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关于量子物理学“江湖”的历史

芜湖小李

关于《量子物理史话：上帝掷骰子吗》这本书，我已经写过了不少的东西，包括书评和谈话，甚至于我还为此书写了一篇序言，尽管我与该书的作者从不相识，而且到目前为止，此书的作者的身份依然对外保守着秘密，也不知是出于商业策划还是作者与众不同的个性。
    但是，除了阅读此书会了解到不少物理学史上的故事，会觉得读起来很好玩之外，说到对这本书的认识，也还是经过了一个过程的，因为它毕竟非常另类，与我们通常所见的科学史作品相当不同。坦率地讲，在我为此书写序时，我对此的思考也还不深，因而只把序言的主题限定在对“不可言说”的量子物理史“努力言说”的意义上。
    记得在新浪举行的一次此书的座谈研讨会上，一位在媒体工作的年轻女士的发言，令当时在座的诸位“专家”们感到耳目一新，她说的大意是，这本书所描写的，是物理学“江湖”的故事。仔细想来，这个说法确有某些道理。不过，之所以“专家”们没有先看出这一点，恰恰是因为“专家”们更关注传统的学术的视角，而年轻一代则对世界有着不同的眼光。其实，此书的作者，也正是在以那种更易于为年轻一代所接受的、不同于传统历史叙事的手法来展示所谓的量子物理的“史话”。而此书最先就是以网络的方式来成功地传播的，这也印证了它具有异于传统而更受年轻人欢迎的网络文字的特征。
    就科学史的写作发展来说，也曾经历了从传统的内史（即关于科学按其理论和实验等的进步而具有一种内在逻辑的发展历史）到外史（即考虑到在科学与其像政治、文化、经济、军事等诸因素的关系中的发展历史）的转变。更进一步地，在近几十年来像科学的“社会建构论”或“科学知识社会学”等更新的研究的影响下，人们也会将“外史”的概念更为拓宽甚至消除内史与外史的明确区分，并把目光也投向以往为人们所忽视的内容上，例如像关注科学家共同体的利益之争等。但这毕竟还是一种学术研究意义上的认识。如果站在一种大众文化和传播的立场上，套用了在武侠小说中的“江湖”的概念来看问题，其意味，显然是超出了传统学术的范围。我们对于“江湖”，是有着以往不曾被用于科学共同体的诸多文化含义的，因而在隐喻的意义上，它使得人们以一种更可理解的方式来看待科学家及其工作。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此书恰恰是要传播、普及关于量子物理学和量子物理学家们的历史，而其设定的读者，又恰恰是以年轻人为主的大众，那么，言说量子物理学“江湖”的故事的方式，就成为了此书成功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