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我把饭菜摆上桌,喊老公拿碗筷,老公还留恋在QQ游戏里,十分不舍,转头吩咐女儿:“丫丫,帮你妈拿筷子。”女儿撅起嘴,老大不乐意的说:“你们俩大人只会叫我干活。”我笑,与老公讨论,“丫丫是长大了,可不如小时候听话了。”老公还在游戏里没有回过神来,女儿就说:“我可记得,那还不是叫你给打听话的!”我哑然,老公爆笑。 2001年的初夏,我想像了无数次欢喜的场面以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顺便也纪念我一天4-7次直至上手术台的一刻还在呕吐的超长痛苦纪录的结束。我想,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都是个大喜事。手术刀有声有色的从我隆起的腹部划过,我痛却担心刀子会不会伤了孩子的头或者手脚什么的,直到医生一声赞,“好个大胖闺女哟,看样子得九斤呢”,才想起来,病房外的人正盼“九斤小子”呢!累述一句,其实是不是九斤、八斤倒没什么重要。早就预想过了,似乎在家人急着做B超检查孩子性别时就想过生女孩的结果,所以坚持不让看性别。 我出手术室的时候,女儿已被我的母亲包裹妥当,小脸也用脱脂棉擦拭干净,同病房的陪床老太太一直夸奖漂亮,我就没了倦意,一直亢奋的坚持和老公说话,我不要女儿觉得受了冷落。 术后六天出院,公公来电话说,有必要开车回来接么?我说,没必要,医院门口有的是出租车。母亲说,要么直接跟我回家好了,便于照顾。我也说不用,孩子很听话的,我也没什么要紧。我们当地有个风俗,“月子”是不能在娘家的做的,况我还有弟弟呢。 因为生个女儿,丫丫和我均未得到妥帖的照顾。女儿果真是娘的小棉袄,从出生起就是疼娘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疲惫不堪。在丫丫五个半月的时候,我就上班了。之后,一边忙于孩子、家务,一边还有那“鸡肋”一般的工作,劳累却得不到公正的待遇,脾气就变得很暴躁。那时候老公不在身边工作,女儿是我唯一的发泄对象。女儿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一天天长大,听我一声温柔的呼唤,或是看我一张可亲的笑脸几乎都是奢望,大多的时候就是厉声地呵斥。我通常是没有太好的心情和孩子嬉戏、交流,除了照顾好她的衣食住行之外,大多的时候沉浸在无端的悲切当中,折磨自己,也无形中“虐待”了年幼的女儿。因此,丫丫好乖的,乖得几乎与年纪根本就不相符。一岁半的丫丫会自己拿调羹吃饭了,2岁的丫丫上了幼儿园,2岁半的丫丫把幼儿园的阿姨哄的眉开眼笑,并且学会了十几首唐诗,还会手舞足蹈的唱“happy nwe year”...... 也许是时间的流逝磨灭了我心中尖锐的痛楚,也许是女儿的成长敲醒了我原本柔软的心灵,在女儿会用她的小脸儿贴近我的胸脯喃喃低语的时候,在女儿会用她的小手擦拭我的泪水的时候,在女儿会跑前跑后端茶倒水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都让恨给淹没了,糟踏了,我就让自己不快乐了那么久,让丫丫畏惧了那么久,我好傻啊! 如今,女儿7岁了,背起书包上小学了。每每在我感到伤怀的时候,丫丫就凑到我的身前,轻声地说:“妈妈,我好喜欢你,我永远也不离开你,就算结婚也和你在一起。”我总在笑过之后,心被疼痛迅速的蔓延。那么多年,无论从经济上还是精神上,我给予孩子的都太少了,连一句简单的“我爱你,宝贝儿”或一个轻啄的吻都很吝啬,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对不起,丫丫。我只有在以后的日子里,用充满阳光的心去照顾你来弥补我以往的过失吧。无论怎样,你要记住,我是爱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