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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4-2-16 18:4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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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花:海航为什么要把高管送到寺庙去侍奉方丈?为什么说技法是有限的?心法是无限的?为什么制造业尤其需要委曲求全?什么是在退让中进取?为什么化解矛盾应如春风解冻、和气消冰?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弟子规》的管理心法。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的任督二脉。依然回来到《冬吴相对论》。仍然是从《弟子规》里面讲到了这种积极的沉默,这种服从力的精神。说到此处啊,老吴我跟你分享一个亲身经历的事情。我前两天上了一个寺庙,去见一个方丈。在他身边有很多海航的高管。诶,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海航是个很有竞争力的一个公司啊。我就问这些人:“为什么你们要再上来,你们再上来做什么呢?”原来他们海航老板陈峰啊,把他下面的这些员工呢送到这个寺庙里来做一件事情,叫做“侍奉”。师父让你去打水,你就去打水;师父让你坐,你就坐;师父让你站,你就站。这些都是高管呢,平常在单位里面也都是做企业领导的人。居然让他们来做这样的一件事情。我问他们有什么样变化?他们说:“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服务?懂得了一种积极的服从”。
吴伯凡:你说到海航啊,我对这个公司还有一点了解。陈峰写了很多文章。谈了国学呀,尤其是佛学呀,跟管理之间的关系。我看了这些东西以后觉得挺好。但是,还是觉得很抽象。
梁冬:隔靴搔痒。
吴伯凡:诶,有一次啊,我是亲眼领略了海航它的这种服务意识和服务精神。有一次在首都机场,坐飞机的时候,坐在我前排的那个乘客,就在那儿破口大骂,后来我听清楚了,就是他上飞机之前,他的箱子被打开,可能是怀疑它里头有什么不该带的东西,结果没查出什么东西出来,所以,他就觉得非常有理,他就破口大骂。那个服务员呢一直在不停……
梁冬:和颜悦色。
吴伯凡:和顔悦色去接受他的指责,这个乘客还是觉得不满足,“把你们的机长给叫来”。把机长给叫过来,机长也是非常和颜悦色地来接受他的批评和指责:“不行,你们为什么要查我的箱子?”他们就反复地跟他解释说:我们不是有意的。“但你们必须要跟我公开地赔礼道歉。”怎么……怎么……提了很多别人无法实现的那些要求。最后那个机长和颜悦色地说:“刚才查你箱子的是首都机场的地勤人员,不是我们海航的。他们检查你的箱子,给你带来很多不便,但是的的确确他不是我们海航的,所以我们没法去找他们。”你想想如果是换了一种情景,如果这个顾客在开始破口大骂的时候,马上这个服务员一拍这个胸脯说:“跟我们没关系,那是国航的地勤人员。”
梁冬:这个顾客一口浓痰就噎到嘴里了。满腔怒火就憋在那里啦,是吧?
吴伯凡:他是让你不停地发泄……不停地发泄……到最后最有力的那张牌,他是最后出来的。这时候那个顾客一听到说是国航的,他马上那个气就消了,反正他也已经发泄完啦。这里头也是个艺术的问题,表面上你是在不停地在给人道歉,好像是在给别人低三下四,但是你保住了你的尊严,而且保住了你海航的服务品牌。如果是换了一种情景的话,没有足够的服从力的话,也是就是在服从当中体现的那种智慧和艺术的话,你的尊严和你的品牌、你的商业利益都会受到损害。
梁冬:对。所以呢,我觉得在需要振兴服务业年代啊,那这个公司的文化,就变得非常的重要了。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写成规章制度。比如说当顾客这样大骂你的时候,你要教育他多少次,你要和颜悦色等待他多少次,谁谁出来最后再说……它不会这样的,一定不会写在文字上,一定要叫你该怎么做。但是它的这种文化洗礼和浸润,最后能让每一个员工就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一样,都如此自然做出符合整个文化主张的行为。
吴伯凡:对。技法是有限的,心法是无限的。如果你练就了一种心法的话,你就可能应对很多未知的场面,如果你仅仅是学一些技法的话,你总是会有漏洞的。
梁冬:对,所以儒家思想,比如说像孔子哟,他一直在强调教化,教化!就是包括风俗哈,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些东西呢?实际上我觉得他可能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你无法用操作手册来教育你的人民。
吴伯凡:对。
梁冬:你必须让大家在心智上去认同了同一个理念。这样的话,每一个人做出来的事情呢,是如此的默契。
吴伯凡:孔子有一句话,叫:“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作乱者,未之有也。”
梁冬:对。
吴伯凡:孝悌是一种心性上的,是一种童子功,从小就形成了的一种习惯。就是一种服从力,对父母是孝,对兄长是悌。
梁冬:对。
吴伯凡:是吧?其实呢本质上都是一个,就是一种服从力。孝悌为先,先有孝后有悌,《弟子规》讲的就是这个孝悌之道。
梁冬:啊,就是呢,在以前呢,我们会多多少少认为这样的一种服从呢,让人感觉到很卑微,或者很不酷,或者说呢很没劲,不是人,但是今天我们在宏观来看的时候,你如果缺乏这样一种养成的时候呢,你可能真的没有那种足够的胸怀。你没有这样胸怀的话呢,就不会有这样的心量,你没有这样的心量,你就不会真正地成为一个领袖。就算你不小心被赋予了某一个职位,你也无法包容那些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和复杂多变的你的员工。所以呢,我觉得说,以前我的很多观念慢慢、慢慢随着我的成长,我也开始在转变。老吴,我觉得说,我现在越来越能够欣赏那些后发而先制,那一些容纳不同的意见,最后在关键的时刻表达了他正确的观念,但是呢,他又能够去团结所有人这样的一群人。
吴伯凡:有容乃大。
梁冬:对。
吴伯凡:这个“大”实际上就是大人。你要说自己是不是个大人,也就是说是不是个领导者就看你有没有这种容量。这个容量呢,首先是心理上的,你这个容量足够大,你学习的能力和学习的愿望就足够地强。另一方面,这个“大”实际上是一种服从力。你顺从、服从的这个能力越强,就表现为你的包容度就越大,包容度越大的时候,你就能够化解那些表面的冲突,把表面的冲突化为和谐,这就是一种君子之风,反而是在服从当中成就一种尊严。
梁冬:成就一种真正的领导力。所以有些时候呢,我觉得呢我们假借外求,读了很多关于领导力的课程,是吧?其实不用的,你把《弟子规》好好实现一下哦!已经很有领导力了。
吴伯凡:对,那些都是告诉一些技法,刚才说因为技法是有限的,如果你内心不是一个孝悌之人,那你学了那些技法总有漏洞的。
梁冬:对,你不孝你怎么能够获得来自领导的支持?这个很多公司的员工啊,或者很多职场里面的人,他觉得他工作最困难的地方恰巧是他的领导不支持他,你想想看他为什么要支持你?
吴伯凡:有一回啊,我在采访那个郭台铭的时候,我就问他,我说听说来给你汇报工作的人一定是要站在你的门口,站着立正,等着你叫他进来。我说你为什么要搞这种很军事化的、很形式主义的、甚至有一点耍威风意味的这种方式呢?他说,一个人,如果连这点儿事情都觉得是受委屈的话,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尤其是做制造业的人,他就没有这种委曲求全的能力。我们制造的过程是什么?实际上是一种委曲求全,不是物来适应你,而是你来适应物,好的精致的东西,实际上是你去顺从物,做的比较差的活,这里头都露出自己很粗糙的那种个性。你要是去顺从物理,能成全这个物理,这就是做精益制造的一个要点。我们再想一想,我们在日常的与人交往啊,与人沟通的过程当中,实际上是一种“委曲求全”的能力,“委屈”呢是打引号了,就是要压缩自己的那些小我,然后成全一个更大的大格局,求全,是这样一个过程。只有那些服从力很低的人,他会把顺从别人,服从别人,当成是一种负担。而服从力强的人,也就是说,他的那种妥协迂回的智慧和能力足够强的人,他能够把一个被动转化为主动,在退让之中……
梁冬:获得进取。
吴伯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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