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育回归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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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十年，在海内外华人圈，"古代经典阅读"已经形成一股新的浪潮，其中以儿童经典导读活动最为可观。1992年中国教育部公布的基础教育阶段《语文教学大纲》规定，课文中文言文所占比例为20%，2000年《修订大纲》提高到30%。根据2001年最新课程标准，文言文比例已接近40%。

　　国学馆里的读经声

　　7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上午9时，刚刚下过雨的北京孔庙里游客稀少，整个院里笼罩着一层薄雾。一阵从里传出的稚嫩童声打破了整个院落的寂寥。从孔子的汉白玉雕像身旁走过，穿过大成门，在苍柏的掩映下，可见大殿东侧的一间小房门上有块匾，上书"安定门国学馆"。窗外散放着的几十把雨伞还在滴着水珠。

　　屋内30多个身着鲜艳唐装的儿童围坐在一圈会议桌边，每人面前摆放着一本黄皮薄书，封面上印有"弟子规 三字经 千字文 孝经"字样，每个字下都标着汉语拼音。几位年轻的老师轮番带着孩子们读书、背诗，又唱又舞。屋中的另一端坐着是孩子们的家长，他们中不乏有人随着后辈们小声诵唱、双手比划。

　　这就是创始于今年4月初、由北京安定门街道和中华孔子学会、孔庙等多家单位合办的安定门国学启蒙馆，名誉馆长为中华孔子学会会长张岱年先生。此馆招收本地4-6岁的学龄前儿童，每周六进行半天的传统语文教育。

　　在最初的两个月里，上课全部免费，场地由孔庙提供，街道出教学器材、服装，教材来自四海儿童经典导读中心的赠送，老师由孔子学会和导读中心邀请。考虑到教学成本问题，从7月中旬开始，国学馆开始对学童适当收费。

　　据国学馆负责人、安定门街道副主任张奕奕介绍，限于街道的财力、人力，目前尚处于探索阶段的国学馆仅招收本地区的子弟。开始是一个居委会"摊派"两个名额，大家都持观望态度，目前全市超过200个孩子的家长来咨询，甚至有顺义的家长表示可以每周驱车送孩子来上课。 国学馆老师刘艳来自海淀区学院路小学，她所在的学校已经开展"儿童经典诵读"一年多了。她带的二年级学生能大段大段地背诵《弟子规》和《笠翁对韵》。每周来孔庙为国学馆的孩子上课，刘艳的报酬仅是50元路费和一顿盒饭。"我们不要求孩子们都理解他们背诵的内容，将来他们会在生活中慢慢体会，我们是在培养孩子们对民族文化的兴趣。"刘艳说，与孩子们一起朗读的时候自己也受益匪浅。

　　国学馆的成立折射出中国近年的"读经回潮"和"国学热"。不过社会对此还存有争议，张奕奕承认办国学馆也有一定压力。"有人指责这是复古。"

　　尽管孩子们身着唐装，居于仿佛隔世的古老孔庙中，浓郁的现代气息还是顽强地弥漫在国学馆内。立式空调吹来徐徐凉风，影碟机里播放着儿童读经的声音画面。一位郭姓小男孩声音洪亮，总是抢在别的小朋友前背诵，刘艳于是请这?quot;郭老师"带着大家读，最后还请他点评，只见这位小老师不慌不忙地说："小朋友们读得都很好，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小了一点。"在座的成年人都忍俊不禁。国学馆除了安排读经典、古诗新唱，还向孩子们介绍传统建筑、音乐、纸工、拓碑等知识。二胡介绍完了，接下来是小提琴，原因是有班上有一位正在学小提琴的小朋友。近年鼓励式教育在中小学中得到推广，在国学馆的半天授课时间里"我真棒"、"你真棒"之声不绝于耳。有新的家长想让孩子来上课，国学馆请这些家长带着孩子来试听，最后由孩子和家长一同决定是否坚持。

　　"读经典不等于复古。"儿童经典导读中心的刘克苏博士说："我们提倡开放、民主、自由的互动学习方式。"

　　读经回潮

　　近十年，在海内外华人圈，"古代经典阅读"已经形成一股新的浪潮，其中以儿童经典导读活动最为可观。中国青基会徐永光先生推动的"中华古诗文诵读工程"涉及数十万儿童；台湾省台中师范大学教授王财贵倡导的"儿童读经活动"7年来发展到100万小学生，占全岛小学生一半以上；香港著名国学家南怀瑾先生推动的"儿童东西方文化导读"，在世界华人圈产生了巨大影响。

　　2001年1月，冯哲、刘克苏、程方平、尹飞舟等学者在北京创办了"儿童经典导读中心"，开始以学校为单位推动儿童读经活动。目前，中国大陆有50个城市开展了经典诵读活动，影响儿童达300多万。北京已有25所小学及幼儿园参加。

　　成立于1998年的北京圣陶实验学校是一家地处密云县的私立学校，他们的教学特色之一就是传统文化的修习，包括古诗文背诵与讲解、琴棋书画、武术。圣陶学校是北京唯一一所将古代经典诵读纳入正式课程的学校。据校长刘荫芳女士介绍，该校低年级学生每天读古诗文不少于100分钟，高年级则不低于40分钟。刘校长自豪地说，同学们不但阅读能力有了很大提高，整体素质也有改观，他们懂得了"以德服人"。

　　学院路小学二年级二班是该校诵读经典的优秀班级，班主任刘艳认为孩子们从经典中知道了如何做人。李晨在玩闹中不小心碰掉了王昕的一颗牙，王昕大度地说："没事，这颗牙本来就要掉的。"李晨也支吾着说："他的牙本来就该掉。"老师让李晨读《弟子归》中的一段："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过能改，归于无，倘掩饰，增一辜。"之后李晨不但向王昕道了歉，第二天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给王昕买了一大堆零食。王昕说："后来我把零食分给大家吃了。"

　　北师大中文系的郑国民博士认为，读经回潮和"国学热"近年的兴起，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包括国人在经济发展中寻找民族自信，中华文化面临其他文化冲击的本能反应，知识分子群体的研究取向问题，等等。儿童经典导读中心的刘克苏博士说："我们提倡读经的主要目的在于道德的重建。"

　　在安定门国学馆，60岁的王女士指着自己的孙子说："我就是让他来学点儿规矩。"让王女士欣慰的是，自从学了"长者先，幼者后"，小孙子知道吃零食的时候先让长辈了。

　　面对社会上的质疑，中华孔子学会副会长、清华大学思想与文化研究所前所长钱逊先生说："儿童读经有人反对，认为传统中有过时的东西，压抑个性。我认为总体上应该对传统文化有正面评价，应该继承和发展。大树需要修剪枝叶，而不能连根拔起。中国人之所以是中国人，体现在自己的文化上。"钱先生认同这样的说法，任何民族对自己的历史、传统应该抱有温情和敬意。"传统文化是我们的财富，是丢不掉的，应该积极面对而不是防备。"

　　50年语文教育的反思

　　1944年，刚刚考上北京大学法律系的倪宝恕先生和一个中学校友计划组织校友会，写了个启事贴在校园，结果轰动全校。那位同学撰文倪先生执笔，内容是："盖闻同道为朋，端资启沃，独学无友，孰与切磋。念我四存同学，道尚丘柯，学敦颜李，岑苔契合，金石无渝。他年卒业，怅云路之分驰，此日同堂，喜萍踪之复聚，爰成立斯会，……惠而好我，何胜企予！"大家说："不愧是四存中学毕业的。"

　　四存中学是北京当年有名的以读古典文学经典著称的学校。学校创建于1921年，是现在北京八中的前身。由当时的四存学会创办，校长是清末举人齐树楷。年过七旬倪先生回忆道："学校在教授现代课程的同时非常重视古文的学习。初中读《左传》、《四书》，高中读《诗经》、《礼记》、《书经》，语文课选文由近到远，从清末到明、唐宋八大家，最后到诸子百家，历代诗词、散文、小说。6年下来，古典文学成一条明晰的线。"

　　1936年全市国文汇考，前6名都是四存中学的，前30名有16个出自四存中学。当时张学良将军特发给给四存银杯一座以资鼓励。倪宝恕先生的同班同学苏根灵1942年考入北大工学院土木工程系，在次年的全市大学生作文作文大赛中获得特别奖。周作人后来见到了他，问他是哪个中学毕业的，回答是四存中学毕业的，周说："那就难怪了。"周动员他转文学院，说可以特别培养，苏根灵说学建筑是志愿。后来苏27岁时就参加了北京展览馆的主体设计。

　　倪先生学的是法律，从事中学教育工作多年，先后担任北京四中教导主任、42中、十一学校等多所中学的校长。据倪先生统计，当年42届的两个班共60多个同学，后来学理工科的占一半多。四存中学的毕业生中人才济济：吴允曾，计算机科学家；苏根灵，建筑设计师；刘征，散文家、诗人；谢辰生，著名文物鉴定专家；王绝，曲艺界权威；杜彭，著名话剧演员……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的王富仁教授认为，思维离不开语言，语言能力影响着人的想象力、独立思考能力、情感和审美。"语文学不好会影响学生的创造力。"他同时承认，在如何提高现代白话文的教学质量上，始终没有成功的经验。

　　20世纪20年代，我国著名心理学家艾伟做过一个试验，选初中两个班，一个班3年中全部学习白话文，另一个班3年中学习的文言文比例按30%、40%、50%递增。结果发现，前一个班到初二时语文学习发展出现停滞，而后一个班孩子们的语言能力有继续提高。

　　倪宝恕先生清楚地记得，1962年，北京市景山中学开办一个"古典文学试点班"，坚持了3年，因为文革而终止。"学生作文水平提高明显。即使老师讲得差，毕竟东西在那儿放着，而且营养丰富，学生吃一口是一口，一生受益。"

　　20世纪50年代，叶圣陶先生给苦于不知现代白话文如何授课的教师上了堂语文教学示范课，就是给课文分段、归纳段落大意和中心思想、介绍文章的时代背景，结果成了"标准的教学模式"。到了80年代，叶老自我检讨："没想到这一堂课流毒几十年。"

　　"50年的语文教学走了弯路。"倪先生说。"所谓的标准白话文教学使语文的两个目的都没达到，政治思想教育流于空洞，学生文学素养差。"教材则是"拼盘课本"，片面强调思想教育，受政治条条框框的限制，名著少得可怜。以1977年高中一年级第二学期的《语文》课本为例，课文共16篇，毛泽东、列宁的文章占4篇，鲁迅文章2篇，学大庆、学大寨的文章共2篇，《华主席走遍祖国大地》１篇，《四个现代化与无产阶级专政》、《血染战旗红》应景文章2篇。中国古典文学有《岳阳楼记》、辛弃疾词共2篇，外国文学《变色龙》1篇。

　　作为国家语文课程标准研制组的核心成员，郑国民博士介绍说，2001年新课程标准要求背诵名篇的数量既依据现代研究成果，也是对传统语文教育经验的借鉴。"基础教育阶段正好是人生中的记忆黄金时期，背诵二百到三百篇是一个适合的数量。《古文观止》就有222篇。"

　　语文教育变脸

　　1998年，国家教育部对基础教育阶段语文课程标准和教材的制订从体制上进行了改革，动员社会各界的力量参与课程标准与教材的制订。课程标准研制实行招标，打破了原来委托一家机构的方式；教材的选编也打破了原来一纲一本独领天下的局面，鼓励多样化和适应性。有了众多专家、学者的参与，语文教育的改革开始折射出整个社会对传统文化的重新认识。 "语文学习的过程就是体会和认识民族文化的过程。"郑国民博士说。2000年的《修订大纲》是在1992年《语文教学大纲》的基础上根据新课程理念做的修订，书后增加了80篇的古诗文背诵推荐篇目；2001年的新课程标准，要求背诵的 "优秀诗文"增加到240篇，不仅仅包括中国古诗文，还有近现代作品和国外经典，其中1-6年级160篇，7-9年级（即初中）80篇，也就是在孩子们结束9年义务教育的时候能背诵240篇经典诗文。据了解，很多学生们背诵的篇目往往超过了要求的数量，北京市海淀区某小学几个6年级的学生已能背诵300篇，而且不感吃力。

　　1992年的《语文教学大纲》规定课文中文言文所占比例为20%，2000年《修订大纲》提高到30%。根据2001年最新课程标准，文言文比例接近40%。以新课程标准编写的教材将在3-5年内在全国推行，目前已有上百万的儿童在使用实验教材。

　　钱逊先生认为，教材中增加文言文，方向是对的，应该有计划地做。国学启蒙馆是一种探索的形式，是一个试验。"学生们读的内容有些与现代生活不符，有些内容和观点会自然淘汰，毕竟环境不同了。"

　　除了教材的变化，语文考试内容也发生着改变。近3年北京等地中考试卷中的基础知识部分出现了这样的题目，给一个情境，让学生对应一句曾经背诵过的诗词，答案不是惟一的。

　　郑国民博士说，让学生背诵经典源于对语文教育的重新认识。以前强调语文的工具性，现在的观点是：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英国的国家课程标准要求，学生在基础教育阶段必须阅读两部莎士比亚的戏剧，他们的理由很简单?quot;没有读过莎士比亚的戏剧就不是英国人。"另外要求读1900年以前著名的英国小说家的两部作品、1900年以前著名英国诗人的两部诗集。法国从1990年开始要求小学5年级的孩子选修拉丁语，法国的教育部长说："学好拉丁语有助于理解欧洲文明，学好拉丁语有助于学好现代法语。"日本人近年的课程改革中强调汉字的学习，目的是为了继承传统文化，而不懂汉字就无法了解他们的传统文化。美国联邦政府从1997年掀起"阅读挑战行动计划"，该计划提出让8岁的儿童实现独立阅读，当时的总统克林顿亲自在白宫做了动员报告。

　　郑国民博士认为，要把语文教育改革放在世界范围内的母语教育课程改革中来进行"优秀诗文是一个民族文化和心理的千百年积淀，内容是一流的，语言也是一流的。让孩子们接触名家名篇不但有助于认识本民族的文化，还对他们的审美情趣的培养有益，对人格的完善发挥着重要作用。"　

　　资料： 中国语文百年

　　1902年，清政府制定第一个具有现代意义的学制《钦定学堂章程》，设"词章"科。标志着语文学科教育的独立。

　　1903年，《奏定学堂章程》改"词章"科为"中国文学"科，有读文、作文、习字和古代文章以及中国文学作品。

　　1904年，作为清朝新政的内容之一，中国开始实行小学、中学、大学的新学制。小学堂仍保留读经科（以四书、五经、诗经为主）及拜孔子的仪式。

　　1905年废除科举制。小学生读经科仍占教学课程的一半以上。

　　1912年，国民政府下令"小学堂读经一律废止"。民国教育部改"中国文学"科为"国文"科，有作文、讲读、习字，文学源流，中国文学史等。

　　1915年，胡适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提出"文言是死文字，白话才是活文字"的见解，掀起了"白话文运动"。

　　1917年，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第一首白话诗《两个黄蝴蝶》。

　　1918年，民国教育部制订了以古汉字为基础的"注音字母"，规范了国语的发音。同年5月，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发表于《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以胡适、鲁迅为首的新文化学者主张使用白话文教材，对四书、五经等古文进行了批判。

　　1921年，北洋军阀政府教育部改小学"国文"科为"国语"科；中学仍为"国文"科，教学文言文，主要是古代文学作品。

　　1955年，新中国成立文字改革委员会，简化汉字，推广普通话，制订汉语拼音方案。

　　1956年，全国语文进行一次尝试和改革，主要是课文和汉语分家，由教育部统一编印《语文》课本和《汉语》课本，而语文课本的教材变动最大，近乎一套《中国文学史》。只试验了三个学期，即停止。由此引出"不要把语文课教成文学课"的教条，文学教育被视为禁区。

　　1958年，公布《汉语拼音方案》，在全国推行。上述语文、汉语分家，从1958年起全部废止，恢复过去的语文课本。

　　1974年至1975年，语文课本的教材与政治课本没有多大区别，当时可由地方自选编印语文课本。

　　1976年以后，语文教学开始恢复"文革"前的教材教法，所选教材的政治色彩依然浓厚。

　　1977年12月20日，《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草案）》未经人大批准即公布，此方案受到社会各界批评。 20世纪80年代初，人民教育出版社编著实验语文课本，其中高二年级课本编为《文学读本》。1986年修订的《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规定要培养学生的"初步的鉴赏文学作品的能力"，文学教育开始有章可循。

　　1986年6月24日，国务院通知，停止使用1977年公布的《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草案）》，并指出今后对汉字的简化应持谨慎态度，使汉字的形态在一个时期内相对稳定，使用简体字以1964年原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编印的《简化字总表》为准。

　　1994年，台湾省台中师范大学王财贵教授开始在台湾及全球华人圈推广儿童读经活动。

　　1998年，北京市圣陶实验学校建立，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个以诵读古文经典为特色的学校。

　　2001年1月，中国儿童经典导读中心与中国国家图书馆等多家单位发起"经典诵读工程"，开始在北京的学校中推广读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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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语文教育回归传统的思考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 郑国民

　　在二十世纪末的几年时间里，语文教育不幸地遭遇了“世纪末的尴尬”①。在经历了 残 酷地口诛笔伐之后，语文教育带着挥洒不掉的遗憾而万般无奈地进入了二十一世纪。新世纪 的语文教育走向哪里？上个世纪末来自各个方面的批评在发挥了振聋发聩的警示作用之后， 似乎并没有给语文教育指明本世纪发展的阳光大道。但是我们不可否认这些批评的贡献，它 至少让工作在第一线的教师猛然醒悟，并意识到自己所付出的精力和热情可能没有换来等值 的回报。可是激情的批判之后需要的是理性的思考，提出了问题并不等于解决了问题。所以 急风暴雨之后应该是和风细语，在心平气和中冷静地思考和探索面临的问题。
　　在诸多问题之中，一个方向性的问题首先需要进行思考，也就是语文教育是否应该回归 传统，或者说是否应该“返璞归真”。有些人认为目前的语文教育之所以如此糟糕，归根结 底是犯了方向性错误。从近代以来，我国教育就照搬西方的理论，用西方的理论机械地图解 我国的语文教育。最早肇始于《马氏文通》的西方语法理论造成了现在徒劳无用而又繁琐的 语法教学；其次，自从1903年语文学科独立之后“三、百、千、千”（《三字经》、《百家 姓》、《千字文》、《千家诗》）以及四书五经的琅琅诵读声逐渐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教 师对一看就懂、索然无味的白话文的繁琐分析。所以，语文教育从语文学科独立开始就犯了 方向性的错误，需要从根本上进行整治。因此，语文教育应该回归传统，符合汉语言文字的 特点，遵循母语教育的规律。类似于这些问题的提出促使人们对于目前语文教育的目的、内 容和方法必须进行深入的思考。虽然这些问题既有语文学科发展历史特定事件的积淀也有目 前人们情绪化的宣泄，很难说得清楚，或者说难以断定孰是孰非，但是如果把这些问题产生 的背景、目的等方面进行分析和思考，还是有助于问题的认识和解决的。

形成“返璞归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既有直接原因，也有深刻的背景。

　　首先，人们认为标准化考试是导致语文教育失误的最直接原因。语文教育出现问题自然 要找寻病根，发挥“指挥棒”作用的考试理所当然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从近几年对于语文教 育的批评来看，人们普遍认为考试严重制约着整个语文教育。而近些年来语文考试的变化主 要体现是标准化试题，于是人们认为这是造成语文教育出现问题的“罪魁祸首”，一些学者 和教师纷纷撰文发表自己的看法。在这方面产生影响最大的可能当推于漪老师。她认为“标 准化试题”把语文教学引入了“死胡同”，语文教学只是在语言文字上兜圈子，步入“排列 组合”的文字游戏怪圈。形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对语文学科性质认识存在偏差，是以科 学的名义违背语文教育规律而搞形式主义。②毋庸讳言，标准化试卷的出题指导思想、表 现 形式及评定都是从外国“进口”的。人们认为标准化考试的主要弊病是不符合汉语文教育的 特点和规律。中国的语言文字是表意文字，以此形成的文章具有整体性和模糊性，因而不能 只重视语言文字形式的训练，不能对文章进行“肢解”性的分析。而目前语文教学之所以陷 入困境，就是由于标准化试题引导语文教学走上了歧途。也就是说，中国的语文教育有其独 特性，照搬西方的教育理论解决不了问题，相反会搞得更遭。因此，语文教育应该更多的是 回归传统，应该从语文教育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寻找解决现实问题的智慧。由于语文学科是19 03年才独立的，而这正是西方教育传入的结果，因此人们把目光更多地投向了1903年之前， 希望通过追根溯源来找寻语文教育的本质和规律。既然标准化试题使语文教育陷入了困境， 那么当务之急是考试的改革。于是，有些人把目光集中到了具有千余年历史传统的科举考试 ，发展到明清之际的科举考试主要以一篇文章定乾坤，那么现在为何不可以也这样做呢？当 然可以。在这方面较有代表性的是上海市闵行区。“语文教学要改革，考试改革是关键之一 ，这是毋庸置疑的。语文考试如何改革？从历史教训及现状看，任何小修小补都无济于事， 非得大刀阔斧、伤筋动骨不可。作为上海市中考单独命题招考试点区，我们闵行区在连续三 年的重点高中招生考试中，语文学科只考一篇作文。”③从1999年长江以北地区31份初中 毕 业、升学考试试卷分析来看，语文教学改革越活跃的地区，作文在整个试卷的分值比重越高 。其中有两份试卷作文占总分的53%，有五份试卷是50%，有十四份试卷是界于40%到45%之间 。与前几年进行比较，可以发现作文分值比重呈现出增加的趋势。④从闵行区的试点到19 99 年中考试题，都力图在规避标准化试题的弊端，也就是说用一个个僵化、单一的知识点来考 本来是灵活、综合的语文能力是根本办不到的。这样做实际上是证明了如下的不言而喻的逻 辑：历史经验证明通过作文来考语文的综合能力是行之有效的，近些年的事实已经证明从国 外照搬过来的、背离了历史经验的、繁琐的标准化试题是失败之举，因此出路是回归传统之 路。

　　其次，以讲析为主的教学法是导致语文教育失误的直接原因之一。近几年对于讲析为主的教 学法的批评日益激烈，概括起来说，主要的弊端在于把完整的一篇课文“肢解”为若干部分 ，对每个部分再进行分解，依次分解下去，直至认为达到讲深讲透的程度。对于文学作品来 说，本来是完整的故事情节和活生生的形象，非要将其割裂成为毫无生气的碎片。学生在教 师乏味的讲解和分析过程中逐渐模糊原已感知到的完整情节与形象，代之而起的是需要死记 硬背的琐碎知识点和抽象符号，诸如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和写作特点等。值得注意的是，这 样的教学法有其历史渊源。传统的文言文教学需要对于远离现实的语言，尤其是流传久远的 典故进行一定的讲解。在白话文教学刚刚兴起的时代，人们不知不觉地模仿文言文教学的方 法，既然白话文的语言形式没有什么可以大讲特讲的了，人们自然把精力集中到了讲解白话 文的内容方面。随着语文教育的发展，讲解教学法也不断演变。后来，重视学生的主体性， 教师引导学生进行分析，这也许就算作现在所谓的讲析。

　　任何一种教学方法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问题是将其应用到什么样的教学情景之中或者运用 到什么样的程度。如上所述，讲解法肇始于传统的语文教育，但是，传统语文教育是先诵读 后讲解，学生基本上把文章装到了自己的大脑中然后再听教师的讲解。也就是说，先是学生 的朗朗读书声，而后才是教师的讲解，并且以学生的诵读为主。现在的语文教学是学生读了 （一般还都是默读）一两遍课文之后，教师就开始和学生一起分析，从内容到形式进行解析 。以讲析为主，自然也就把学生的读书时间征用了，更听不到学生的读书声。根据以上的认 识，人们呼唤语文教育应该还给孩子们朗朗读书声。

　　另外，语文教育回归传统的产生有其特定的时代背景。如果说标准化考试和以讲析为主 的教学法是导致语文教育回归传统的直接因素，还不足以对这一问题产生的原因作出深入解 释的话，那么也许人们会自觉不自觉地把注意力转向当今的社会文化思潮，因为生活在这个 时代的人们或多或少都要打上这个时代的烙印。再加上语文教育与政治文化息息相关，存在 着天然的裙带关系。所以，有必要把语文教育放到当今文化思潮的背景下进行审视。

　　为了改变目前语文教学的弊端，现在强调感悟和积累。于是，有人把这样的改革思路概 括为“返璞归真”。值得思考的是，语文教育“返璞归真”之路的提出，经历了艰难而痛苦 的过程。仅以近二十年来说，改革开放伊始，封闭了许久的人们对于外国的东西自然采取了 全盘接受的态度，只要是外国的就是好的。在这样缺乏一定自信的心态下，大量的外国教育 理论涌入中国，崇拜和照搬代替了鉴别和批判。在八十年代中期，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出 现了一批激进的改革者。到了八十年代末，众所周知，由于主流意识的改变，这些改革者处 于沉默与反思状态。随着经济和主流意识的发展，原来那些激进的改革者逐渐意识到照搬外 国的教育理论，哪怕是最先进的理论也不一定适合中国的教育实际，必须首先考虑我国教育 的特殊性。因此，这些改革者从原来对于外国教育理论的极度关注和厚爱转向对我国传统的 思考和梳理。另外，原来一直坚持走传统之路的人们也逐渐走出低谷、增强了自信。经过九 十年代初期的沉寂之后，倡导传统语文教育理论的浪潮开始兴起。大量的传统蒙学教材的整 理出版和以及对于传统语文教育研究文章的发表就是这方面的表现。最近几年，无论是官方 还是民间举办的优秀诗文朗诵会，虽然这些活动的初衷不尽相同，但是这些活动在客观上对 于语文教育重视古典诗文的诵读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尤其是最近一年来，各地相继举 办了围绕着“与经典同行”主题相关的讲座或比赛，如台湾王财贵博士极力倡导儿童读经活 动，以及北京、天津等地也举办了儿童诵读《大学》、《中庸》、《论语》和《弟子规》等 活动。伴随着优秀诗文这样的阅读内容而来的是诵读方法的兴起，让学生去整体感悟、涵咏 体味。

　　以上是对语文教育回归传统的形成因素作了简要的分析。应该说，语文教育的回归传统 对于纠正近些年来所出现的偏差和问题肯定会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对于正确认识和借鉴传 统语文教育经验也将发挥重要作用。虽然说近几年出现的传统语文教育研究热潮并不代表或 说明一定的认识和研究水平，但是至少意味着传统语文教育的研究是必要的、对于现实的语 文教育会有帮助。这对于目前在深度和广度研究还较为贫乏的语文教育学科来说，无疑是非 常难得的。但是，应该清醒的看到，自从语文学科独立以来，尽管走了很多弯路、出现了很 多失误，语文教育还是不断发展的。现在提倡语文教育要回归传统、反璞归真实际上是对前 期探索失误的矫正，并不是说语文教育要回到语文学科独立之前的状态。令人遗憾的是，有 些人认为语文教育从语文学科独立的那一刻就走错了方向，现在就应该回到起点。言外之意 ，语文教育还是走“三、百、千”和读经讲经的老路才对。不难想象，这样作的可能性有多 大。我们只能学习和借鉴传统语文教育的精神而不能完全照搬传统，这是因为现代教育目的 与传统教育目的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教育目的决定着教育的内容和方法。我们在矫正目前 语文教育的偏差的时候，应该时时切记不要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注释：
　　① 参见孔庆东等编《审视中学语文教育——世纪末的尴尬》汕头大学出版社1999年 4月版。
　　② 于漪《“标准化试题”把语文教学引入了“死胡同”》，《中国语文教育忧思录 》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年11月版。
　　③ 曾本宇、董学平《再谈“只考一篇作文”》， 《中国语文教育忧思录》教育科 学出版社1998年11月版。
　　④ 参阅《1999年长江以北地区初中毕业、升学考试语文评价报告》，《全国初中毕 业、升学考试评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3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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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教育传统的失落与回归

张明琪

    20世纪初语文教育进行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一方面，引进西方教育思想，创建新学制，推行全新的课堂教学模式。另一方面，对传统教育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算。“积累—感悟—运用”这一沿袭千年的传统教学模式遭受严厉批判，被弃之不用。

    批判者将积累等同于死记硬背，指斥为书橱行为，予以否定；指斥感悟为经验主义、神秘主义，是让学生自己在黑胡同里乱撞，认为先记诵后揣摩再模仿的“运用”（作文）教学，缺乏整体设计，知识结构不清晰，训练线索不清晰，是瞎子摸象，很不科学。

    随着时间的推移，批判者们对传统不遗余力进行批判的同时，尝试着以西方教学模式替代传统的教学模式。倡导西方科学主义、理性主义的教育理念，主张按照知识结构条缕分明地讲析，时代背景、作家生平、划分段落、概括段意、总结中心、归纳写法，一个都不能少。引进西方文章学知识体系，审题、立意、选材、组材、结构等程序化训练风行天下。其结果如何呢？吕叔湘先生撰文：“十年时间，2700多课时，用来学习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语文教学的“少、慢、差、费”现象招致了社会各界猛烈地批评。1997年语文教育大讨论后，语文教育逐渐调整了方向，走上了回归传统之路。2001年新课程标准明确阐述：语文教学要注重语言的积累、感悟和运用。传统教学模式得以恢复并重新确立主导地位。

传统教学模式的恒久魅力

    历经一个世纪的批判而不倒毙，历经一个世纪的放逐而不消泯，传统语文教学模式的生命力不可谓不强，传统语文教学模式的魅力不可谓不强，它有着其他教学方法所不具有的不可替代的优越性，它蕴涵着中国人对母语教育的独特认知。

    传统语文教育非常重视积累。吟诵、熟读、诵读是古代最基本的教学方法。读书首先要响亮，“须要读得字字响亮，不可误一字，不可少一字，不可多一字，不可倒一字，不可牵强暗记，只要多诵数遍，自然上口，久远不忘。”（朱熹语）其次要纯熟，朱熹讲：“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大声吟诵，字字响亮，既容易体验音韵特色，又增强了记忆。熟读则有助于理解，古人说：“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讲的就是“读得熟则不解说自晓其义”（朱熹语）。此外，读得纯熟还有助于敏锐语感的形成。

    诵读，即熟读成诵，对写作也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清代王筠在《教童子法》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吾乡有秀才，家贫，须躬亲田事，暇即好樗蒲，然其作文似手不释卷者。或问其故，则曰：我有二十篇熟文，每日必从心里过一两遍。”叶圣陶先生指出：“从前的人学作文都注重诵读，往往说只要把几十篇文章读得烂熟，自然而然就能下笔成文了。这个话好像有点神秘性，说穿了也很平常，原来这就是锻炼语言习惯的意思。”

    从学生发展的角度审视，积累阶段就像是在人生的画布上涂抹底色，不在于一形一态，不拘于一招一式，重在民族语言色彩的浸润。教育者目光远大，不计较一日之短长，为学生终身的持续发展夯实基础。

    传统语文教育认为积累是基础，感悟是关键。感悟的一个指向是熟读后的精思。朱熹讲：“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义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所得耳。”只熟读而不善思考，没有感悟，便会成为书橱，终无所获。精思便是读书时要“字求其训，句索其旨，章结其意。”古人强调感悟，强调学习者自悟的过程，避免了由于教师讲授过多而窒息学生自由思考的尴尬。

    感悟的另一指向是整体把握，模糊性理解。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传》中写五柳先生“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读书不要一根筋，有时“囫囵吞枣”式地较为粗放地多读几遍，反可把握大观。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也曾说：“经典性的文学作品是常读常新的，要引导学生不断地去读去体会。教学中应该是有所懂有所不懂，没有必要把每句话都解释清楚。我主张学生读书比如读鲁迅的经典作品是要囫囵吞枣地读。”古人重视读书中的个人经验、个体体验，其实质就是个性化阅读。教育者应避免一次性的、终结式的诠释与讲析，用发展的眼光预知未来，让知识在每个受教育者心中都有一个独特的发酵过程，如此酿造的学习的美酒才会是芳醇的。感悟中既有熟读后的精思，又有“不求甚解”的“囫囵吞枣”，古人比较好地处理了快与慢的辩证法，避免了贪多求全、欲速而不达的尴尬。

    运用，一方面是指用“感悟”中形成的语感能力去阅读新的语言材料，一方面是指用已经形成的认知能力去写作。传统语文教育的整体思路是先记诵、再开讲、后作文。古人提升了写作的教学地位，以写作能力培养为核心。“写”是最重要的，是语文综合素质的集中体现。语言运用主要体现在“写”上。较之现代以阅读为主写作为辅的语文教学体系，传统语文教育强调“运用”，强调实践，以“写”为主，较好地规避了眼高手低的现象大面积出现。

传统教学模式的继承与发展

尽管传统语文教学模式有种种优点，但是，毕竟时代发展了，古老的教学模式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使用必然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有必要从当代教育理论的高度做新的审视。

    传统语文教育以教师为绝对权威，因此，课内的积累多，课外的积累少；封闭式积累多，开放式积累少；被动式积累多，主动式积累少。当代语文教育则强调以学生主体性、主动性和开放式积累为主。

传统语文教育往往是受教育阶段的一次性积累，终身受用。当代教育强调终身教育，活到老学到老，积累可以有一定的前置性，但是比例不应过高，强调渐进式、持续性积累。

传统语文教育往往强调所积累语言材料的经典性。其实，除经典性之外，还应顾及学生的兴趣所在，现实需要所在。当代语文教育提倡经典性积累与趣味性、现实性积累并重。

传统语文教育在积累过程中强调的是苦读模式，“头悬梁，锥刺股”，“如囊荧，如映雪”。现在实行素质教育，语文教育应该联系社会和生活实际，反对苦读式积累，提倡愉快式积累，不能增加学生负担。

    传统语文教育的积累内容以语言材料为主，以唐宋诗词及《古文观止》里的文章为主，形成文言韵文、散文语感。随着时代发展，废文言文兴语体文，当代语文教育中的积累应以培养现代白话文语感为主，故而应以诵读现代优美散文、诗歌为主。现行教材将诵读重点锁定在古典诗文的做法值得商榷。此外，传统语文教育只有读写没有听说，因此也就只培养书面语语感。当代语文教育非常重视言语交际能力的培养，适当增加口语交际的精彩言语材料，使学生尽量熟悉，以期形成敏锐的口语语感。

    中国传统文化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传统语文教育的教学内容全都是儒家的经典著作，后辈学生的感悟是不可以随意超越文本的。当代语文教育以学生为主体，强调主体意识、生命意识、自由意识，学生的感悟不应受制于外部压力、权威标准、统一答案。

中国传统文化历来强调文以载道，传统语文教育之感悟也偏好道德感悟、文化感悟、哲理感悟等等。当代语文教育应在继承这些优秀传统的基础上引导学生加强审美感悟。

传统语文教育有一个弊端，就是强调个人的“悟”，而弱化了对规律的认识，忽视了方法论的引导。当代语文教育应特别注意方法论方面的感悟，不仅注意对内容的感悟，而且注意对过程的感悟，如对积累过程、积累方式方法的感悟，对感悟过程的感悟等等。

感悟应讲民主，不能强求一致，应给学生较为广阔的空间。既允许各种各样的感悟存在，也允许感悟空白的存在。对文本不完全感悟是正常的。

传统语文教育将“运用”集中体现于写作，当代语文教育则强调说与写并重。传统语文教育偏重于“写”，其深远目标在于应试，在于学而优则仕。当代语文教育不完全排除考试的因素，但是，重点应在生活。考察学生的现实生活，引导学生认识到语文学习、语文实践本身就是生活。生活不应是苦役。淡化语文运用的过度功利化倾向，学会享受生活，享受学习，享受语文的美妙。

    总之，语文传统教学模式以独特的方式体现了汉语文教育的科学规律，历久而弥坚，饱经岁月洗礼而光彩依然。有理由相信，在新时期的教育改革中，只要我们客观地审视，辩证地反思，发展地对待，它定会在蒙垢一个世纪之后重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