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纪实小说] 亲爱的小孩（首发）

mini6

看得人心里酸酸的，不易的追梦人！

sdqdzyzy

"在课堂上，Y老师是一视同仁的。初来时，他说过，他从不小课教学。也不会单独辅导。那样无异于拔苗助长。也许短期很快见成效，但对孩子的未来发展不好。成绩只是一时的。只有在大课堂上，能排除各种干扰，自己磨练出来的孩子才是真正爱棋的、有天分、有发展的孩子。"

非常有道理

sdqdzyzy

听说Y老师的酒量特别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棋童妈妈

第十六章（1）

“是章女士吗？”

早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声音也是陌生的。可他传递的却是那么温暖的信息。

他说，“您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有套房子，月租五百五，朝南，一室带厅，正好符合您登记的条件。快点过来吧！”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个月就要过去了，我几乎就要接受与陌生人合租的现实了。虽然我的内心是那么忐忑不安。

我完全是飞奔向那个位于两条街区外的房屋中介所。

阳光灿烂的早晨，迎头的风不再热得燥人，它们带着秋的飒爽，轻柔地拂去昨夜残留在人们眼角的梦痕。

四天后，我们乔迁新居。

一早，送走孩子，凌新爸爸就过来帮忙了，带着搬家公司的汽车。

我们的东西零杂，除了床，没有其他大件。

中午，我赶到学校门口去接孩子。我要带她去认识我们的新家。

新家距离小学甚至比过去更近了，只是要穿过一条车流汹涌的主干道。我拉着莱莱的手，教她识别方向。

新家在一条支路旁，也是有些年头的旧楼。可比之过去，楼式要规整多了。有单元口，有合理的内楼梯，一层三户。互不干扰。一切都最正常不过，对于我们，却实在得来不易。

“五楼？”莱莱一面跟着我爬楼梯，一面问。

“五楼。”我笑答。

“一共几层啊？”

“五层。”我说。

莱莱吐吐舌头。

通向五楼的楼梯口有道铁门，我探了胳膊进去，拉开铁拴。

我们是中间的一户。

我打开门，莱莱走进去。

房间地上还堆放着没有来得及打开整理的包裹。莱莱环顾四周，然后径直奔向对面的阳台。

在莱莱脸上，我几乎可以看见我初见这里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惊喜得近乎难以置信的片刻迷茫。

我站在阳台上，一一拉开窗，暖阳包围着我，和风抚摸着我。而我身后，是明亮的近二十平方的大屋子。

现在，我回过头，不，应该是我的莱莱回过头。她大声问我：“妈妈，咱们是不是再也不用回以前那个房子去了？”

“当然。”

“耶！”她尖叫了一声，跳闪着过来。

马上就要到国庆节了，洛岩说他要过来看我们，已经托人提前订票了。

我们搬来Ｚ市后，他还没有来过。他知道我们前一阵一直想换房子，可我没有同他讲述更多。我想我自己可以承受，何必再让洛岩担心。每次与他联系，他都劝我不要太节省，房子住好一点，吃得好一点，生活得快乐一点。

洛岩在独自支撑着这个家。未来不可预期。谁知在孩子身上，还会有多少意料之外的支出呢？我能节省的自然要节省下来。

我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专门用于记帐。每天把花销登记在册，每每掏钱的时候便会多思量思量。

莱莱也知道那小本子的存在。有时她问我，“妈妈，今天超了吗？”

她知道我定下的标准是每天不突破四十块钱。可她哪里知道，生活中不能预期的时候太多了。买米买油，水费电费，这月，灌液化气又涨价了。限额对于我们早已是形同虚设了。

生活是琐碎单调的，而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它很多时候都是编织细节的彩线。缺少它，生活无以为继。拥有它，生活亦不会大放异彩。

或许，只是显得更加从容悠然。

周末，莱莱喜欢跟我去市场买菜。

“妈，我帮你讲价。”她兴致勃勃地说。

我笑着随她去。

在水产摊前，我指指氧气箱里生龙活虎的琵琶虾，问一旁的大姐：“多少钱一斤了？”

菜市场来得多了，有了几个熟识的摊主。

琵琶虾我一直想买，每回都问一问，等它的价钱落下来。

“便宜了，十五块一斤了。”大姐说。

“啊，这么贵呀！”莱莱张大嘴。看样子，她是真被这价钱吓一跳。她哪知道，几天前还是二十多块钱一斤呢。

“便宜点吧，七块五一斤，我们就买！”莱莱接口说。

这次轮到我和卖水产的大姐都张大嘴巴。我赶快拉着莱莱走开。

以后，再经过那家水产摊，那个熟识的大姐几次笑问我，“你家姑娘没来呀！多好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给妈省钱了。”又说，“你家姑娘学习好吧！看那算数，算得多好！”

我不禁赧然。

有了莱莱几次帮我讲价的经历，我欣慰的是孩子懂事了。可她小小年纪，实在不该太早承载这些本该由大人承载的生活压力。

而于她，一切都是自愿自觉的，我又该如何诱导她呢？

棋童妈妈

第十六章（2）

洛岩上车前给我发过短信来。告诉我因为要转道，估计傍晚才会到Ｚ市。我说，那怎么好，那个时间我正好要伺候孩子吃饭，送她去上棋课。洛岩说，没问题，他可以自己坐车过来。

那个傍晚，我早早做好饭，一直催促莱莱快吃。在这之前，我没有告诉她，洛岩到达的具体时间。几次我都含混地说，明天吧。

我当然知道她想念爸爸。所以，更想给她一个惊喜。尤其是，前些日子，她多个布局的练习赛成绩都不理想，我对她斥责得太凶了。那小半个月，我们两个的眼睛几乎每天都是肿胀的。

莱莱一边吃饭，一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怎么了？”我问。

“妈妈，你怎么化妆了？”她注意地盯着我的眼角。

“嗯。自己在家没意思，化着玩儿的。”我敷衍地说。

又赶紧问，“能看出来吗？很浓吗？”

“不浓，挺好看的，跟你上班时候一样。”莱莱认真地说。

把莱莱急急送去俱乐部，我又往家的方向赶。

我和洛岩说好，在大路上等他。这是Ｚ市的主干道，没有出租车司机不认识的。

这几天，天气骤变，早晚都凉起来。秋的味道愈来愈浓了。我站在路口的斑马线后，迎视远方开过来的一辆辆出租车。秋风初现寒意，吹扬起我的短发。我一遍遍用掌心将它们抚平。

下午，我去染了发。现在，我是真正的满头青丝。这点，莱莱没有发现。洛岩来了会发现吗？

久未拿起眉笔了，以前用过的粉底也快干裂了。想起来，那曾经是我每天早晨出门前必做的功课。我对镜一丝不苟地打理自己的妆容。这曾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当我走向我熟悉的人群，我不美丽，但我是自信的、是优雅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我重又拿出那些曾经最贴心的物件，精心地为自己描画出一个最美丽的笑容。

因为，洛岩要来了。

一辆辆出租车满载着我的希望而来，又载着我的失望而去。新的希望又悄无声息地驶近。

斑马线后的人一批批走尽了，只剩下我，站在最明亮的光影下，满怀欣喜地向远方眺望。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不知几时，微笑着的洛岩站到了我的身后，满面风尘。

我们赶到俱乐部时，莱莱还在听课。她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上，一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托着腮，听得出神。

我和洛岩站在教室最后面。我看见洛岩一眨不眨地盯着莱莱看，好像眼睛长在了孩子身上。

Y老师看见洛岩来了，微微冲他点头致意。孩子们都回头张望。莱莱也回头。

她忽然很快地揉了一下眼睛，随即，小脸浮起深深的红晕，略带羞赧地笑了。

洛岩过来的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感觉不舒服了。

头晕，乏力。

洛岩说我是累的。独自挺得太久了，看见可倚靠的亲人了，精神就松懈下来。

原本说好一起出去走走，只好洛岩自己陪着莱莱去了。这两日俱乐部放假停课，真应该带孩子好好放松一下。

我在家里躺了一个下午，晚饭也没给他们准备。

其实洛岩和莱莱也没有去远处，他们都放心不下我。早早回来了，坐在床边陪我说话。

洛岩环顾着四周说，“干脆我明天出去给你们买个电视吧，卡上不是还有钱吗？这样下去生活太单调了。”

我直摆手，“不用不用，这屋里没有数字电视插线口，要不Y老师就把电视搬过来了。再说，孩子从早到晚不在家，我对电视根本不感兴趣。”

“那你整天干什么？”

“呶，”我抬手一指旁边矮几上不断增厚的稿纸，“那是我的工作成果。”

那是我帮莱莱整理的布局。前一晚她上课记下的，次日白天我帮她归类整理出来，也包括纠错。一天也不能耽搁。因为每天都有新知识。

洛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看着莱莱说，“莱莱，你看见你妈为你做的了吗？你可要好好学棋呀！”

莱莱正在床角兴致勃勃地做沙画。洛岩刚带她出去买的。她难得这么悠闲。

也不知她听清什么没有，只是点头。两只手被颜料沾染得五颜六色，大大地张开着。

傍晚时，洛岩带莱莱去了市场。他说买点现成的回来一起吃。

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回来。

放下东西，莱莱跑去上厕所了。洛岩走到我的床前，神色有点古怪。

“怎么了？”我问他。

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抓得我生疼。

“你受苦了，你和孩子在这儿都受苦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刚才在市场上，孩子想吃门口那家的烤串。我就给她买了几串。她一边吃一边递给我，还说，‘爸爸，你尝尝，好吃！’我怎么吃得下！那里的穿堂风那么大，吹得孩子都站立不稳。烤得那么黑乎乎的最廉价的火腿肠，孩子还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洛岩的头缓缓低下去。

我不知该劝慰他什么，只能更紧地回握他的手。

棋童妈妈

第十七章（1）

七日的假期对于我们来说，太短促了。

而生活难道会有一生一世的假期吗？让我们一家人永远团聚、不再离分？！

国庆节过后，俱乐部的训练课抓得更紧了。莱莱他们差不多每天都要实战。莱莱又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棋风，大都下到最后。有时晚上回家，都十点多了。

他们六人一组，单循环，每周都会打完一轮。再按新战绩，排出新组、新台次。

不断有从Ｚ市其他俱乐部转投而来的小棋手，莱莱几次被Y老师叫去当试金石。这令我想起一年前，我们初到A城棋院，莱莱与黑猴子对弈的情景。

望着莱莱专心下棋的背影，怎么感觉她还是那么小小的、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她进步了吗？她何时长大呀？

又到了二零零五年全国青少年冠军赛的报名时间了，今年赛地是河南郑州。莱莱将第一次代表A城棋院参赛。因Z市的俱乐部是作为A城棋院的分院成立的。

过了年，莱莱就九岁了，将参加十岁组比赛。按照全国比赛规定，凡棋类项目，从十岁起，将两岁合成一个组参赛。莱莱还从来没有过正式大赛与大龄孩子同台竞技的经历，问起她，她倒是满不在乎。

那有什么，不就大一岁吗？她晶亮的眼眸里分明就是这样写着。

我跟莱莱谈了多次，快到经受检验的时候了，她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妈妈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可为什么看不见效果呢？”这是我心情平静的时候，与她倾谈。

她当然明白我是指的什么。她总是低着头，沉默。只有眼中偶现倔强不屈的光亮。

她一次次的失败，起伏不定的状态，已经不只令我心焦，更让我不断在内心怀疑与重新辨识方向。

尤其是我每日独自在家的时候。

或许是走在去菜场的路上，在狭小的厨房埋头洗衣服，也或许只是独自靠着温暖的阳台发呆。我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到孩子身上。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什么时候才能验证出我们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呢？

多少次，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守望着在第一排座位上奋力搏杀的孩子。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我始终难以错开眼神。

等待的时光，我很少与家长们聊天。我的心弦绷得紧紧的，似乎也在与未知的对手抗衡。

她的失败简直就是我的失败。所以，当她无精打采地起身、收拾棋包，无声向我走来，我的脸烧得厉害，我的眼里一定也燃起了痛楚无奈的火苗。

她走到我身边，脸红得像要滴下血来。

俱乐部的孩子都陆续走尽了。刚刚还喧闹非常的校园一角，这时刻完全被夜色笼罩了。

莱莱跟在我身后，往外走。一路无言。

昏朦萧瑟的深秋，走了无数遍的街巷。我隐忍着，可心头捂不住的火焰总要一泄而出，烧它个痛快。

“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还会不会赢棋了？”我全身的血似乎都在往头上涌。“你的水平就这么差吗？一个循环五盘棋，你赢了几盘？这就是你吗？”

莱莱咬着嘴唇，不说话。

“怎么？你不说说你怎么想的？你哑巴了？”我立住，怒视她。

街灯下，她的眼里浓缩着泪光，依然不语。

“我让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我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摇晃她。

“我能赢！”她的嘶喊带着哭腔，眼里迸射出决绝、坚硬的光芒。

单元楼下，一个匆匆而行的路人向这边张望。

我放开她，重重地喘口。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走在我前面上楼。黑暗里，她好似故意大力顿着脚，发泄着内心的委屈与不平。

是对我吗？

手机铃响过很久，我才抓起来。

这些天，洛岩每晚打电话过来。他是约摸我们差不多下课回家了，来询问情况。

“我又说她了。怎么办，她不会下棋了！”不等洛岩开口，我便说了。

“孩子哭了吧，我这才走半个月，怎么就这样了？把电话给莱莱吧！”洛岩在另一边只是叹气。

“爸……”莱莱刚吐出一个字，就哭得喘不上气来。

不知洛岩在那边与她讲了些什么，好半天，才把电话给我。

“你别再骂孩子了，输了棋她比谁都委屈，你不说她，她都难受……”洛岩和缓地说。

“你如果像我这样，整天看着她，你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是大人，你的心态如果调整不好，还怎么带好孩子。再有几个月就要上战场了，咱们总得看看这一年的训练效果吧！”

“……”

我由里到外的累，我不做声了，听洛岩侃侃而谈。

所有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换了洛岩是我，每天无时无刻都对着这个小人，将生活的全部重心都寄托于她，他还会这么和颜悦色吗？

生活没有如果，这种我选定的生活，只有独自坚定地走下去。

帮她整理的布局，自认是重点的，重新誊到大纸上，高高低低贴满墙。明知她很少有时间看，还是寄望她自觉，她能心中时刻有棋。

中午赶在她放学回家前，从战术书上选取一个战术局面，用棋盘摆好。指望她进出时，能灵光闪动，及时发现战机。虽然大多数时候，她进门只看得见饭食，又来去匆匆。

还有，稍有空闲，就督促她自己复盘，从棋书上寻找相关变化。

我能为她做的，我能想到的，我尽力而为了。

所以，面对她的失败，我才那样怒火中烧，之后，又那么黯然无力。

而莱莱面对我时，眼神变得戒备而坚硬。她一向是个自尊倔强的孩子。可同时，她也具有幼稚柔弱的纯女孩性格。这曾经是我希望她尽力改变的。我要她从骨子里强硬起来。从性格到棋风。

小班的课，莱莱已经不去听了。因牛牛不常过来，莱莱自己也嫌内容简单了。

不上棋课的日子，她写完作业，大多会支起棋盘摆摆棋书上的名人名局。有时，我带她去楼后一个网吧上网下棋。我给她起了个网名，叫“梅花”。取自“梅花香自苦寒来”。

棋童妈妈

第十七章（2）

接近岁末，天气大幅降温了。

明日便是元旦了。

早晨起来，莱莱连说头疼，我只当是她没睡醒。好在当天他们班级组织迎新年庆祝活动，只上午半天。她高高兴兴去了。中午一回来，就躺倒了。

我赶紧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八。

给她买的她念叨了好几次的进口芝士蛋糕 ，没有吃上几口。还有专门给她烧的肉。

一个下午，莱莱都在昏睡。

我给她压上最厚的被子和毛毯，又把我白天在家很少打开的电暖器开到最大。

我搂着她躺着，不时抚摸她的额头，测试温度。吃过药后，她的体温还是在三十八度五上下。过一阵，又似好些。

她睡得一直不太安稳。嘴巴里哼哼唧唧，像是痛苦，又像在做梦。

这是我们离开c市以来，莱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病。以前偶有小伤风感冒，喝上两三次冲剂，就过去了。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空气依然是清冷的。

大约过去的生活太优越了，所以这个没有暖气的冬天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白天独自在家，我穿着长身羽绒服和厚绒拖鞋，还是会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寒气。电暖器必须紧靠住才有效。我要干活、走动，怎么行？所以我索性不开。

现在，我的孩子是不是也会感觉冷呢？

我摸向她的头，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她的额前微湿。

“妈妈，几点了？”莱莱忽然醒了，茫然起身。“怎么都黑天了？”

“不是，是妈妈没开灯，怕影响你睡觉。”我过去拧开台灯，放出微亮。

“妈妈，是不是要上棋课了？到点了吧！”莱莱惊叫。

“你生病了，咱们今天不去了。”我摸摸她的手心，不像下午那样烫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上课。”莱莱说。“Y老师说了，今天晚上还要给我们复盘呢！”

“莱莱，大家一定都在家里准备过节了，不会有多少人去上课，咱们别去了。你还烧着呢！”

“妈妈，我的头不疼了，让我去吧！”

“那么想去？”

“妈妈，我真的好了，就让我去上课吧！求你了！”莱莱的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口气很坚决。

“轻伤不下火线。是不是？”我问。

“是。”她笑了。

简单吃了大半碗我刚熬好的小米粥，我把她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出门了。

“妈妈，下雪了！”

伴随着莱莱惊喜的叫声，我也看见了，从天而降的轻盈的雪花。应该工夫不大，因为地上只是薄薄一层。

“妈妈，是不是一会儿就可以打雪仗了？”莱莱问。

“还不行，如果这样一直下，明天也许可以吧。”

果是因了过新年，俱乐部来上课的孩子三三两两。Y老师倒是准时过来了，按计划给孩子们布置布局。

莱莱依然坐在她第一排正中间的老位置上，比之平日，只是身子有点萎顿。

因是过节，没有安排下棋，不到八点半就下课了。有朋友来接Y老师。我代Y老师收拾棋钟，关锁门窗。

孩子们都跟随爸爸妈妈回家了，偌大的校园已是白茫茫一片，只有莱莱裹着蓝色羽绒服的小小身影在月下伫立。

我们手拉手慢慢往家走。

“还难受吗？”我问她。

“不难受了。”莱莱脆生生地答。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在雪地上跳来跳去，专门找干净的地方落脚。然后，看着雪地上自己横七竖八的脚印傻笑。

“妈妈，咱们俩走走再回家，好吗？”她问。

“好吧。”

我们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光影下，雪片斜飞着从眼前飘落，绵密而无声。莱莱像一只出笼的小雀，一路蹦蹦跳跳。

“妈妈，明天早晨咱们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好。”

“就堆像爸爸去年在外婆家门口堆的那么大的。”

“好。”

莱莱又跑到前面去了。绒线帽上的小毛球在脑后快乐地甩来甩去。

我大口呼吸着清新洁净的空气，月光下，眼前的素白天地那样沉静辽阔，就像一个梦幻中的世界。解禁的爆竹声时远时近，忽而热烈，忽而寥落。

“莱莱！”我柔声唤着前方的女儿，心底有温馨、有安慰，也有希冀，还有一份抹不去的凄清。

            （第二卷完）

一剪没

写得非常好,文笔不错,但家长和孩子锲而不舍的精神更值得钦佩,梅花香自苦寒来,一语中的.

学棋娃家长

每天打开电脑就想上这儿看看有没有更新 。
欣赏棋童妈妈优美的文笔；钦佩莱莱这么乖巧的孩子。

aimee9999

一路看到这里，流了好几次眼泪，一家三口真是不易，喜欢“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话，我是个准备让姑娘学棋的家长，看了你写的，我更受到了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