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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ennifer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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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1:20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三 形形色色的读经推广者

   起初,我以为读经教育的推广者一定都是满腹经纶的老学究,他们张口之乎者也,动辄仁义道德。当我初听到“私塾”这个词汇的时候,头脑中闪现的景象想必与 大家一样,一位严厉刻板的先生,手中掌着戒尺,底下的小朋友摇头晃脑的背书,倘背不来则要被打手心。我想,读中国书当然是件好事,但在现代社会中推广这种 古旧的玩意想必会有诸多的问题吧。

你看,虽然我早已经进入过读经班旁观,虽然我心中早就对读经这种事物有好感,虽然我早知道这未必是不能被接受的一种教育,但当它始在社会中风靡、蔚然成风的时候,依然担心着它不好的一面会有所滋长。
   而我之所以愿意亲近读经群体,愿意深入了解读经理念,其一当然因为我本人亦痛心于传统文化在当今社会的缺失,另一方面,则实在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就是好奇于这个社会出现的新鲜事物,想弄清楚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人在推广读经?他们为什么要去推广?

   我最早接触的养正学堂,是天津地区乃至于全国范围从事国学教育较早的一个。说起其创办者王逸夫先生,可说颇有家学渊源,他三四岁时,拜中国当代新儒学大 师、著名的北大教授梁漱溟先生为师,曾问学于徐邦达、启功、巨赞、冰心、赵朴初等前辈大师,也曾拜吴玉如先生学习书法。王先生国学底蕴深厚,精通书画、文 物鉴赏、金石篆刻、国医国药。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他的本职工作是警察。
   我曾与王先生聊起过创办学堂的初衷,他说自己对于国学的热爱当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在做警察的这十几年来,他接触了各种各样的少年犯,痛感于今天 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失败。有一次冬天的晚上,他执行完任务回家,路边一个披着貂皮大衣的少女向他招手,他以为对方遇到困难便走过去,不想那少女在他面前 脱下大衣,里面春光乍泄。王先生说,这就是社会的现状,这些少男少女没有廉耻观念,为了追逐金钱欲望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他觉得一定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些社 会问题。

   与王逸夫先生差不多的,安徽芜湖的听雪老师也是在工作中深感到现代教育的问题。她原本经营着一家人力资源公司,主要替企业招聘人才,见过许多大学毕业生 之后,她发现人才越来越难寻,而年轻人普遍缺乏的许多能力,都是由于家庭教育的短缺。亦身为人母的她,抱着一份对社会的忧虑和责任感,办起一个家庭教育咨 询俱乐部,非教育专业出身的她,开始利用各种渠道研究教育方法,在经历种种尝试之后,最终她找到了读经教育。

   辽宁锦州的孟丹梅老师是当地的政协委员,商海沉浮了多年的她,如今也在大力推广经典诵读工程。锦州读经学校收学生的条件与众不同,均是不问智力、不问家 境,只问家长是否愿意培育孩子“为国为民”,而不是考上北大清华,得到一切名闻利养。她是因为经商多年,如今已可算有名有利,因此站着说话不腰疼么?恰恰 相反,正是在纷繁复杂的经历中,她看到了许多人性中的丑恶,才恍然重拾经典正是当今时代迫在眉睫的事情。

   不需要再多说了,在我所认识的推广读经的人里,有一大部分非教育从业人员,天津的清羽老师是一家外企的培训讲师、安徽合肥的王武东老师是大学计算机房的 设备管理员、河南宓山先生是当地的文联主席、北京的冯哲老师经营着一家素食府、江苏苏州的傅奇先生一直在开书店……我在最初知道山东莱州赵升君老师的时 候,心想这一定是位德高望众的高人,后来终于得以面对面打听他的来头,赵老师说你一定猜不到,我连初中都没毕业,一直做汽车司机。司机,当然与我原先认为 的“高人”有很大的落差,但是后来终于了解,这“高人”二字当真不能仅用学历和职业来评判。

   他们的职业可算做五花八门,而且毫无规律可循,但是在众多推广读经的人员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教师。其他人都会遇到的困难,诸如辞职、转行、接受全新挑战等等,对于学校老师来讲就不存在了。开始我想,读经教育在老师看来,应当是如鱼得水、锦上添花吧。
   其实不然,他们所要遭遇的困难和阻碍反而更多,在与现行教育体制的冲突中,他们的不妥协、责任感和一腔热情给他们带来一系列想都想不到的麻烦。不过之所以还没有放弃,动力应该来自于他们教导出来的学生吧,这让他们在现实种种无奈之中看到了教育的希望。
   我所见闻的语文老师就太多了,但读经教育在学校中的实践绝不仅限于语文课。福建厦门的吕丽委老师教英语,宁夏平罗的雯清老师教数学,浙江宁波的明明老师 教美术,他们纷纷在自己的课堂上运用读经的教育方法。我前面提到的林依奴就是吕老师的学生,同样优秀的学生她还培养出许多;雯清老师在数学课上让学生读 经,几个月后,发现那些后进生的数学成绩从二十多分提高到六十多分;明明老师的美术课,一半时间用来读经,后来被学校知道,校长大惑不解,她便一不做二不 休,将读经原理讲解给校长听,校长倒也通情达理,后来在明明老师的带动下,全校都开展了读经课程。

   这是在城市,在乡村,也有一批老师努力着。山东莱芜的吴乃学老师,为了推广读经教育,主动辞去城市条件优厚的工作,申请到偏远农村的希望小学去教学。河北行唐的傅路江先生,在当地开办了明德学堂,他说,要探索一条农村孩子的成才之路。

   还有少数民族地区,也有人在推广读经教育,四川阿坝的刘子荷老师开办的读经班就招收藏族的孩子。读经推广者的愿望是,要将各个民族的经典都开掘出来,因为任何文化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经典既然能成为经典,就不该让它在我们手中断绝。

   国内如此,国外也是如此。澳大利亚悉尼的读经班,是两位退休的老年夫妇开办的,他们与各个华人组织联系,争取到几个免费的场地,每周都要辛苦的奔走在各 个场馆中,就是为了能有更多的华人孩子接受到读经教育。德国汉堡的读经班开办起来也不容易,还在读博士学位的如幻老师一直在不遗余力的与当地中文学校沟 通,终于有了结果。马来西亚的读经学校,是我看到的最漂亮、设备最齐全的。而世界各地兴办的几百所孔子学院,将来都有望用读经教育的方法教授外国人,因为 华夏的经典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全人类。同时,我们不仅要推广中文经典,也要推广各个民族的经典,所以英文读经如今也在大陆如火如荼的展开。

   就我接触的读经教育实践者里,上有七十多岁的老人,下有十八九岁的少年;有佛教徒也有基督教徒,还有各种不同信仰的人;有人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推己 及人,进而推广读经教育,但也有人自己没有孩子,而在读经教学过程中成为儿童教育专家;他们的身份,有政府官员、有商人,也有家庭主妇、有农民。他们不分 性别、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不分信仰、不分民族,却来不约而同的做同一件事。

   讲到现在,恐怕你与我当初刚知道这些的时候是一样反应,就是读经教育似乎与我们当初想象的不太一样,它好像更广泛、更深刻。我要介绍这些形形色色的读经 推广者与实践者,并不是为了说明读经教育已经有多少多少人认可,而是想让大家知道,读经不是一件保守、狭隘、泥古的事情,与之相反,他有着开放、包容、先 进的一面。这也是我在调查中感到豁然开朗的事情,它让我看到了非常光明新鲜有趣的一幕。

   我曾经在江苏苏州的菊斋私塾见过一位饱学之士张志义先生,他精通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所有的传统文化知识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厚积薄发。我还 在山东莱州见过一位没读过什么书的农村妇女,她在指导低龄的儿童读书,在我的调查过程中,她竟是公认最胜任最合格的老师。

   强烈的反差,让我的调查欲罢不能,种种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对读经产生着持续的好奇。
   后来,我不再好奇,喜悦多一些。我不会再为徘徊在传统文明和现代文明之间而苦恼,如今,我知道传统的,也可以成为现代的。

   许多人在评论读经的时候,总会说这些实践者太偏激了,所谓偏激。当然是指与当今的某些教育理念有所冲突,但谁也没说过,当今的教育理念就一定是对的,如 果它一定对,那么也不必十年来,一直在做着“教改”的工作。读经教育的实践者的确与众不同了些,但我宁愿称其为“执着”,而非“执迷不悟”。二者本质的区 别在于,执迷不悟是狂热、痴迷、未经思索的,而执着是清醒、冷静并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后面的行文中,还会有许多关于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的形形色色的故事,我将认识这些人引以为此生宝贵的财富,因为,我们周遭已经很难遇到如此纯粹的人,而 我竟能一下子认识如许之多。当每一次见面之前,收到他们的短信或者电话,跟陌生的我说“我来接你” 或是“我会帮你安排”的时候,就会感到很温暖。他们除了让我了解到一种全新的教育理念之外,更使我当下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拥有一个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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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2:58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四半部论语治天下
   题目典出宋代罗大经《鹤林玉露》卷七——宋初宰相赵普,人言所读仅只《论语》而已。太宗赵匡义因此问他。他说:“臣平生所知,诚不出此,昔以其半辅太祖(赵匡胤)定天下,今欲以其半辅陛下致太平。”

   都说经过五代十国的混乱时期,人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以大宋开国初宰相赵普只读过论语其半便可见一斑。我从前认为这绝对是个夸张的故事,赵普纵然再不济,也断不至于连本书都读不完全。同时,我对半部论语便可治天下表示极大的怀疑,因从小就有人教导我们要学富五车,五车的书,纵使是竹简,也有不少呢。窃以为,人不应该妄自菲薄,更不应该盲目自大,把一本论语说得这样神乎其神,未免有些夸夸其谈了。

   但是,一件事使我的思想动摇,那是关于山东济南“中国教育报”主编陶继新老师的故事。

   故事之前想要说,陶老师真的是一位平易近人,相当有风度涵养的长者。我那时与他并未结识,只是通过朋友介绍得到了他的电话,这个朋友亦将我的电话告知于他。在去济南的路上,我正想着如何联系他,不料他竟先打了电话给我,并问我的行程安排,下车后,陶老师已经将宾馆订好,他那时恰好有事要出差,便叮嘱我说,有什么事情只需吩咐宾馆前台,我之后会过来结帐,这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当天晚上并未能得机会与陶老师私下交流,但短暂的见面寒暄,以及看他的待人接物,实让我钦佩不已。

   后来从季谦先生那里听到了有关陶老师的一些事。那是季谦先生首次到济南演讲之后,陶老师得知成人读经理论——诵读论语一百遍。作为报社主编的他并未因自己的资历而师心自用、不屑一顾,反决定亲自尝试“论语100”。半年之后,陶老师告诉季谦先生,他以前自觉文笔已十分出众,读过论语一百遍后,方始知道什么叫下笔千言如行云流水、洋洋洒洒难以抑止,只觉写作水平进入了新的境界,欣悦不已。

   我作为一个靠写文为生的人,听后着实羡慕不已,便也动了读论语100的念头。当然由于工作的原因,长期在各地跑动,并未做到每日诵读,也未能达到文如泉涌的境界,但就是在读论语的这些日子里,我忽然间相信了那句话——半部论语可治天下。

   以前当然也读过论语,但感受不同,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灵体验,大概之前读的时候抱了一种“总要读些古书必要时炫耀一下”的不纯心态,终是没有用心在上面。而后再读,则是拥有了虔诚的心境,只觉每一字一句均是直指心灵,有时读到豁然处,虽未必完全明了其间意义,但似乎有一种应激性的感动生发出来,竟至于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我每遇到困惑不解之事时,竟也常用到论语里面的学问来解决了。

   我不能用科学原理解释这种心理,就是我自己也常常惶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即使许多字句我尚说不清他的含义,却还是十分喜欢读而不觉枯燥乏味。也许我不能代表所有人,不是自诩,事实上并非所有人都能以纯粹的心态来读论语。当然,肯定有许多人比我更诚意的去读,他们的体会会更深刻。

   那么是不是真的就完全无法解释了呢,其实也并非完全不可解释,但是任何用言语解释的东西都总不及亲自的体验来得透彻,所以在引入我要说的主题之前,还是呼吁大家,亲自尝试去读论语一百遍。有人问,读了有什么用?很简单,你读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因为那时你已拥有智慧。

   好吧,还是尽快进入主题,可以从某个侧面解释之前的困惑的主题——什么是经典?为什么有经典,我们为什么要尊重经典,要在这个时代重新提倡经典?

   对一个观念的了解,往往可以从它的字义说起。

   “经”字在《说文解字》上的本义是“机纵丝也”,指织布机上的纵丝。布本是由纵线横线交织成的,纵线叫做“经”,横线叫做“纬”。相较之下,“经”这个纵线就显出某些特色来,首先,它比纬先摆上去,有了“先在性”;而既摆好了经线,便决定了这匹布的质量,所以经有“主导性”;另外,经在织布的时候,几乎是不动的,由纬来动,因此有“不变性”,也可说是“永恒性”。它先在,它主导,它永恒。因为经线有这几个特色,把它抽象化后,就有“经常不变,天经地义” 的意思。进一步说,凡是记载人类永恒的智能,是天经地义不可改变的著作,就渐渐称为“经”了。

  而“典”,是个会意字。就是由两个字合成一个字,字义也是这两个字的合义。“典”字的上半部是“册”,下半部是“几”。“册”是个象形字,像竹简用线穿起来,是古代书籍的模样。“几”字也是个象形字,是高脚桌的图像。“放在高几上的简册”,应当是贵重的档,所以有个成语叫“高文典册”。引申为所有贵重的事物,如“典礼”“典藏”。所以“经典”合辞,就是永垂不朽的高文典章。

   时代在变,环境在变,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为什么一部书还可以永垂不朽呢?因为无论世事如何嬗变,人总归是人,人性是不会变的。经典就是符合人性的东西,他不是通过逻辑推理来的,而是反映人心本来面目,做人就应该这样,不这样就不舒服。譬如孝,其实并不需要去读圣贤书才能做到,绝大部分人的本心都能主动去孝,除非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污浊尘世污染,颠倒了人性。

   因此,经典中所述说的原理,是适用于任何时代、任何人的。

   我们说回到论语,它作为经典中的经典,当然也具备经典的一切特征。

   那么,它真的不只是为了某一个问题,某一个时代而产生的思想吗?我们读论语,可以感受到某种情怀,体会到某种人生态度,我们愈深入其中,就愈能感受到这种情怀与态度,

   他教我们宽容:要“既往不咎”。

   他教我们明智: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他教我们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教我们正直:见义勇为!

   他要我们勇敢:因为“勇者不惧”。

   他要我们节制:因为“过犹不及”。

   他要我们诚信:言必信,行必果。

   他要我们修身:德不孤,必有邻。

   他让我们大度:君子,成人之美。

   他让我们沉静:欲速,则不达。

   他让我们英勇:有杀身以成仁。

   他让我们超越:当仁不让于师。

   每一字每一句,都流传至今,耳熟能详,孔子只是要我们用积极光明的心态来面对生活,要我们仁爱、正义、礼貌、智慧。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他希望我们不断学习不断实践,与时俱进,从而获得快乐。而且,他希望你自己去寻找体味这种快乐,一个“乎”字,没有严厉的教导,没有武断的结论,多么意味深长,亲切隽永。这难道不是永恒的真理吗?

   由此我想到自己在读论语时所生发出的那种难以言说、莫名的激动,也许就是其中的某句话碰触到心灵深处的某根心弦,发掘到人性本源的需求,或者说,就是一种心灵的相通。只不过人人都很难保证一直依照着本性中的理智去前行,往往被繁复的人世逼迫着做出许多违反人性的行为,于是当有人在指引你的时候,当你恍然到生命中的渴求时,就会无比喜悦。

   当然,要认真去体会圣贤之道,体会经典中的本义,去相信去探求去寻求解脱,这也真是很难的。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机缘巧合,亦不会将论语认真对待,亦不会体认到那种生命所需的真正的充实。

   所以说,这种人类的本性却是“说来简单,做来难”的,否则,人人皆可成圣贤了。

   我又想到,经典之所以需要反复诵读,论语之所以需要反复诵读,也恰是因为这种“生命的学问”“实践的学问”是最浅显,也最复杂的。那么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其实何须半部论语,倘若赵普真能做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那么天下还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事情呢。而论语中字字句句都讲述了这样的道理,倘若有这样一部书放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不读它,为什么不学呢?

   我之所以要在将论语拿出来隆而重之的介绍,其一是因为在我初识读经教育之后,也重新认识了之前还算比较熟悉的论语,它使我进行了深刻强烈的反思,使我更透彻的去了解人生。我不再懵懂的迷信经典,而明白到其中复杂而简单的原理,使我有更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这可以说是我在了解读经教育过程中的一个额外收获,但同时也意识到,其实那也是本能的体现,即作为一个正常人,从人性出发,我也在不断寻求某种“自我实现”,在寻求学习实践的快乐,所以一切偶然中似乎也有必然的可能。

   其二,我知道论语是许多读经儿童读的第一部经典,当我第一次看三四岁的小毛头用手指着课本上的字津津有味的读着“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时,那种讶异更甚于听说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考上大学。

   也有人做过这样的实验,就是拿一本“现代散文集”和一本“论语”来给儿童选择,其结果是,小朋友通通选择了“论语”。为什么在白话文和古文之间,他们偏偏选择了对于成人来讲非常艰涩难懂的古文呢?当然,第一层原因大家都想得到,就是对于一个尚未识字,白纸一张的孩子来讲,让他读“小白兔白又白”和读“学而时习之”是一样一样的,而第二层原因恐怕不是每个人都说得出来,甚至读经教育实践者也说不清楚。

   清羽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经典本身就有一种“慑受力”,就像母爱一样,很难解释。

   这让我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案例。一个三岁的男孩,他的母亲因无法与丈夫生活在一起,选择离家出走,抛下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三年未归。后来不久,孩子的父亲也死掉了,三年来,由奶奶带大。奶奶对孙子的疼爱可以说无以复加,孙子与奶奶的感情也相当深厚。但是母亲终于难以割舍亲情,三年后决定要回自己的抚养权,此事闹到法庭,不可开交,最终经调解决定,由孩子来选择,如果他还愿意亲近母亲的话,则今后由母亲抚养,反之则否。人们均觉此法甚妥,因为他们认为母亲当年抛弃儿子太过心狠,而男孩与她素未谋面,定不会选择与她在一起,奶奶肯定胜诉。不料结果却出乎人们的意料,孩子自见到母亲,就再不愿与她分开,无论奶奶如何哭泣呼唤,他都无动于衷。

   同样的案例还有一个,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这个男孩也是从懂事起就没见过妈妈,相依为命的和爷爷生活,多年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妈妈相见。后来几个大学生志愿者得知此事,通过种种途径找到了他的妈妈,妈妈得知孩子想见自己,也是情难自已。然母子相见的一幕却再次出乎人们的意料,男孩面对陌生的母亲,竟突然将她推出门去,经心理学家解释,这是长年积压的一种反抗心理的必然反应。后来经过母爱的熏陶,母子终于可以其乐融融的相处,于是母亲决定亲自抚养孩子,然而男孩选择的结果是,回到年老的爷爷身边,因为他担心爷爷老了干不了农活,自己要回去帮爷爷,长大以后再来找妈妈。

   同样的境况,懂事的孩子与不懂事的孩子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大家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解释,因为人的天性就与母亲心灵相通,他的第一本能反应肯定是回到母亲身边,即使人事不知的三岁幼童,也能感受到最能与谁亲近。而当他长大懂事后,就要面对一切纷繁复杂的人事,就要考虑环境、阅历、人伦等等一切一切的因素,所以十一岁的男孩选择了爷爷,因为他知道爷爷抚养自己长大不容易,自己要有所报答。

   这和人们在选择“现代散文”和“论语”时的反应多么相像啊,不懂事的孩子会选择论语,因为那是与他心性相通的文字,他读起来就好像体味母爱的温暖。而对于成人来讲,他知道白话文是他所能理解的,他可以立即从中得到一些什么,而古文对他来讲虽也似乎很重要,但不是必需的了,就好像此时母爱也不是那么必需。

   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有点牵强附会。不过没关系,既然我们都知道经典是反映了人性的读物,既然我们都作为一个正常人存在,那么就有理由相信,每个人都能体会和认知到其中的道理,只要你放下成见,放下那些未经验证的言论对你的影响,从自性出发去领悟,必然有所收获。

   以上这些,是我所初识的读经教育。之所以并未先行讲述读经教育的理论,只因那理论原是太简单易懂的东西,如果贸然讲出来,恐遭人的不屑一顾。况且,理论从哪里都可以搜索到,反而有些理论之外的,那些让我觉得比理论更加重要,哪怕没有理论也应该引起重视的东西,往往被人忽略。

   比如,这理论虽然如此简单易懂,却是祖先经历几千年沉淀的智慧,盲目托大的现代人竟不可企及;比如,这理论虽然如此简单易懂,却在一百年前被全盘打翻,只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人意识到他的合理重要;比如,这理论虽然如此简单易懂,但他的推广者却在现实中遇到了无数阻碍崎岖,那是些看上去很可笑的遭遇,我却笑不出来。

   如果你真急于了解读经理论是什么,请直接跳到第三部分,我会把所知的关于读经教育的历史告诉给大家,这样,才能深入把握到读经理论的脉络,也亲历一下这十年推广下来的酸甜苦辣。

   不过,还是要在之前插入第二部分,一些杂七杂八的见闻思考,这些是我的反思,或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的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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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3:40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第二部分从一些见闻想到的一这是谁家的孩子

   出辽宁锦州城西北行十余里,有一座群峰险壑逶迤伴绕,飞泉云岫横生妙境的名山胜地,誉为关外第一佛山的北普陀山。

   据说那里晨钟暮鼓梵音法号经年袅渺,祥云喜雨龙光清岚百代氤氲,故世人皆以南印度普陀珞珈山北院称之。

   2006年的秋天,我来到这里。

   就在到达锦州的前一天,我尚不知自己第二天会跑到另一座城市,甚至,我到了北普陀山,尚不知道这里叫做“北普陀”,我只知道,我会在这里见到一个人——谦和师父。总之,一切的一切均是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的指引。

   那几天均在恍惚错觉中度过,因为我从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事情。比如,我不知道谦和师父如此年轻亲切,不知道他的随缘斋里会穿梭来往那么多人,不知道会在那里看到一部叫做狼与羊的电影,不知道人生可以如此快意洒脱,不知道真正的素食也可以那么丰盛美味,不知道自己后来会喜欢哼唱一首佛乐。比如,我不知道,即使在离开之后,我还会时常想起那里,想起那个叫松嘎的藏族男孩,想起为我们烧饭的蔡师兄,想起从法国来的Alice,想起谦和师父的微笑,还有他说的许多话……

   我为什么要去北普陀,为什么要见谦和师父,这与读经有什么关系呢?还要从2006年的夏天说起——

   我那时候正在悉尼度假,每日时间甚是空闲自由,因一心念着要了解读经教育的事情,便在网络上搜索,以便在正式调查前有所了解,这时发现了“全球读经教育交流网”。而在交流网上甚为活跃的一位网友就是清羽老师。

   因是天津老乡,就格外感到亲切,当即注册给他发了短消息,清羽老师回复说欢迎我去他教学的读经班看看,这样一来二去,也就在网上熟稔了,并互换了联系方式。

   八月底回到天津,刚到家就接到清羽老师的电话,他其时并不确切知晓我的回国日期,但就是那么巧,寒暄两句后,得知他刚好在我家附近办事,于是便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清羽老师那时候正要自己办一个读经学堂,找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介绍给他一些汉服知识,以后可以作为孩子的校服。反正从汉服的话题聊开,就到了读经,清羽老师讲开学堂之前,还要到其它城市的读经学堂看一看,交流学习一下,其中便包括锦州的读经学堂。

   我跟他玩笑说,你有了学习心得一定要告诉我,他便答应下来,而过不了几天,又给我电话说,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锦州,车票是转天的。我开始因有事不便,后转念一想,还是答应同他一起,就在这一转念间,我过了一天半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谦和师父本人也在推动读经教育,那时山上住了几个八九岁的孩子,他们是锦州读经学堂的孩子,轮番上山来住一阵,为的是修身养性。师父的住处名为“随缘斋”,可谓实至名归。

   我去的时候,那里住着一位做心理咨询的年轻老师,因身体原因上山来修养调整,同时也便做了孩子们的临时教师;还有一位带发修行的师兄,几乎所有的活计,包括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擦拭门窗等等,均是他承揽下来的,好像总是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其它的奢求,安然的心态令人神往,还有,煮饭的技术一流,这样看来简单的生活,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你能想象吗;还有一位从法国来学中文的女士,每天一清早就起来上山下山锻炼,有规律的生活,手中总拿一本中文教材,汉语说得一级棒;还有一位是从五台山来云游的僧人,总是很快乐的样子,拉着Alice学英语,又拉着小女老师学瑜珈,又拉着清羽老师学太极;还有几位男士,我一直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当天晚上住下的人太多,他们都睡在了露天里;还有一位很虔诚的女士,来了之后就对佛像和谦和师父行跪拜大礼,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位大学教授,教习书法;除了这些成人和那几个读经的孩子外,还有一个从西藏来的小喇嘛,不会说汉语,身子很壮实,淘气得要命,不是爬树就是上房,嘴里总是叽哩哇啦喊着听不懂的话,你一分钟不注意到他都不可能。

   谦和师父说,随缘斋就是随缘而来随缘而去,谁想在这里吃住都随缘,房间里的东西属于世人,谁想放进去或拿出来什么一切随缘。最多的时候,这里曾经住下三十多人,我看着那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很难想象三十多人睡在里面的盛况。

   我虽然尚未描绘谦和师父是怎样一个人,但想必大家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他喜欢问人们三个问题:“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一天中最重要的人是谁?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我记得他说,一天中最重要的时间是当下,过去的无法追回,未来的还没有到来,只有当下是我们能把握住的。最重要的人是当下所面对的人,最重要的事是让当下所面对的人高兴,与他结善缘。每个面对的人,既是我们的福,也是我们的祸,他既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也能对我们百般阻挠!我们怎能熟视无睹呢?

   倘若有时间,我倒真愿意长时间住在这里,每日听着这些偈语,应该会对生命生发许多了悟吧。不过时刻还是不能忘掉,来这里的目的为了读经。

   当时谦和师父说了许多读经教育中的注意事项,当然也针对许多具体的细节一一做了解释,但其中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至今无法忘怀。他说,如果一个孩子做了什么错事,旁边的人肯定会说“这是谁家的孩子”,而不会说“这是哪个学校的孩子”。原来中国人始终认为教育孩子是家庭的责任。
   然而现实是,大部分家长将孩子的一切托付给学校,完全无视自己的责任。而学校又无法完全承担全部教育的责任,毕竟有一部分需求是学校所不能给予的。于是教育就这样陷入一个怪圈。

   其实又何必去指责学校教育呢?如果孩子出了问题,那么一定是家庭教育出了问题,家庭教育出了问题,一定是父母出了问题,归根结底,我们应该从自身上找原因啊。

   中国的家长,究竟缺乏了什么?在与芜湖的听雪老师交流过程中,她认为家长与孩子之间最缺乏的是沟通。家长工作很忙,无暇顾及孩子,也没有思想上的交流,如此成为一种恶性循环,从没有时间沟通演变成无法沟通。连沟通都没有,谈何家庭教育。

   难道沟通就那么难吗?在随缘斋,没有一个人能听懂松嘎在说什么,所以大家也就尽量避免和他对话。松嘎于是就不断出新花样引起别人注意,有时候真是过分的举动,没有人能劝说他,除了谦和师父,他谁的话都不听,于是每次照例是谦和师父来解围。

   我们问为什么他只听你的话?师父说,因为爱。只要你发自真心的关爱他,尊重他,那么即使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能感受到那份情感,于是他不忍伤害爱他的人,所以他会听我的话。

   没有一个家长会承认不爱自己的孩子,但那是否真正的爱呢?如果没有言语上的沟通,也没有心灵上的交流,如果你给了他锦衣玉食,却忽略他的精神饥渴,如果你只是扮演了一个谁都可以扮演的角色,那么凭什么说你是真爱自己的孩子呢?

   有人说中国古代男尊女卑,其实他不知道,古代的中国女人做着十分重要的事情——相夫教子。哪怕是圣贤或者英雄,也是由母亲教导出来的,孟母三迁、岳母刺字都是很好的例子。男主外女主内,这是根据男女的性格禀赋特点进行的合理分工合作,怎可以用一句“封建专制”就一笔抹杀了呢?

   事实上,我倒是没有见多少被“封建专制”毁掉的女子,反而在相夫教子的过程中,让人认清中国女性的伟大和重要。

   说这些是希望特别强调,家庭教育中母亲所起的决定性作用。曾经有一篇引起巨大波澜的文章“夏令营中的较量”,说的是中日孩子在夏令营中天壤之别的表现,给中国教育敲响了警种。之后有一篇评论文章说,中日孩子的较量,其实是中日母亲的较量,实在点到了问题的实质,但是似乎并未引起人们的重视。那次较量过后,大陆风风火火开展了素质教育,十年过去了,中日孩子又搞了一次夏令营,结果竟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要说学校素质教育一点都没有改善,这我绝难相信,可是为什么孩子的表现没有一点进步呢?难道我们不该去想一想,除了学校教育外,还有什么是主导孩子性格习惯养成的因素?如果中国的女人不能承当起做一个母亲的重任,恐怕,再过十年,中国的孩子依然会在夏令营中输给日本吧。

   家庭教育与读经教育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知道,读经教育针对的是13岁以下的儿童,可以说,从孩子未出生时,就可以进行读经的胎教了,实施与否,当然取决于母亲。而在孩子出生后的几年,呀呀学语之时,能否在读经教育的环境中受到熏染并成功的开启智慧,也取决于母亲。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好学的孩子,能不能拥有沉静的心灵、善思的头脑,这些,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他的母亲。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非常注重家庭教育,就拿美国来说,美国人在教育培养孩子的优良质量和个性方面,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做法与经验。为了让孩子长大后能够适应激烈竞争的社会并成为强者,几乎每一位家长都不溺爱儿女,从小就培养他们独立生存的能力。比如他们让婴幼儿从小单独夜宿,父母并不陪护。父母会要几岁的孩子做家务劳动,如洗碗、扫地、洗衣服等。即使家庭经济状况很好,也鼓励孩子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挣钱,让孩子自己支付保险费用或部分学习费用及其它费用。

   我们的学校教育者常常慨叹,学生在学校接受五天的教育,周末回到家两天,那五天的教育就前功尽弃。在美国就绝不会出现如我国教育中存在的“5+2=0”的现象。

   为什么中国的家长如此爱自己的孩子,却不愿意给他最良好的家庭教育?中国人不是很崇拜西方吗,为什么又不去学美国的家庭教育呢?这是十分吊诡的现象,其间的意义值得人反复玩味。所以我再次怀疑,中国的家长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抑或,他只是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宠物。

   有人说要给孩子自由生长的空间,然而事实是,任何一个孩子一生的性格习惯甚至爱好的养成,都是从小经家庭环境的熏陶就基本确定了的。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个音乐世家、绘画世家、医学世家诞生的原因。父母不应该阻止孩子去自由选择,但是他必须引导孩子向正确的方向。

   就好像你不该去问一个孩子他要不要读经,而是要问这个家长愿不愿意引导孩子去读经。有一次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三岁的男孩和他的父亲,男孩拿着一本童话书看,左右还是许多字不认识,就缠着要父亲讲。我问这个父亲,有没有教他识字,父亲说,两岁的时候教过一些,学得很快,不过怕他小时候学那么多东西会没有了儿童游戏的乐趣,所以后来就不教了,现在也几乎忘得差不多。我说你不如教他一些,甚至可以教他古文,小孩子很有天分的。这个父亲说,以后上学再说吧,学太多没有用的。

   这个父亲喜欢说“没有用的”,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对孩子有用的,看着那个天真的孩子抱著书,贪婪的想要了解里面的文字时,我觉得这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作为父母,如果孩子想要得更多,你愿意给他吗?

   我刚刚说母亲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要,但是在现实中发现,中国家庭中有许多专断的父亲,母亲往往丧失教育主导权,当然这又是一个极大的值得研究的课题,不容展开了。有意思的是,我们一方面在批判古人如何如何专制,另一方面做着非常专制的事情。这真是……我又想起婷婷那句话“天之不可遇盗也”……


   每一个孩子都是天才,只有他的父母才能扼杀这个天才。这是我在北普陀山上领悟的道理。

   当天晚上,看了一部日本的动画片“狼与羊”,讲述一只羊和一只狼如何成为好朋友。影片结束谦和师傅随意的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万事皆有可能……

   为什么读经教育的推广者能在种种的现实无奈中依然保有一份执着,我想也就因他们相信“万事皆有可能”,于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吧。随缘斋的厅堂有一书法作品,里面的内容值得我们每个人共勉——

   “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夜我仍要在园中种满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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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4:20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中“读”手记】什么比知识更重要


楼主可能忙,我找到了原作者的博客,也当搬运工,把作者最新发布的文章转贴到这里。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u/4be0f97b0100091p

【中“读”手记】什么比知识更重要

       凭良心讲,中国家庭教育虽然失败,却并不可说中国家庭不注重家庭教育,而是,家长们“重智力轻道德”,这使得家庭教育偏离了它本来的方向。

       难道有什么比知识更重要吗?是道德吗?大约在十年前,我听过一个访谈节目,采访舒乙先生。虽然读经教育的理念十年前才传到大陆,但早在它拥有理念之前,大陆就有许多有识之士重拾这种古老的教育方式了,舒乙先生就是其中一位,包括天津的王逸夫先生,也是很早的实践者之一。

       舒乙先生在北京开了一个传统文化学校,自小教授国学,当时记者就问他,这些孩子长大以后能干什么,会不会与社会脱节?

       如果在今天,我知道有许多可以避重就轻的回答,甚至,可以是迎合世俗口味的回答。而在当时,我确是替舒乙先生捏了把汗,因为那时我还是个高中生,认为要是不学数理化的话,简直没有办法在社会立足。然而舒乙先生给出的答案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直到今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也一直受着这些话影响。

       他的大意是:在这里学习的孩子,他可能不能掌握现在社会立刻需求的科技知识,但是他拥有完善的人格、健康的心理,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当他认识到自己缺乏了科学知识,就会自觉去学习,当他遇到挫折,也会自我调节,以更积极的态度去寻求解决之道。他会用光明开阔的心态去看待世界,他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并想办法实践。

       一个人拥有漫长的一生,无论选择什么样的道路,终究会遇到诸多的问题,有人说五年就产生一代人,尤其是在这个发展飞速的时代里,是不错的。知识永远学不够,这个时候,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知识就显得特别重要。

       什么比知识更重要?机遇、运气、品德、信誉、心胸……不用解释也可理解。

       蔡礼旭老师在讲“弟子规”的时候说,他的人生得益于“懂礼貌”。他从小就很懂礼貌,见到大人就会跑过去叫“叔叔好”“阿姨好”,许多人都非常喜欢他,使他得到许多机会。这是容易理解的,但很少有孩子能做到。

       写到这里又想起一则新闻,说是广东东莞有一家传媒公司招聘年薪18万的客户总监,要求第一条是“熟背《弟子规》”;第二条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结果应聘者寥寥无几。该公司总经理赵其兴先生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目前还找不到一本书像《弟子规》那样能有效规范员工的行为举止。该公司的员工也告诉记者,他初来时对要求读背《弟子规》表示诧异,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朗读,发现书中句句珠玑,他随口道出,“见人善,即思齐;见人恶,即内省”;“唯德学,唯才艺,不如人,当自砺”;“闻过怒,闻誉乐,损友来,益友却”;“将加人,先问己,己不欲,即速已”等等,如果小时候能读到这些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道理,相信自己长大后会少走很多弯路,由此也明白了公司要求员工诵读经典的良苦用心。

       许多读过经典的人都有类似的心得,就是如果自己早些读到这些就好了。

       人类的文明发展到今天,已经是科技主导的时代,但是科技越发展,出现的问题就越多,人类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西方的哲学家也在追问,科技发展到尽头是否就是毁灭?

       其实不用说到人类宇宙那么遥远莫测,我们只说如今的中国人,在追求声色犬马的过程中,往往感觉到空虚乏味,不知道自己的一生到底要追求什么。许多人沦为房奴,疲于奔命为自己的后半生积蓄,又好似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要说你不了解这样的心态,我听到的牢骚抱怨太多了,大家总是看似洒然的一笑,说,人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混呗。且不论他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就说我们社会充斥着这种玩世不恭、得过且过的思维,难道是正常的吗?

       我们的祖先曾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天下为公”的理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骨、“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操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位卑未敢忘忧国”的精神、“无为而无不为”的智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德原则……

       难道这些不比科技知识更加重要吗?一个人的操守、胸怀、智慧、理想,往往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决定,俗话讲三岁看老,是得到历史印证的。如果他不能做一个理智清醒的人,那么即便拥有再多的知识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而当他拥有健全的人格和丰富的情感时,那么知识是随时可以掌握的。

       《论语》中说: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不是有人担心,孩子和社会脱节吗?如果一个人,他进入社会后懂得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那么即使一时脱节也能跟上时代的步伐。更值得担心的是,一个人仿佛很懂得跟随时代潮流,今天一个思潮出来,他觉得对对对,明天一个理念出来,他觉得好好好,这样只会唯唯诺诺、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的主见,就不是与社会脱节了吗?

       今日中国的现状难道不是这样?我们举最简单的例子,电视剧里的帝王将相,被拍过不知道多少遍,每拍一遍都有导演自己的演绎,冠之以“戏说”“传奇”也便罢了,就连那些所谓历史正剧也是充斥着对历史的篡改和对人物的无端解读。而同一个人物,往往今天是好人,明天就变成了坏人,电视观众也便随着导演的好恶改变着对历史人物的品评。一个人如果没有正确的历史观,那么也不可能认清社会现状,倘若始终没有自己的主见,那么他的生命将永远随波逐流。假如整个社会都陷入这种懵懂无知的状态,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获得知识需要智商,而完整的生命需要智慧。智商每个人都有,智慧却不那么容易得到,因为那是灵性的培养,是深层的挖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精心的浇灌。

      所以,并非知识不重要,而是,这世间的确还有比知识更加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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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4:57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中“读”手记】民主与科学


http://blog.sina.com.cn/u/4be0f97b0100092l
三  民主与科学

    至少在我的认为里,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民主自由,也不是万事万物都存在科学原理。而且我相信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会这样解读民主与科学。即便是向东方世界传播了民主与科学的西方人,也会这样想。

    我依然坚信民主与科学的重要,只是希望它们不是主宰世界的唯一。

    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造就了不同的思维模式,今天的中国人大概已经无法运用东方式的思维去思考了,所以我摘录一段科学研究的成果:

    根据英国利物浦大学的最新研究,研读文豪莎士比亚、乔塞及华兹渥斯等人的经典巨著不仅有助脑部灵活,还可以防止老人罹患痴呆症。

    利物浦大学英语系与神经科学专家共同对三十位自愿者进行调查,发现当受试者阅读辞藻较深奥繁复的大师级作品时,脑部的活动较活跃,扫描的影像明显有较多的脑活动痕迹;相对之下,如果只是阅读一般的文章,脑部活动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

    《每日电讯报》报导,负责这项调查的戴维斯教授指出,莎士比亚等文豪的作品不仅用字艰涩,文句的结构也很特别,许多重复出现的词藻在日常生活难得一见,也因此,当受试者阅读这些作品时,脑部必须格外“使力运作”,因而出现脑活动很活跃的画面。

    以莎士比亚所写的“奥赛罗”剧本为例,莎翁特别不用kiss(吻)这个字,而以lip(唇)作为动词,他写道“吻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To lip a wantonwoman)”。

    参与调查的影像专家罗伯兹指出,当受试者阅读特殊的文藻词汇时,因为脑部需要重新思考究竟真实内容的意义为何,并试图要了解,脑部的活动也因此明显的立即活跃起来。

    戴维斯强调,调查结果明确显示,阅读古典文学作品有助心智发展,不应只是专家研究,更应列入基础教育,并推展给老人,让头脑“不打烊”。

    英国研究人员还发现,说汉语的人可能比说英语的人更多地使用大脑。

    在这项研究中,操汉语和操英语的两组人接受脑部扫描。研究人员发现,人们讲英语时,靠近左太阳穴的左颞叶开始活跃。大脑这个区域的功能是把发音联系起来,形成单个词汇。而当人们说汉语时,左颞叶和右颞叶一起活跃。研究人员说,说不同语言时,人的大脑在以不同方式破译语言。

    研究表明,说汉语者讲话时会同时使用大脑两边,而说英语者只使用大脑一边。这项研究不但能够促进了解大脑处理语言的过程,或许还可以帮助研究人员找到更好的办法,帮助人们在中风或者脑部受到类似损害后重新学习,掌握语言技能。

    我想,结合英国人的两项研究成果,基本上可以证明,中文经典对发展脑神经是非常有益的了吧。其实必须要这样反复实验才使人认可经典是件滑稽的事情,因为既然他可能成为经典流传下来,就已经是绝好的证明了,无奈最终我们还是要虚费很多的心力去求一个可用科学数据证实的原理。

    那么,这样是否就可以了呢?也未必。

    在台北郊区有一所著名的双语学校——私立薇阁中小学。从幼儿园到高中共有四千位学生。这里没有新颖的大楼、也没有气派的校门,但是想要挤进薇阁幼儿园,必须抽签,中签率是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对中签的家长而言,这是一张幸运门票,表示未来他的孩子就能直升薇阁小学。台湾的政商界名人如立法院长王金平、台新金控董事长吴东亮、中信金控总经理辜仲谅,都把孩子送进薇阁私校。薇阁的家长中,光是立委就有三、四十人。

    就是这个薇阁学校,里面英语教学请的多是美国专家和讲师,有一次就请季謙先生来给他们做讲座。因多外籍人士,先生在演讲中带着两名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学生,以方便沟通。他提到英语学习应以读英文经典原文为最佳途径。不想演讲不及一半,座下一美国专家不屑一顾的说:“你说的这种教育我们美国早已废除,这不符合现代教育精神。”季謙先生笑道:“你们自愿废除,我们自愿实行,未必废除的定然无用,现行的定然高明啊!”

    不料那位专家听完竟愤然拍案而起,手指做翻译的两位学生疾言厉色:“亏你们也是受美国教育出来的,怎和这等妄人为伍!”言毕头也不回离去,主人一方中有人如此失礼,当时场面想来一定甚为尴尬。季謙先生立时朗言道:“美国是讲民主的国家,所谓民主至少要尊重他人的不同意见,我话没说完此人就不容探讨拍案而去,从今以后我不再相信美国是个民主国家!美国人亦最推崇科学教育,科学是讲实证的,我的话尚未说完,你也未曾付诸实践,就断然否定,请问这是科学的严谨精神吗?由此我不再相信美国是个科学国家!”场面一时哗然。这时座下有个美国教师站起表示愿意实践,一月后对王先生真诚的感谢,说您是正确的,您的教育理念和方法是高明的!我实践了确实如此。

    每个人都自认为高明,连一向信奉民主科学的美国人也不例外。事实上,在我去过的许多地方,越是接受现代民主科学教育的人,越是难以理解读经教育理论。比如山东某市的一所双语幼儿园,学费一个月1800,几乎这座城市所有望子成龙并且有支付能力的家长,都会把孩子送过来。幼儿园园长是北师大毕业的博士,接触了很多西方现代教育理论,季謙先生去该园讲座的时候,园长参加外地的会议还未回来,等到先生的讲座结束才匆匆赶来浅聊了几句,当听说读经教育就是要幼儿把大量的时间用来诵读四书五经的时候,她没有当面反驳,而是给在座讲述了自己学到的西方教育理论,并带领大家参观了幼儿园的英语墙、计算机室、形体室等等,以证明自己原来的教学方法是多么正确。

    而另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就更加匪夷所思,本来已经安排去她那里做读经教育的演讲,但是当她听说读经教育有颠覆现今教育理论之势时,就临时决定取消这个演讲,不仅如此,还到下一个演讲地点严厉批评读经教育。

    可是,这两位园长连演讲内容到底是什么都还没有听完全,就断然拒绝,闭目塞听,这样,即使有再多的科学原理作为支撑,给她再多民主权利,又有何用处呢?

    这是否印证了我篇首之语,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民主与科学?意即,没有绝对能实践民主与科学的人?

    我在后面还会介绍一些科学原理,也依然会介绍许多颠覆当今教育理论的教育理论。我不知道看到这里,有多少自诩民主与科学的坚定追随者会止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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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7-4-6 09:55:29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QUOTE:
原帖由 zhsh47 于 2007-1-17 14:42 发表
打倒孔家店!打倒孔家店!打倒孔家店!!!
这位朋友好偏激啊!恍惚间我回到了文革的年代

如果不同意,又懒得亲身作个试验,就腹诽一下算了,既然不满要反对,也最好体验后再说话。

建议多象文中的这位陶老师学习——
“ ……
       但是,一件事使我的思想动摇,那是关于山东济南“中国教育报”主编陶继新老师的故事。
       故事之前想要说,陶老师真的是一位平易近人,相当有风度涵养的长者。……
       后来从季谦先生那里听到了有关陶老师的一些事。那是季谦先生首次到济南演讲之后,陶老师得知成人读经理论——诵读论语一百遍。作为报社主编的他并未因自己的资历而师心自用、不屑一顾,反决定亲自尝试“论语100”。半年之后,陶老师告诉季谦先生,他以前自觉文笔已十分出众,读过论语一百遍后,方始知道什么叫下笔千言如行云流水、洋洋洒洒难以抑止,只觉写作水平进入了新的境界,欣悦不已。”

----------------------------------------
或者您象下面文中这位美国教师学习也行(千万不要学那位专家)——
“……
       就是这个薇阁学校,里面英语教学请的多是美国专家和讲师,有一次就请季謙先生来给他们做讲座。因多外籍人士,先生在演讲中带着两名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学生,以方便沟通。他提到英语学习应以读英文经典原文为最佳途径。不想演讲不及一半,座下一美国专家不屑一顾的说:“你说的这种教育我们美国早已废除,这不符合现代教育精神。”季謙先生笑道:“你们自愿废除,我们自愿实行,未必废除的定然无用,现行的定然高明啊!”

        不料那位专家听完竟愤然拍案而起,手指做翻译的两位学生疾言厉色:“亏你们也是受美国教育出来的,怎和这等妄人为伍!”言毕头也不回离去,主人一方中有人如此失礼,当时场面想来一定甚为尴尬。季謙先生立时朗言道:“美国是讲民主的国家,所谓民主至少要尊重他人的不同意见,我话没说完此人就不容探讨拍案而去,从今以后我不再相信美国是个民主国家!美国人亦最推崇科学教育,科学是讲实证的,我的话尚未说完,你也未曾付诸实践,就断然否定,请问这是科学的严谨精神吗?由此我不再相信美国是个科学国家!”场面一时哗然。这时座下有个美国教师站起表示愿意实践,一月后对王先生真诚的感谢,说您是正确的,您的教育理念和方法是高明的!我实践了确实如此。

-------------------------------------------------
        以后凡是有激烈地抨击经典诵读的人士,你们大概都崇尚现代科学吧,现代科学讲实证,所以请你们耐下心来诵读《论语》一百遍后再来以实践经验反驳读经。

      题外话,其实我们的老祖宗也是非常讲实证的,咱们的中草药,包括麻沸散(即过去的麻药)都是祖先们一 味一味亲身体证过的,几千年的以身试药的累积啊,我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某些人口中的“伪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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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7-4-6 09:56:32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四 喜欢和不喜欢



   以喜欢或不喜欢来决定一件事情要不要存在下去,本是非常荒唐的事情,可是,这件荒唐的事情伴随着“读经教育”始终。

   我就听到一个人义正词严的质问:让孩子读经,你问过他喜欢吗!



   可是,我们让孩子上学,问过他喜欢吗?我们让孩子学钢琴、绘画、舞蹈,问过他喜欢吗?我们没有问过,却清楚的知道答案,我们知道答案,还残忍的假装不知。

   

   我们都知道在竞技体育中很注重“童子功”,尤其是对身体柔韧性协调性要求很高的如体操、跳水之类。几乎没有一个孩子是主动要求去练体育的,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去责怪奥运冠军的父母,质问他:让孩子搞体育,你问过他喜欢吗?

西方人研究儿童心理学很有意思,针对幼儿主要采用观察法,比如幼儿园上课的时候,他在门口观察,发现大多数孩子最多二十分钟就坐不住了,于是认为一堂课合理的时长是二十分钟。又发现如果让一个孩子自然成长,他在六岁的时候开始有了自我控制能力,于是应该在六岁入学。等等。
   这倒是相当尊重孩子的体现,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实践了“任何事先问孩子喜不喜欢”,从这个层面来讲,我敬重西方人。

不过,西方人也忽略了一个问题——童蒙养正,其中包括“童子功”,一旦错过最佳时期,就再也练不成的童子功。
   意即,一棵树苗,你可以放任他生长,但也应该在适当的时候给他引直扶正,虽不必拔苗助长,但若合理施肥,可以生长得更加茁壮迅速,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一个孩子往往二十分钟就坐不住了,但经过读经的静定养成之后,他确实可以自觉的在那里坐很长时间读书,而且,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可以做到。如果没有人逼迫他,而是经过父母的引导之后,让他很开心的做到这样,何乐而不为呢?虽然,这可能与西方的儿童心理学不相符。



   佛教界一位著名的大师雪庐老人曾有一个流传甚广的故事——

   从前有位外地的读书人,走到泰山脚下,望着山腰上的石碑“泰山”二字,大声念道“秦川”。一位农夫听到了,赶紧纠正说:“先生,这儿是泰山。”
   那位读书人回头瞧瞧那拿锄头的农夫,端详了一会儿,再往山头上瞧瞧,不可一世的说:“你不识字吗?那山头上写的明明是‘秦川’。”“我在这里住了五六十年,只知道有‘泰山’,没听说有‘秦川’。”两个人在那儿吵了起来。
   最终两人决定赌二十钱,并请当地学堂的教书先生来做个公道。那教书先生笑着看看那农夫,又看看那外地读书人,摸摸下巴,慢条斯理的说:“是秦川!”那读书人乐坏了,拿起二十钱,洋洋得意的走了。
   这下农夫可愣了:“先生今天是怎么回事?我虽没读什么书,但咱泰山人,什么时候变成秦川人了!”
   “唉!老乡!没关系!就这二十钱,让他一辈子不识泰山。你看是谁赢谁输啊!”
   哈哈。



   这个故事适用于任何一条对于读经教育的反驳,但是独独把他放在这里,实在是觉得“喜欢不喜欢”与“泰山秦川”一样,是实在不应该提出的问题。

   北京汉学书店的Kevin老师说过一段话——

   有时候怕小孩子(对读经)没兴趣是多余的。小孩子的兴趣是看大人的。大人有兴趣,孩子自然就有兴趣。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如草吗。
   为什么我们不担心小孩子对数学没兴趣,而只担心对读经没兴趣呢?
   原因是无论孩子对数学有没有兴趣,我们都要硬教,而如果孩子对读经没兴趣,老师就没有勇气教。
   我们干嘛要问孩子是否喜欢读经?孩子学习的兴趣完全是大人培养出来的。“不管他从前是否喜欢,只要我当老师就让他们喜欢。”老师一定要有这样的勇气和智慧。然后才能教好课。自己首先就没信心,那怎么能教好呢?

   是呀,“只要我当老师就让他们喜欢”,这是引用玉鉉老师的一句话,我觉得它不亚于任何一句“豪言壮语”。如果每个为人师者都能以此为准则,何愁教育不兴呢?



   这里插入一段现代儿童心理学的研究成果:首先,儿童喜欢游戏,对于儿童来说,学习就是游戏;另外,儿童最喜欢模仿,他们通过行为而非讲道理来学习;还有,儿童愿意做让父母高兴的事情,父母的鼓励是他们成长的动力。

   由此可见,这里不存在儿童喜不喜欢的问题,只存在父母喜不喜欢,父母愿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喜欢的问题。
   

   在大陆,有两个在家自学成功的案例——十四岁上大学的辛蕴甜和八岁精通中外经典的侯鸿儒。甜甜的理想是做一个女科学家,而小鸿儒的理想是成为一个leader,领导人。他们说得如此坚决、如此自信、如此……开心。有人问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志向是你帮他选择的吗?父母无一例外的说,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我们有所引导。

    十四岁和八岁,许多的孩子甚至尚在懵懂茫然的状态中学习,但这两个孩子,已经能够真正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如果把这两个孩子的父母交换,也许我们听到的又是相反的答案,但是他们将同样自信和快乐。


   “不要问孩子喜不喜欢,只要我做家长(老师)就让他喜欢。”为什么不可以呢?
五 叶公好龙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经,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题记



    朋友的朋友,在一个高档社区里开了一家很高雅的餐厅,里面的装修古色古香,并且皆为价值不匪古物。这个喜爱收藏古物的老板只有不到三十岁,女性,一个两岁女孩的母亲。
  她喜欢结交文艺界的朋友,那天去她的餐厅吃饭刚好遇到数位,他们说:中国人要想在现代艺术领域分西方一杯羹,一定要加入中国元素。他们穿着带有中国古典元素的服装,在中国古典情调的餐厅里,享用着中国烹饪,谈论着有中国风格的现代艺术,那场景真让人觉得中国文化复苏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说到了孩子,那个两岁女孩的母亲说,孩子上幼儿园的事真是让人发愁,我在打听哪里有好的国际双语幼儿园。一个人说我听说某某幼儿园不错,外国孩子的比例占到一半,就是价格高了一些。前者说价格倒没问题,就怕质量有问题,我曾经想送去法国大使馆的幼儿园,但是招生名额没有了,现在的想法是送去新加坡的幼儿园。另一人说,孩子这么小就送去国外终究不好。前者说,孩子的基础教育最重要,我就是担心国内的幼儿园不好。

    我因为做读经教育的调查,对幼儿教育的问题就相当敏感,正要给她讲一下读经教育的理念,看她有何看法。她却先一步说,听说现在国内还有教小孩子读四书五经的,我有一个亲戚的孩子就是,张口就背论语,这样不是把孩子毁了吗?
    我一下子懵了,看了一下周遭中国古典式的布置风格,确信自己是在一个热爱中国文化的人的身边,不过还是怎么也搞不懂读论语怎么就把孩子给毁了。

    一时无话,转了别的话题,我也就没再追究。然后他们继续侃中国文化,一个油画家喝了点酒,大话他刚刚看的五代背景的“黄金甲”影片,里面有不少勾起男人欲望的镜头,时不时引起哄堂大笑。
    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脊背透出,原来口口声声说的热爱传统,喜欢古典,也不过是将它作为一个噱头或某种身份象征,用过之后,就可以把它当作可以随意践踏、随意扭曲、随意阉割的笑话了啊!



    他们要的不是真正的中国文化,而是似中国文化而非中国文化的东西。



  有一位海外著名学者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主张在“儒门淡泊”的现状下,对儒学传统做同情的了解。他说我“原则上支持读经”,但也不讳言儒家传统的糟粕和遗毒——反民主的权威政治、小农经济的保守意识、宗族等级思想、男性中心主义、缺乏理性、蔑视客观法律规章的人治、配合专制统治的奴性教育、荼毒性灵和个性的纲常名教、标榜君权父权夫权的伦理礼教等等。
    这位学者亦是儒学的研究者,一直在寻求一条将中国传统与现代文明相结合的道路,可说是海内外公认的中国文化倡导者。可是,在他的心中,却依然觉得儒家传统中有那么多令人齿冷的“糟粕”,如果我是一个从未读过儒家原典的人,绝对会因此而对儒家敬而远之。
    之所以在这里隐去他的名字,乃是因为这位学者亦是我所十分尊敬的人,通过媒体报道的话语,很可能经过删节、误读,不是他的本意。也许一句“同情”,一句“原则上”,只是记者想要突出的观点,以来表达记者自身的看法。
    因此我举这个例子,包括我下面要举出的例子,实在不是为了批评任何人,只是提出现实中常见的这么一种现象,你往往很难挖掘到一个人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这些现象还是很值得人去思考。

    接下来是海外成立的孔子学院面临的问题。

  遍及全球的孔子学院虽由中外合办,但汉语教材多由中国无偿提供。例如教材中编入“愚公移山”的故事,就引来外国学习者“只要搬家就得了”的质疑。而英语国家使用的“我”,在汉语中却常因为中国传统的内敛性格以及对家庭观念的重视,而采用“我们”来取代,造成外国人在学习上的困扰。
    大陆一位学者日前大声疾呼:“汉语教学要与时俱进,打破曲高和寡的局面。”
    而国家汉语办的主任则认为,汉语教学真正困难是无法贴近外国人思维,且教学人才也严重不足。

    我从小学英语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一定要用英语的思维去思考,否则永远不可能出师。学任何一种语言都一样。
    但是,我们推广汉语的专家却说:汉语教学要贴近外国人思维。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我敬重那些将汉语传播到世界各地的人们,但却不得不问,推广汉语到底为了什么?

    不晓得该再写些什么,其实此时我的嘴边已经有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那个故事说得真好——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经,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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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7:12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第三部分 经典回归之旅

一 从五四说起

  在中国历史上,我特别喜欢两个时代,一是先秦,一是五四。喜爱先秦,因为他的古远引人遐想无限,思想荟萃动人心魄。而喜欢五四,实是因“五四”使得中国人在清末麻木、猥琐、沉沦的精神面貌为之一新,中国开始出现了许多学贯中西的大师级人物,我情窦初开的时候,甚至做过许多关于五四时代的梦,梦中的男子文质彬彬、温润如玉,我常常困惑,为什么中国人的气质和五四时期不一样了?还是,五四,只不过是臆想出的迷梦罢了?

    我这里要从五四说起,因为中国的全盘西化亦从五四开始,私塾教育古文教育的中断,也始于那个纷乱却充满激情的年代。虽然也有过“体用”之争,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从此中国的经典被弃如敝履,取而代之的是西方思潮。
    我如此迷恋那个时代,然而接下来,却要指出那个时代许多不好的地方,我要说的是,即使我要指出那个时代许多不好的地方,依然一如既往的迷恋那个时代,因为,孔子生存的时代亦有诸多不好,亦值得人迷恋,今天的时代亦有诸多不好,千百年后,或许也有人会迷恋吧。

    我只是试着做一个理性的人。

  又扯远了。首先要说的是民国元年,即1911年,一个伟大的年头啊,这一年蔡元培颁布教育法,规定“小学读经科,一律废止”。2007年,91年过去了,中间虽经历种种政治变动,然这项法令倒是执行得相当彻底。不过,正如每一项新颁布的法令一样,在这过程中,始终伴随争议与风波。因此这九十年间,为恢复读经而掀起的“读经运动”,只要稍具土壤,便蔚然成风,倒不独生在当代。

    1931年,严复先生在《读经当积极提倡》一文中言道:
  “大凡一国存立,必以其国性为之基……但使国性长存,则虽被他种之制服,其国其天下尚非真亡。此在前史,如魏晋以降,五胡之乱华,宋之入元,明之为清,此虽易代,顾其彝伦法制,大抵犹前,而入主之族,无异归化,故曰非真亡也。独若美之墨西哥、秘鲁,欧之希腊、罗马,亚之印度,非之埃及,时移世异,旧之声明文物,斩然无余。夷考其国,虽未易主,盖已真亡……庄生有言:‘哀莫大于心死’。庄生之所谓心,即吾所谓灵魂也。人有如此,国尤甚焉。”
    又在结尾指出:
    “吾闻顾宁人之言曰:有亡国,有亡天下。使公等身为中国人,自侮中国之经,而于蒙养之地,别施手眼,则亡天下之实,公等当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正如是云。公等勿日日稗贩其言,而不知古人用意之所在也。”

  “于蒙养之地,别施手眼,则亡天下之实,公等当之。”这是何等的疾言厉色,何等的愤慨之情,盖因童蒙养正之读经教育,在中国实行了两千多年,在这两千多年中,中国始终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两千年后,中国落后了,其落后的原因复杂值得人深思,大抵是绝弃了孔夫子的教导“学而时习之”,一味闭关锁国不思进取,不料世界发生了如许变化。孔子在世,亦当扼腕叹息吧。
   似乎是从高峰跌至谷地的落差,使得一部分知识分子失去了理智,1925年,鲁迅反驳章士钊等主张读经人士的文章中,反对读经的理由居然是“欧战时候的参战,我们不是常常自负的么?但可曾用《论语》感化过德国兵,用《易经》咒翻了潜水艇呢?”并且认为决大数人是用古书来学习“怎样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然而能够假借大义,窃取美名”的。而他之所以有理由这么说,乃是因为“我也是从“读经”得来的。我几乎读过十三经。”
    鲁迅先生善于“嬉笑怒骂”,尤其针针戳到中国人的痛处,这我是相当敬佩的。然而,他到底是从小读了经,才成了这么大的就吧。

    还有胡适之先生,亦是废除古文、倡导白话文、推动全盘西化的先进人物,而他依然是从读经教育出来的。胡适十一岁时,已开始读《资治通鉴》,十三岁时,读完《左传》。他的白话文,多借用古诗文处,人皆以为他写白话文之优美,殊不知那是得益于古文功底。

    于是后世,中国再没有出现过一个鲁迅或者胡适,如今反对读经教育的人也再不敢说“我有资格反对,因为我几乎读过十三经”!

  其实回过头来看看,这些五四时代反对读经的人,实在是有些“爱之深责之切”的嫌疑。那时侯的中国几乎陷入“沉疴烂疾”,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好象我们有时候一时气话,“像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鲁迅先生虽未必是气话,但他到底是至死都不肯原谅别人的人,把中国历史中明显的糟粕归罪于古书和读经,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依旧敬重那个在麻木冷漠的年代里,写出阿Q、闰土和血馒头的鲁迅,敬重他不妥协不屈服的精神。可是……

  一代代有识之士为保存中国的文脉,为延续华夏的精神,为开拓更新更远的道路,为读经教育的恢复做着努力。关于这九十年来恢复读经教育的历史,华东师范大学新出的一本书《读经——启蒙还是蒙昧》,有详细的阐述,而我不可能在一篇短文中涵盖所有,就不赘述了。(另,这本书我至今尚未读到,诸位有人若知哪里有购,望告知,谢谢)

   从五四说到现代,薛涌先生和秋风先生那次涉及到诸多重量级人物的大讨论也是一件大事。不过不想展开了,因为多少年来,反对读经的理由从未推陈出新,而为读经辩护的理由也无甚花样,大家争来争去不出其右。因此还是希望大家认真去体会读经理论,这样,你就有自己的解释,自己的理解,才不会被别人——尤其所谓的学者专家内行——牵着鼻子走。那个时候,大家会更加认清并直面历史。如果五四错了,我们就将他修正过来,中华文明的衰落实在不是从五四始,当然绝不可能从五四终。

    重拾经典,也许我们真的在创造一个新时代,一个足以和五四相媲美的新时代,一个使中国人真正的真正的恢复自信的新时代。

    有人把它称为“新五四”,但愿吧。
二 艺术是怎样炼成的

    文艺和科学乃是十足分开的两个概念,估计不会有人强烈反对。而在文学和艺术中,由于文学与生活太过接近,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故我们还是先说说离生活稍微远一点的艺术,当无异议。
   

  说到艺术这个话题,不由得想起一个词——“熏陶”。说的是耳濡目染而逐渐被同化,这在艺术领域犹甚。前文也提到过,世上多“音乐世家”“美术世家”,甚至于“建筑世家”“陶器世家”等等,就是因为从小有这个环境的熏陶,幼童是敏感的,从小在心中根植的对于艺术的亲近,一辈子都抹不掉,也许有一天突然领悟到其中的真谛,于是有了很高造诣。
    莫扎特的父亲是个小提琴家,据说莫扎特三岁的时候就喜欢敲钢琴键盘,四岁的时候就写交响乐,试问如果他家里没有钢琴,他从来没有听过交响乐,如何能成为音乐神童,天赋的智慧恐怕就要被埋没了吧。
    后来,在莫扎特六岁那年,父亲带他和姐姐去了音乐之都维也纳,之后,又去了法国、德国、英国、荷兰……当然,欧洲歌剧的发源地意大利是必经之地。在这些地方,他遇到许多大师级人物,并与他们合作,这个时候,莫扎特只有十岁。
也许你会说他是个神童,是个特例,可是,即使是神童,如果没有培育他的土壤,也无济于事吧。

    像我就属于那种没有音乐天赋的,也没有熏陶,所以到现在不敢哼歌,怕把人吓到,老师告诉我,你是因为从小没有好好锻炼耳音,现下已然迟了,倘若想锻炼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从单音听起,一遍一遍一遍再一遍的重复,早晚能练出来的。可这一句早晚真不知猴年马月了。
不过我觉得自己在绘画方面,还是蛮有兴趣,当然,我不会画,只是相比起音乐算是好一些。想想看,大概因为家里书柜里,收藏有许多名家书法和绘画的图册,小的时候无聊了也会拿出来翻翻,没人指导的情形下,居然也有了小小的热爱。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拿一张纸在那里随意的写字,就是现在应用电脑打字的年代,只要有空隙就喜欢拿只笔在纸上画字,也不是为了写什么,就是意外的喜欢写字,我想那是小时候的“熏陶”和遗留的习惯吧。

    现在西方的胎教理论,就是要胎儿听古典音乐。关于早期教育,是下一篇的主题,卖个关子,还是说回到音乐。为什么古典音乐会比较好呢?
    第一,凡古典音乐,必是经历时代嬗变而流传至今的,大浪淘沙,能留下的自然为菁华中的菁华,让孩子听菁华总不错;
  第二,我们发现古典音乐大多轻快舒缓,这样的音乐使人舒适、愉悦、安宁;还有部分是雄健有节奏感的,则使人精神振奋,心情舒畅。研究表明,人体正常细胞的生长、繁殖及内脏、大脑活动都有特定的振动节律。那些使人感到舒畅的音乐,实际上正好与人们的生理振动节律合拍、协调。

   由于音乐有这些作用,所以不仅儿童听有巨大效应,还用来治疗疾病,就是二十世纪中叶以来流行的“音乐疗法”。在国外,医生为患者开音乐处方已相当普遍,这样的生动例子很多。有一位患神经性胃病的人,医生诊疗后给他开了以下处方:“德国巴哈乐曲唱片,每日听3次,饭后用。”患者遵循医嘱实施音乐疗法,结果治好了胃病。另有一位女青年,因患者严重的神经官能症,采用音乐疗法治疗10多天后,便恢复了健康。一位因脑血栓造成偏瘫、语言障碍的老人,经过一段时间的音乐治疗后,不但能走路,而且还能慢跑。
   从“音乐疗法”拓展开来,现在治疗癌症等疾患还有所谓的“兴趣疗法”,就是根据个人爱好,练练书法,学点绘画,或对弈下棋,或抚琴弹唱等等,则对锻炼身心、陶冶情操,使生活充满乐趣和希望,促进癌症早日康复,大有禅益。事实上,我们很早就有这样的养生方法,东汉恒谭的《新论》里,曾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汉文帝时,有位乐工叫窦公,双目失明,活到一百八十岁还很健壮,文帝听说后急忙召见,询问长生不老术。窦公回答说:“年十三失明,父母哀之,教使鼓琴,日讲习以为常事,臣不能道引,无所服饵也。”
我们之前也提到过阅读经典文章治疗老年痴呆症,这些奇特的治疗方法,其原理有相通之处。

    看来,如果从小就有艺术方面的兴趣,是可以长寿的,一笑。不过,我想无论是儿童还是老人或是疾病患者,他们未必就懂得音乐,大概说不出乐理以及音乐表达的内容,但是,音乐依然对他有用。
  因为是在探讨儿童读经教育,我们还是着重于说儿童。孩子虽然听不懂音乐的意思,但是他所生发的感动是成人无法企及的。我听朋友讲过一个故事,有一次家里在放一首经改编的舞曲,因是舞曲,节奏比原曲放快许多。可是他的两岁多的女儿这时候忽然开始流泪,他大惑不解,将音乐关上,孩子的情绪这才稳定。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放的那首曲子是很著名的“老黑奴”,表达了一种哀伤的情绪,节奏加快后,成人已经体会不到这种哀伤,但是那么小的孩子却敏感的领悟到音乐的内涵。这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她没有成为一个音乐家,而选择了生物工程专业。

    艺术是怎样炼成的?一是要从小时候开始,越早越好,二是不要管他懂不懂艺术,都要及时浇灌给他,以呵护那颗敏感的赤子之心,你以为他不懂,实在大错特错,也许他懂呢,万一他懂呢,其实他懂了呢。

    文学和艺术一样,是抽象感性的学问,以前听一个小女孩对她妈妈说“被子里有阳光的味道”,那是多么动听的文学语言,你能说小孩子不懂吗?
    经典教育,除了文学经典之外,也包括艺术经典。所以读经教育理论中讲:“要在三岁之前,听遍天下名曲,阅遍天下名画、雕塑、建筑。”
    而在儿童读经的过程中,古典音乐也可以作为背景音,是不会发生干扰的。

  如果你能够理解,无论今后想让孩子拥有什么样的职业,都应该让他从小开始接受艺术的熏陶,不管他懂不懂,都要在他对艺术最敏感最有领悟力和接纳力的阶段来熏陶他。那么,你也应该能够理解,诵读文学经典,也要从小开始,并且不管他懂不懂,无论今后想让孩子拥有什么样的职业。
三 早期教育



    有一个在读经教育界流行甚广的故事,关于日本小提琴家铃木镇一。

  在说他的故事之前,想用他的简介来验证前一篇中的一些结论——铃木镇一(1898-1998)是日本著名的小提琴家、音乐教育家,曾担任日本才能教育研究会会长。他的父亲铃木政吉(1859-1944)是著名的乐器制造家,曾经创办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小提琴厂。因为终生研究小提琴,铃木政吉获得了21项专利权。
    由此至少可以证实,音乐家需要从小熏陶,热爱艺术的人往往高寿。


    言归正传,铃木镇一先生虽说是小提琴演奏家,但更出名的是他的“铃木教学法”,即“早期教育法”。
  在铃木先生看来,人的才能不是天生的。从生理学的角度上看,无论成人或者儿童,无论日本人或是美国人,无论白人或是黑人,只要是一个人,那么头脑的构造相差无几——人类的脑细胞都是140亿个,无论是谁都是这样,谁也不可能达到150亿个,也没谁是130亿个。人刚出生的时候只会哭闹和吃奶,其他的一概不会,他们什么能力都没有。在一天天长大的过程中,他们不断地学习、模仿,掌握各种能力,这样持续一段时间,他将会成长为真正的人。这是人类的普遍规律,没有哪个人是出生伊始就会大声说话或唱歌的。既然人人出生时都一样,那么长大成人后,为什么有人成了备受羡慕的天才,事业上取得了巨大成就,拥有辉煌的一生;而有的人却无所作为,虚度一生呢?铃木镇一认为,大多数无所作为的人显然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良好、正确的教育,与生俱来的潜力没有被有效地开发。换言之,是因为后天接受教育的差异,人类才出现了普通和优秀的截然不同的区别。
   因此,铃木镇一认为早期教育对儿童潜能的开发意义重大。譬如,有可能长到30米高的橡树,实际上很少有长到30米的,一般只能长到12至15米,要是生长环境不理想。就只能长到6至9米。但如果肥料充足,再加上精心培育,就可以长到18至21米,甚至24至26米。同样,具有100分潜能的儿童,如果放任不管,就只能成为具有30分能力的人,潜能只发挥出来一小部分。但如果对他进行适当的教育,他的能力就可以达到60分或70分,甚至是80分。教育的理想目标,就是把儿童的潜能百分之百地发挥出来。同时,儿童的潜能遵循着一种规律,那就是递减规律,譬如生下来具有100分潜能的孩子,如果一出生就受到恰当的教育,将来就可以具有100分的能力;如果从5岁开始教育,即使是非常理想的教育,将来也只能具有80分的能力;如果从10岁开始教育,就只能具有60分的能力了。这就是说,教育得越晚,儿童与生俱来的潜能就发挥得越少。
    基于这样的认识,铃木镇一主张从小开始,对儿童进行良好的教育,而音乐是取得良好教育效果的一条通道。
    不过,铃木镇一说:“教音乐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想造就出良好的公民。如果让一个儿童从降生之日起就听美好的音乐并自己学着演奏,就可以培养他的敏感、遵守纪律和忍耐性格,使他获得一颗美好的心。”
    这就是“铃木教学法”。


  铃木镇一为了推广他的早期教育法,在日本乃至世界各地进行演讲,每一次听完他的演讲,大家都觉得深受震撼,并对他的教育法表示百分之百的赞同。有一次,他面对世界各国的大使讲座,结束后掌声经久不衰,许多人感动落泪,甚至于一位大使抑止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到讲台上与他拥抱,声泪俱下的说:铃木先生,你讲得太好了,我回到我的国家,一定要让我们的教育部门了解这种教育,让我们国家的儿童接受这种教育!在座的大使无不赞同。
    然而,四十年过去了,真正接受“铃木教学法的”的人虽然拥有一定的绝对数量,但相对数量并不多,尤其是当初听到他演讲的各国大使,虽然听得热泪盈眶,但并未能够在自己的国家推展这种教育,也许因为他们事后忘记了,也许因为他并不能说服自己国家的教育部门。
    不过,铃木先生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据说,全美进入各大音乐学院的学生,有70%以上曾经接受过铃木教学法的音乐教育。虽然,他最初的目的并不是教音乐,但起码在音乐领域,他的教育法成功了。


    儿童读经教育与铃木先生的“早期教育法”有相通之处,据研究,三个月的胎儿就有听觉,说不定更早,而从这个时期施行胎教最好不过。
    读经教育的胎教很简单,就是母亲在家里放两台CD机,一台播放古典音乐,一台播放经典诵读文章,可以是中文经典如《论语》《老子》《易经》,也可以是英文经典如《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这样反复听反复熏染,几个月下来,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与别的孩子不同。
  据实施过这种胎教方法的妈妈说,孩子出生之后很好带,不哭不闹不撕书本,学说话、学识字、学算术也比一般的孩子快许多,爸爸妈妈开心得不得了。因为要和孩子一起听音乐和经典文章,自己的学问也日益充实,生活和睦、家庭和谐、上班也开心,运气都会变好。虽然说得神乎其神,但道理上也解释得通,因为心情愉悦,所以遇到不开心也能逐渐化解,甚至将他转变成好事,形成了良性循环,自然万事皆顺了。


    读经教育的施行确是越早越好,台湾有一位母亲这样叙说她的的经历:

   
    “老大和老二在讲堂读了五年的四书,现在已有春青期的叛逆,开始厌倦读经,让我充满无力感,虽然王教授安慰着这是必然现象,但我这早把功课成绩放一边,读经摆中间的习惯已养成了,自然无法释怀……
  “在充满无力感的同时,我发现怀了老三,顿时整颗心重燃母性的爱,第一个想法是好好的运用读经胎教,每次老大、老二念书时,老二一定摸着我的肚子说:‘来,哥哥念书给你听。’有一次哥哥兴奋的说:‘娃娃在动。’此后胎儿只要听到读经的声音,必定温和的左右摆动……有一次回娘家,14岁的大侄女问我:‘姑姑,什么是胎动。’我让她摸着大肚子,等了快五分钟都没动,我便叫老二过来,老二背白居易的长恨歌,才到第二句胎儿便动了,侄女高兴的问我:‘娃娃听的懂吗?’我想他听的懂,因为出生到现在周岁多了,从来没夜啼过,更不会用哭来表达不满的情绪,而且很爱笑,看到小朋友来上课,他更雀跃不已,真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读经教育推展十多年来,已经有无数成功的案例,不过,和铃木先生遇到的问题一样,凡是听过读经教育演讲的人,有90%以上的人能够认同这种理念,而这中间真正去实践的,不足5%。问那95%的人,你觉得读经教育如何?太好了。你会让自己的孩子读经吗?希望可以。你的孩子最后读经了吗?没有。
    我的一些同学朋友也陆续结婚怀孕,每一个我都向他们推荐读经胎教,她们听后无一例外的说,我想应该试试,然而结果是,没有人尝试。
    看来,说上去简单的事情,实践起来真难。所以,虽然每一个孩子都可能成为天才,然而幸而成为天才的孩子毕竟很少。

天道,原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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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6 09:57:55 | 只看该作者

【转贴】我的“中‘读’手记”——儿童读经教育调查 (连载中)

感人,难以言表,还有多篇未看,闲时定去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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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弦歌之声  访现代隐者

    自从见了掌老师,我的生命就起了变化了。

     1969年,刚从台南师专毕业,被分派到台中山区逢甲国民小学服务。远离了母校,远离了家乡,我第一次深深感觉到前途的渺茫。几天后,下山来购买米菜油盐,回途中,在山边看到一个凉亭下有七八个小孩子,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靠着柱子,正在读书。仔细一听,有的背《论语》,有的读《唐诗》;和着下午的轻风和蝉鸣,语调清朗可爱。心里激起一阵羡慕和讶异--这不是所谓弦歌之学吗?在这穷乡僻壤间,难道我偶然踏进了仙境?向四周望望,记住了这个地点和那个亭名:顾亭。回到学校,迫不及待的问起这事。同事们异口同声叫道:
    “啊!掌牧民先生!那是掌老先生教他们的!”
    “他是一个现代的’隐者’,平常很少出门。但是常有达官贵人和青年人去访他。”
    “听说那些坐黑头车来的都是他从前的朋友或部属。青年们则都是去问学的。”
    “他只喜欢教人读书,却很少说起他的来历,所以他的身世,很少人知道。”
    “听说他是日本留学生,但从没听过他讲一句日语,书架上也没一本日文书。”
     ……

    同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直说,愈讲愈神秘起来。我问:“那你们一定都跟他读书啰?”只有一个杨老师说他去过两次。因为那里礼节很多,进门时要鞠一个躬,入了门,要向孔子像行三个礼,然后再向老师敬个礼才算周到。老师又都教人读那艰深的古书,所以不敢去了。别人听说如此,也都裹足不前了。但我真想去看看,那位同事就选了个周末带我去。

    老师住在山下,从小学到那里要翻过三重山岭,大约走上四十分钟,屋子很古老,庭前有几棵番石榴和一株梅树。梅树下有几个青年正在下棋。那些人后来我都称他们为学长。

    那年掌先生才69岁,但看起来已经是80岁的样子。穿着白长袍,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脸上散发出一股奇逸高旷的神采,严肃中却带着祥和,就像想像中的古儒。屋内摆设很简单,向门的壁上中间贴着一张至圣先师像,旁边挂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匾,题着“丽泽草堂”四字。古壁一列书籍,老师就坐在书架前。他看见陌生人来,就站起来点头微笑着招呼,直到我行完礼才坐下。介绍过后,他问我来做什么。我表明是来求学的。他很高兴,笑着就问:“读过四书吗?”我回答“在学校里都读过了。”他要我举几章解说解说。我才觉察到在学校里读的,只不过应付考试罢了,哪能自由讲说呢!竟找不出一句话来说,正在尴尬,他和蔼地说:“当然,你们怎么能呢?不要紧,不要紧。”接着说:“四书是中国文化的基础,凡是中国人都应该好好去读它。尤其读古人重要经典,必须’熟读’才能’义透’,最好能读到八九分熟,随时可以举其辞。你去买一本,好好读吧!”于是为我讲了“学而时习之”一章,发挥得很广速,通于人生天地,仿佛把我的心直拉到云霄上放着。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读书并不是解释和翻译而已。


    半个月后,我接到入伍召集令,去向老师辞行。他拄着拐杖送我出门。他行动已经不大方便了,但还是勉强一步步很踏实的走。我要去扶他,他一直说不必。请他留步,又不肯。一直送到马路边。我走了几步;他叫住我,只吩咐一句:“要好好做人,好好读书哦!”等到我走远了,要拐弯时,忍不住再回头看,看到老师还站在那里,身子消瘦而修长,戴着瓜皮帽,一袭灰色长袍,临风轻摆,慈祥地对我挥手。
    到了凤山,我写信给他,他立即回了一信,毛笔淡墨,写在毛边纸上,字迹工整古雅,那时老师写字,手会发抖,很少写信了。我一直珍爱着这唯一的墨宝。

    读书做人  事事赖师指点

    五十九年春天,我受完了基础训练,回台中去拜望他。他问了我许多军中生活和读书的问题,我居然有很多“心得”可以报告了。他一直微笑点头。并告诉我“读圣贤书,除了了解文义外,更重要的是要能在日常生活上应用出来,才算真读了书。”于是举“见贤思齐”一章,说:“只这一章,可以终身奉行,受用不尽。”我忽然大有领悟,此后读书,就较能“反省体察”了。

    老师又从书桌下拿出我给他的信,除了指正我信封的格式外,指着信上的字说:“你的字写得不好,以后要写好些。”我答:“我也曾用心想写好,但一直都没办法,我看大概没有写字天才吧!”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厉声说:“ 这什么话!圣人伟大,也是一个‘学’字而已,天下哪有用功而不成的事!”一面说,手指一面在桌上敲得格格响。我吓了一跳,许久说不出话来。他才又心平气和地问我有没有学过书法,我说学校里书法是规定的功课,他问我学哪家碑帖。我说就自己这么写出来交作业罢了。他叹了一口气,把身子往沙发一靠,闭上眼睛,缓缓地说:“当今学校教育,怎能教出一个人来!”许久,又瞪着我说:“你这叫无师无法,你的学长们,没有一个不学书法的,都已有可观处。你就开始学吧!写字取法,必须在汉魏以上。你会写字了,才不愧为人师表。”老师的手不能写了,就叫一个学长教我,然后拿给他批改。我天天写,果然有了进步。后来在军中遇到杜忠诰兄,给我更多的指导,到现在写字居然成了我的嗜好之一。老师也略略提到我的文章不好,但他说这是急不得的事,须要多读书、多见识。所以没逼我作。到今天,我还是怕写文章,有点后悔为什么老师当时不强迫我每天作一篇呢。

    夏天,分科教育结业,我奉调到成功岭当排长,每逢假日,就往老师家跑,老师一直关心着我“带兵”的情形,常问我的“心得”。起初,满以为此事易为,哪知后来问题愈来愈多。他对我说:“要把兵带好,不是简单的事,看诸葛武侯,曾文正公都是儒生,受命于危难之际,而能统领大军,克见大功,其中必有道理在,而这道理都是在他们年轻时早有胸竹了。你现在虽是一个小排长,也应该懂得一些治军的道理,道理通了,做大做小,总是这等子事。”于是“命令”我一定要好好看《曾文正公全集》。回营途中,我就买了一本,恭恭敬敬地从头看起。吓!那真是一本好书!直到现在,我都还能回忆起当时带学生打野外,利用休息时,靠在树下读一段家书日记,被那种亲切有味的文章所感动的心情。

    因为古文程度还很差,所以读到《诗文集》和《书牍》时,就卡住了。老师叫我先 放下来,以后再看。要我另外读《宋元明儒学案》。我一听到“宋元明儒”四字,大吃一惊,忙说:“老师,人家都说宋元明儒太过刻板,一点也不活泼,把人性都压制了。我个性又比较拘束,恐怕不适合读。”老师听了,很不高兴的问:“你听谁说的?”我一时吞吞吐吐,也不知是谁说的。就说:“反正大家都这么说!”老师更不高兴了:“你自己都还没看过这些书,怎么就跟人家乱讲起来。以后再听到有人这么说,可以先问问他读过没有,体会过没有;再问他刻板在那里,什么书才活泼;说来我听听,不要光胡扯!我说给你听:梁启超少年时就文名满天下,后来见了康有为。康先生拿出这两部学案来教他,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道理,梁氏于是大为惊服,以后学问也进步很多。现在的人常常还没读到书,没有折过节,就想飞。你先读读看,然后比比看,看看谁才真活泼,谁才真潇洒!”那天晚饭后,就在书架上取下两部书,亲自“监督”着我朗读“胡安定”、“薛河东”两卷,老师闭着眼睛倾听着。读错了字,他马上纠正;读到较难的句子,或地名、官名等就稍加解说。到有重要事件或语句,就叫我停下来,讲解一番,发挥一番,或问我的感想。所以“公裳拜兮”、“远道买肉”等故事,以及“圣人不贵无过,而贵改过。”、“「博文是明此理,约礼是行此理。”、“人心有一息之怠,便与天地之化不相似。”等名言,都在阵阵心灵的震撼下刻入了骨髓,只觉愈读愈有味,当把两卷读完,已是夜阑时分,竟然荒鸡四啼了。两个人却意犹未尽,一点也不觉疲累。最后,老师说:“读书之乐,尽在这里,你说说看,学案给你什么沉闷不活泼?”后来老师每教我读一本书,总这样先要我在他面前读一两篇,听他讲解。然后自己接着读下去。记得他为我讲过的还有《史记 项羽本记》、《尚书 咸有一德》、《诗经 关雎》、《易经 系辞第一》、《礼记 儒行》等。只可恨自己太不争气了,并没能好好接下去读。实在辜负他老人家太多。

    我受教渐多,与老师谈得也越博杂。有学长来,也叫我向他们请益,所以时间总觉不够。老师便要我星期六去,在那儿过夜。有时,直到星期日晚点名才赶回军营。就在这一天半之间,我最近读的书、想的事,都被指正、疏通和点醒。每次都那么充实而有味,令人心中涌现一股跃动的喜悦。另一方面,在这一天半之中,受到最好的关照;老师会存问身体和精神的好坏。吃饭时,就介绍摆在茶几上各种北方面食和江苏小菜,并告诉我如何品当好酒好菜。晚上,便和老师的孙儿辈一起睡。有一天谈得晚了,隔天天已大亮,我还没起床,忽听窗外一声轻唤,我一听是者师的声音,立刻起身答应。他隔着纱窗问:“醒来了吗?”我回答醒来了,他说:“如果还没睡足,再睡一会儿。”但我已下床了,赶快到草堂来见老师。老师缓缓说:“我本想轻轻地叫你,你如已醒着,就不可赖床;曾国藩一生都强调要早起,记得吗?如果你还没醒,就表示你还没睡够,应该再睡,没想到一声把你吵醒了。嗯!精神还好吗?如果感觉可以,到外面树下去把昨天讲的《夷齐列传》背好来……”我捧着书到屋外梅树下,忽然了解了什么叫做“爱学生如子弟”,什么叫做“如沐春风”。

    退伍后,回到小学来,拜谒老师的机会更多了。我常在下班后,走上四五 十分钟到山下来侍奉老师。大半都到十点才回去。老师体气较好,谈得较起劲时,往往不觉漏移三更。有时就留着过夜,有时还是摸黑回去。山径崎岖,蜿蜒在丛丛竹林之中,有些路段蔓草高过膝盖,只凭着老马识途,一步步踏下去。若遇天晴月朗的良夜,我常爱在半路一个峰顶上坐下,环视沉寂的群山,倾听远近野虫低鸣和此起彼落脆响的竹落滴声。天地森然,我心澄然,不觉是置身在荒山的夜里。但若遇上凄风苦雨,则不仅路滑难走,两旁的石树,远近的山坡,也都变得鬼影憧憧,竹丛更发出吱吱可怖的哀号,说不定草下忽然会钻出一条青竹丝或雨伞节的蛇来,我只好咬着牙赶路。有一次告辞前已是三更,我问老师:“如果我在路上遇见鬼了,怎么办?”老师笑着对我说:“你就问他为何找你,你平生不做亏心事,他不会害你的。”接着严肃的说:“天下一切事都有个道理,就是鬼也应该讲理的,你不用害怕。”后来,如果感觉鬼要出来时,我就想起这话。还好,一直都没其正遇上过。若果真来了,不知我能安心对付否?

    虽然老师对“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并不常引用,但他对学生的生活指导却是连守这原则的,学生有了错误的思想或行为,小处总是宽容而不言。但遇到大原则,常会严厉责备。例如我曾有好几次在老师面前发牢骚,起初,老师还和气劝慰。但当有一次我不知自休,大大感慨什么世风日下,教育无效,国家文化似乎没有前途时,老师忽然生气地骂:“这样你还读什么书!事在人为,社会风气岂不也都是人做出来的?你不能自立立人,反而只有牢骚满腹,同趋下流。做个小人而已,还读什么书!”气得直跺脚。又急切地说:“子夏不说吗:’执德不宏,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无。’你执个什废德,信个什么道来着?一个人最重要的是’气长’,说志气如虹,说长江万里,说百折不回,说知其不可而为……。我看你的志气有多长,一遇到挫折就——唉!”好一会儿都不平息。我惭愧得无地自容,也不知如何谢过。过了几天,老师又把人才和天下风气的关系,以及儒者乐观进取的精神详细剖析譬喻给我听。语气平和,兼杂笑语,好像深怕我那天被骂得受不了似的。啊!老师,您怎知道,那天我反省过后,只有感动,并无丝毫的埋怨和害怕呢!

     师生情深  泪洒衣襟

    老师自己其是笃信笃行的,他老来身体不太好。有一回,突然告诉我说:“你看宋明儒者,除了少数几个外,大都寿命不长,因为他们读书用力过猛,如果缺少运动调剂,最伤身体。你现在常到我这里,来回两趟,少说也有二十里,是最好的运动。我的身体最先衰弱的是双脚,因为读书人常坐着,不用脚,现在一年比一年差了,你应该从现在就随时注意身体。”我除了频频点头外,并向老师建议,他也可以开始锻炼,又很冒昧地举了“穷且益坚,老当益壮”一语以资鼓励,老师听了哈哈大笑,不以为然。但停一会儿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可以试试看。”
    过了半个月,我早把这件事忘记了,而老师却告诉我:“程子说:’性从偏处克将去’,果然没错。这几天我每读书倦了,就起来散步,一天大概有七八回。起初在屋里不敢出去,后来,咦!发觉可以支持较久了,就到院子去,可以绕个三两圈,再回来,也不觉太累,五年来没有走过这么这的’路’了。你的建议真不错。”我非常高兴,只有暗祝老师能日渐康强。过了不几天,我傍晚下山,在路中意外地看见老师扛着拐杖和一位学长走在一起——老师能走路了,真令我兴奋。从那时起,几乎每天一下班就跑下山去陪老师散步。乘着晚风,踏着斜阳,跟随在修长的身影后,老师会问:“朱子阳明的格致意义有何不同?”“什么叫做动亦定,静亦定?”“通鉴看到那一朝了?”“今天中央报上的某篇文章看到了没有,感想怎样?”……老师偶尔也教我吟诗,当走累时,坐在河堤边草地上,对着隔岸青山,老师用拐杖击着节拍,他吟一句,我学一句。对于这种简单的中国“天籁”,学起来反觉得比唱歌还难。老师总嫌我“气不畅”,要我放松唱,“像那山川鱼鸟一样嘛!胸襟毫无阻隔,才能将气放出来。”绝句、律诗;平起、仄起都各有调式,雄浑和凄清的句意也影响到音调的低昂缓急。看老师时而瞪大眼睛,时而咬紧嘴唇,或蓄气满腔,而后迸发一泻;或低吟慢咏,绵绵不绝;真令人陶醉。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读书声出金石”吧。可惜,现代读书人对这种素养,久已不讲求了;对这种乐趣感觉得太陌生了,我也一直没能学到它的化境。

    记得老师最远能走到半山腰的小土地庙。路上行人稀少,庙前的石桌石椅好像专为我们设下的。我们常在这里休息,谈到天色昏黄才回去。有一次老师指着庙门的对联,问我:“那联子作得如何?”我一看写的是:“福德福为德”,“正神正是神”。心想:土地公又叫福德正神,这短短一联,能嵌入四字,真不简单。正沉思间,老师又说:“发觉有毛病没有?里面有一个字该换。”我东找西找,找不出,老师指着下联说:“正神正是神,是说因为正义所以是神,是正神;这一句很好。”又指上联说:“福德福为德,就讲不顺了,你再想想看!”我想了想,才发觉“福”与“德”的关系不够明白。老师要我换个字。我首先把“为”字换成“自”字,后来又改成“从”字,再改成“因”。老师评定说:“’自’字仄声,不合。’从’和’因’都可以。但声音不响亮,我想改用’由’字如何?”“福德福由德,正神正是神。”我大声朗诵了两次,师徒大笑而起,太阳已经西下了。老师教我作对子,大概是从那次开始的,因为他说经史是米饭鱼肉,诗文是水果,都是不可缺的。后来有一次我在草堂前扫地,老师叫住我:“你现在手动着,心里闲着,我出个题目,你一面做工作,一面想想看。古人有句话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你另外想两个句子来代替这个意思。”我用了我所有对联知识,捏了两句:“制作垂千秋典则,胸中藏数万雄兵”,满以为对仗工整了。老师一听,却说:“意恩是表达了,但嫌用力了些,凡作文不可以大雕琢。我心里的底案是:’文能感人,武能劳作。’你读过学案,应当记得前儒说的’未能感人,皆是我诚意未到’一个人在文方面能感动人,可见其德修了;孟子’过化存神’也不出感人之意。又你读《曾文正公集》,记不记得曾国藩一生恪守的是勤勉一事,前儒也说:’办事第一要耐烦’,一个人在武方面能耐烦勤勉,任劳任怨,天下还有不可为之事吗?因为刚才看你在劳作,所以想到这两句,你要好好记着。”老师的话,就常是这么简单而深入。每年中秋,老师总叫学生们撰个联,贴起来互相观摩,这样可以看出同学们的书法工夫以及考察个人的志趣。大家一面饮酒,一面搏饼,一面讨论着联语,常闹到深夜。

    老师一有好东西,都分给学生们同享。学长们有的年纪较大,跟老师较随便,一进门就往桌下找,老师问找什么--原来在找有什么好酒可喝。因为老师有时会把喝剩下半瓶的好酒藏着。好让在外地的学生回来也能分享得到。有的同学从远地回来,偶儿也带一两罐新巧的罐头或几个别致的糕饼之类与老师共进一餐。师生几个边说边笑,两杯好酒,几盘小菜,一人一个羊角馒头,居然可以吃上两个小时。老师以见到学生为乐,学生以聆听老师谈话为乐。在热闹时,老师总合不拢嘴,常说:“看到你们个个好学,我就感到民族的生机无限。”除此之外,老师很少收受学生的东西。犹记我退伍后第一年过春节,连照世故,用红纸袋包了三百六十元给老师拜年。嗑过头后,老师拿起红包,抽出钱来说:“你刚会赚钱,一面要多买书,家里也需要你补贴,钱是不够用的,我的生活还过得去,你这些钱拿回去,留下十块钱,我收了,也算成了礼,要知道,礼在有无,不在多少……。”“还有,你该在红纸袋上写上’年敬’两字,然后署名’受业某某’才合礼。”所以我所献给老师的“束修”就是每年春节的“年敬”十元。我不知真合礼否?但老师却一直很高兴。最后老师病得很重,入院,决定要开刀。符合血型的十几个同学暗中商议,以为新鲜的血最好,便要求捐血,每人五百西西,我也是其中一个,但因为几天来看顾老师,身体较累,抽了三百西西时,医师说我脸色不好,不可以再抽,才由一个身体最壮叫谢忠材的同学多抽二百西西。虽然,捐一点血是微不足道的事,但老师在开刀后醒来,医师无意中告诉他时,却大为讶异,责备我们不该如此。然后闭目沉思,久久不语,泪水忽然从老眼中一颗颗掉下。我们第一次看到老师如此伤心,几个同学也都哭了。

     既醉以酒  既饱以德

    老师半生就这样无条件地劝人学好,教人读书。以改良社会风气,肩负中华文化自任。他曾在草堂中贴了一句话:“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所以来学的人有四五十岁的,也有国小二三年级的,有博士大学生,也有工商官场中的人,前后千计,随时而来,随意而去。有的捧经问道,有的请教疑难,甚至为学生疏导情感,拿钱资助学生生活。一向没有课程,也没有教材。只有一个一定的原则——好好做人。他常感慨地说:“教育之事,一定不可以独靠学校正规教育,学问是要切磋,德性是要琢磨的,课堂上,一班那么多人,上课下课,总是粗枝大叶,做不到始处工夫,不能真正感动人心,难怪青年学生对文化隔阂愈来愈深,社会上应该提倡私人讲学的风气,补学校教育之不足,两轨并行,确实造出一批人才来,才能把中国文化传下去。”为了造成读书风气,老师并领导学生发起了捐书捐款活动,在乡间成立了一座简陋得仅足以“遮风雨,避日月”的图书馆,每年并举办一次书法展览,对地方上的学生造福不少。他又曾编了几句话,要来学的小学生一进门就朗诵一遍,听久了,我们较年长的也背上了——“来这里,学人道;学人道,能自救,能救人,能救国,能救世。”从这几句话,我们更深切地体会到老师的教学旨趣和用心。

    有位学长说:“来老师这里,所学的都是第一等事:喝第一等酒,写第一等字,读第一等书,做第一等人。”真是不错,如今,一想到老师,我就想起那句话——既醉以酒,既饱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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