找到他时,双眼已被老鸹啄没了。  关于陈老贵的传说,到此就划了个句号。  报纸电视依旧照常发行着。人们依旧快乐或忧郁地活着。  除了才娃之外,全世界便只有朱扁嘴最难过了,他向我说起这事时,一直自怨自艾,说那天……,是酒的过错了。  是啊!不是酒错又是谁错呢?谁也没有错,这个时代太需要英雄了,但英雄的产量又确实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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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05-4-20 23:16:51 | 只看该作者
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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