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onroad11 于 2014-4-1 21:25 编辑
《多拉快跑奔小康》 二零零四年,上海。这位老乡刚从安徽某穷县出来,找到了一个别人都不愿意干的活:帮废品回收总站去其它废品回收站拉回废品,以油瓶和可乐罐为主。因为是计件制,也就是多拉多得,所以每次他都装到不能装为止!最后在顶上放瓶子的时候他是爬在人字梯上完成的。因为实在太重骑不动,所以他是始终推行的。在从宋园路的回收站到大渡河路的总站他要走一个小时,实在累了怎么办?想想"小康"理念,再加上一支接一支的烟,一会儿就到了。一天送三次(从不同的回收站),有远有近,不管刮风下兩、酷暑严寒,每趟三十元,一天九十元,年中无休。趁着年龄还可以,努力一把,早日步入小康生活,只可惜交警老是找他麻烦,说他把慢车道给堵住了! “县办大河”接近尾声,一天我站在高处,鸟瞰下去,乌云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岸上岸下都急吼吼地跑着碎步。他们嘹亮地唱着自编的劳动号子,压过了西北风的呼叫声,浩浩荡荡,场面极其悲壮,女生就是来例假也是不能休息的,“苦啊”!知道那时我们几岁吗?十八到二十来几!从哪里来?上海! 本该干嘛?在学校里念书啊!现在在干吗?不知道,作孽啊! 看着看着,我不由得想起爸爸曾有过一台相机,可惜文革时被抄家抄走了。要是在就好了,我把这场面拍下来,堪比当年造埃及金字塔、孟姜女哭长城的场面!从此,我萌发了做摄影师的念头,要用我的镜头来诠释我的内心世界! 自打在路上偶遇师傅并见到了他的退休生活后,我知道我该干嘛了。比起其他门类,朋友们告诉我,摄影是“五分钟”艺术,不需要为成就一门艺术而苦练多年的基本功,伤筋动骨剥皮抽筋。相反,只需花上五分钟时间,摆弄一下快门,拨弄一下速度,然后就出发搞创作去了!你想想那该有多美好:斜挎着相机,骑着自行车,在上海的大马路上、小弄堂里寻找灵感、捕捉生活。微风轻佛着我那没时间打理的微卷青丝,一双祖传的近视眼在大尺寸的嘠樑后面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并捕捉着猎物;晨光中、夕阳下,随着“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一张张大师杰作便从上海的上空,飘向了世界。 从此,一个上海无名小赤佬,走到了艺术世界的前沿。我这时觉得自己已经踏上艺术这条康庄大道了!都说开头开对了,就是一半成功了,对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少年狂”的我从此决定自学摄影,要舍弃一切,潜心修炼,当世界上最好的摄影师,用我的独特目光来看这个世界,最后把个人影展开到美国去,让他们开开眼界,谁说我中华无人?
《小放鹅》王刚锋摄于一九八五年。 在福建省的一条公路旁,太阳快下山了,鹅在野外吃够了草,是赶回家去的时候了。她很熟练地一直把它们保持在路边成一字直行,以免被左边来往的车辆撞到。孩子们从小就开始干活,不像城里人。 这张照片摄于一九八二年安徽凤阳某村,星期天的早晨,这对小姊妹去割草喂家里的兔子。这不是好玩,是家务,是工作。篮子满了才能回家,家里也不是一两只宠物兔,而是二十来只等着喂大了卖钱的兔子。这是她们人生第一张工作照。
浙江省,一九八五年。脸朝黄土背朝天,她这辈子恐怕没轻松过,但此刻的笑容却是那么地灿烂!为了让我给她拍照,她特地换上了干净棉袄、戴上了新的袖套与毛巾。当时我刚从香港的摄影画报上学到了如何拍美女照,即拍脸时最好把手也一起拍进去,这样更生动,果然如此!看着照片,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E·T·,特别是手指。好玩! 这时,我周围爱我关心我的人都慌了,特别是我亲爱的父母。因为那时候我连照相机都没一个,而工资每月仅三十六元!他们让我赶紧复习高考,将来弄个助理工程师当当,也算是离开车间的一个办法。但你知道,这时我已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车间里没多少活,每次干完活,师傅及师兄弟们开始天南海北地聊天了。我便是老规矩,一本书一夹便去车间的“阴暗角落”一直啃到下班。因为老想着要把个人影展开到美国去,所以我不光学摄影还自学英语。几年下来,除了干活就是念书,除了念书就是干活,与车间的生活气息格格不入,我进厂多时也没想过要交一个朋友。我好心的师傅搞不懂我在想什么,于是偷偷地做了一次家访,跟我妈交流沟通了以后,都觉得“无希望”,决定放弃! 那时我已是成年人了,一旦主意定了,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于是我开始从不同的朋友那里借照相机,并配上过期的国产黑白胶卷练了起来。为了便宜省钱,胶卷都是在黑暗处用剪刀把盘片剪成一段一段,然后装进胶卷盒子里的。没有暗房,只能用三条大被子裹住手臂在里面装。那时可是没有空调电扇的,为了防止手上出汗,我妹妹和外婆用大蒲扇轮流在我后面对着我光着的脊寧扇,让我享受“帝王待遇”,因为那天的气温是38度,那为什么不等到天暗一些再装容易些呢?来不及了,楼下弄堂里好戏开场了,什么好戏?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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