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非洲,无疑是神秘与野性的代名词。在中国与非洲越来越多合作的今天,中国对非洲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学术上已经有颇多研究。但我们相信真正的故事来自民间。
一位曾经常驻安哥拉四年之久的央企三明治将她的非洲生活写成了系列文章,投稿给我们。这些文章涉及非洲的方方面面,故事都非常有趣。我们将刊登这个精彩的系列,每周一篇,敬请关注。
文/金小熊
提及非洲,可能是一个很时髦的词。因为它的遥远和陌生,难以触及,自然带来无限遐想。毕业后去非洲工作,只为了一个“酷”字。把自己的生活想象成了一程探险。
任职北京某央企,外派常驻非洲以南。临行之前,有担心,但更多的是憧憬。2008年12月。第一次踏上黑土地,正值盛夏。路边盛开着很漂亮的凤凰花,在这座城市里放肆而又羞涩地笑。
出了机场,有同事们来接机。一路驱车,撞入视线的非洲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尽管机场不太现代,但设施齐全。出了机场,有小卖铺、租车服务还有外汇兑换点。马路不宽敞,车很多,有些堵。各类私家轿车之间,蓝色的小巴鱼贯而入,小巴上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马路沿边的楼大多六、七层高,也有大吊车正在盖新的大楼。从各式各样的房子能看出这个国家层次不齐的贫富差距。房子很旧,但墙体上却常常可以看见大广告。
公司的选址位于贫民窟和富人区边界。贫民窟的房子都是穷人们自己盖的,用捡来的砖,土或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拼砌而成,圈出一块儿地,就成了住所。周边散落着垃圾,地面不平整。而相邻的富人区即是一栋又一栋的小楼。
房子是公司租来的,为期两年。可以看出房子之前是个小旅馆。入门,有接待处的痕迹。一楼有厨房、餐厅、洗衣房、储藏室;二楼是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三楼则是办公区域,还有一个露台,上面放了乒乓桌。
刚去那会儿,公司员工不太多。很多房间是空的。后来,来的人多了。女员工两人一间,有单独的卫生间;男员工有些三人一间,公用卫生间。我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走廊尽头。房间里一个上下床、一个化妆台、一个可供两人的大衣柜,单独卫生间、空调、没有窗户。公司给准备了新的床单、被子、枕头、蚊帐。
一切都比想象中好太多。因为有自来水、有电、有空调、有网络,没有任何生活中的不便。同事们还俏皮地在小黑板上写下了欢迎的词句。稍作整理后,我便下楼和大伙儿们一起包饺子,并做了相互的自我介绍。
很重要的一点,我们有自己的中国厨师。食物带来的熟悉减少了很多乡愁。早餐每天都很丰盛,有粥也有面包。午餐和晚餐都保证四菜一汤。为了照顾全国各地的各种口味,桌上也经常出现面条、馅饼、饺子和火锅。一些国内的佐料海运而来,中国常见蔬菜是公司基地里自己种下的。
国外上班的时间和国内上班族并无太多的不一样:早上八点半至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至晚上六点。如工作需要,则加班。国内休假的日子我们需上班,因为国外无假期;国外有假期时,我们需上班,因为需与国内沟通。
工作之余,有散步、有打乒乓球、有看着小电影、有男生联合打游戏、打牌、K歌、有继续加班,在那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我们相互宅,有时也和自己宅。也养过小猫,后来猫咪不见了。
在特殊的节日。比如某个同事的生日,厨师会烧一桌子的菜,大家一块儿热闹下。圣诞节,去过外省,也去过海边,后来因为圣诞节愈来愈越不安全,抢劫盛行,遂逐渐取消了活动。圣诞节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是在马路上看见了一个肤色黝黑的圣诞老人像。
在国外一起生活工作中的伙伴们,感情似深似浅,熟悉而又陌生,把酒对歌,转身笑过。好多人把青春留在了这里,离别之时又狠狠地,对故友只字片语。回忆慢慢淡去,化开。
在与黑黑打交道的日子里,有过温暖也有过气愤。但工作了很长时间,我知道,在很多中国人心里,并不喜欢他们。而其实,很多黑黑也开始反感中国人。这令人遗憾、伤感而又沮丧。如果你们还认为中国公司占据着廉价劳动力的优势,那可能你们错了;如果你们还认为友好的非洲兄弟们依然热情似火地欢迎着中国人,那可能你们也错了;如果你们还认为非洲落后不堪,那可能你们真的大错特错了。
后面,我想给你们讲讲非洲的一些小故事,不仅仅围绕着非洲工作的中国人,更多的是黑黑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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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金小熊
2008年毕业于澳门大学,毕业后于就职北京某央企,常驻非洲,现为自由职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