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讲故事《康康人体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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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羊

　　　　　　　　　　　　181．混乱的激素控制中心

赖巴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惊恐，他赶紧迈大步追上去，揪住康康的胳膊说：“你想干什么？康康！难道你不想救你爸爸啦？”说着，就要动绳子。哪料想康康回过头照着他的手上“吭哧”就是一口，幸亏他躲的及时，那两排小钢牙在离他手背不足三毫米的地方碰在一起，迸出几颗火星。再看康康，小眼珠瞪得溜圆，嘴上拖大鼻涕，鼻孔里发出野兽的呼噜声，冲他嚷：“我要海洛因！我要海洛因！”猛地推开他，转身撞向一台机器 ── “咚”的一下，当时就把机器给撞翻了，四周顿时白光乱闪。这时赖巴才发现，屋里的墙壁上也挂着一个银幕，那乱闪的光线就是从放映窗中发出的，由于机器翻倒了，镜头失去了控制，只把那白花花一片光团满墙洒开，也不知演的是什么，就听两边墙壁上的喇叭里传来病魔的笑声：“哈哈哈哈……好，老康，干的好。有你给我当奴隶，我可省事多了。哈哈哈哈……”
“康康！你撞坏了你爸爸的视觉处理器！”赖巴喊着，抱起康康使劲摔在地上，扑上去死死压住，就要用绳子捆。
可是康康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冷不防屁股往上一拱，将赖巴胖大的身躯拱得倒立起来，接着朝后一翻，像门板似的拍在地上 ── “啪叽！”把个全科大夫摔得心肝肺好悬没错了位，嗓子眼里“嗝”地一声，眼睛就要往上翻。康康趁机一滚，跳起来踩着赖巴大肚皮往外跑，一边喊：“给我海洛因！”
赖巴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轱辘爬起来，在后面紧紧追赶：“康康回来！”他叫着，大步流星追进第五个房门，“别忘了，你可是健康神的儿子……”
这时的邪恶就像引诱鱼儿上钩的饵食似的，在康康面前晃悠着，对抖作一团的孩子说：“康康，这间屋子是你爸爸的植物神经中枢，你要是把这台物质代谢调节机弄坏，我就给你海洛因。”
“好！我这就弄坏它！”康康咬着牙喊，抓住一个扳手就掰。
“不！”赖巴冲进屋里拉开康康，“你怎么连你爸爸都不要了？物质代谢也就是新陈代谢，它是在各种生物酶的作用下进行的最为复杂的催化过程，既有从食物中吸取养料，把它们转变成自身物质的‘同化作用’，也有将自身物质分解排放出体外的‘异化作用’，总之，物质代谢就是生命活动本身，它一旦失调，就意味着生病！它一旦停止，就意味着死亡！你懂不懂？”
“我不管！我要海洛因！我要吗啡！”康康的脸扭歪了，那种被医生们称之为“强迫觅毒心理”的可怕毒瘾正在吞噬着他的心灵，使他突然失去了本性，他见赖挡在那里不让自己动手，便转身扑向另一台机器，发疯似的打开上面的阀门。
这下可糟了，正在海滩上替病魔干活的健康神突然发起高烧，浑身通红，“呼”地冒出了火苗，烫得他大叫一声，扔下手中的棍子跳进海里。病魔吓了一大跳，急忙追过去一看，只见海水中蒸气滚滚，“咕嘟咕嘟”直冒泡。“哈哈哈哈……”病魔大笑起来，“老康，你发高烧啦！快叫赖巴出来给你治一治吧！”
正说着，康康又把那阀门朝相反的方向一拧。
这下更糟，健康神猛地从海里蹦出来，冷得抱住胳膊浑身缩成一团，牙齿“咯咯咯咯”直打架。
“哈哈哈哈……”病魔笑得更开心，“老康，你又发冷啦！这是谁干的好事？我真应该大大地奖赏它！”
与此同时，邪恶也在植物神经中枢的小房间里鼓励着失去理智的康康：“好，好，这是体温调节中枢开关，它的功能是控制全身汗毛孔的散热量，你就使劲儿拧吧，让你爸爸好好享受一下体温变化的美妙滋味儿。说实在话，我就爱跟六亲不认的人交朋友。”
“住手！”赖巴真急了，猛一推，把康康推出足有一丈远，正好撞在一座锅炉上，“砰”地撞碎炉门滚了进去。赖巴赶紧抓住那个阀门用力拧，直到把上面的指针调到三十六点五摄氏度上，才长出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说，“现在好了，人的正常腋下体温就应该在三十六到三十七摄氏度之间嘛。”
健康神的体温恢复了正常，身上的肌肉便松弛下来，傻呆呆地看着病魔，嗓子眼里“呜噜呜噜”直叫唤。
“看来你没事了，”病魔走过去摸摸健康的额头，把棍子递给他，“那就接着干活儿吧。我可不愿意养活吃闲饭的家伙。”
“呜……呜……”健康神哼哼着接过棍子，可是，就在他刚要往锅里搅和的时候，浑身的骨头突然发出一阵“嘎吧嘎吧”的脆响，个子“呼”地一下长高了三丈。可把病魔吓得够呛，“老康！”它仰起头叫道，“你……你想干什么？”话音未落，健康神“呼，呼”又长高六丈，看看手里的棍子，简直成了一根绣花针，再看看病魔，比一颗花生也大不了多少。出于动物觅食的本能，健康神“哞哞”叫着弯下腰就去抓病魔，真想把它当花生吃掉，但他立刻又开始了生长，转眼间迅速膨胀的身体便钻进云层，等他伸手打散云团，直起腰一看：哇……眼前竟是一片繁星  ──却原来他的脑袋已经伸到大气层外头去了！
赖巴就知道不妙 ── 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在猛烈地动荡着，而且脚底下一阵一阵地拱着把他往上顶，使他不断产生失重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他问。
“很简单，”邪恶笑道，“康康撞碎的锅炉门是丘脑通向脑垂体 ── 也就是激素调控中心的入口，现在康康已经打开生长激素发生器，正让他爸爸不停地长个儿呢。”
“什么？！”赖巴叫着，一头扎进那个炉门，挤了半天才挤进去，直把个大肚皮蹭得生疼，他也顾不上了，顺着里面的管道用力拱，“扑嗵”一声，掉进一间热气腾腾的小屋子。抬头看，屋里满满当当全是仪器、仪表、管子、罐子、电机、锅炉之类的东西，康康正抓住一个大阀门发着狠地拧呢。“不能乱动！”赖巴大喊，“康康！那是你爸爸的生长激素发生器，是专门让青少年长身体用的，如果释放过量，人就会得巨人症！要是完全关闭，人就会得株儒症！快住手！”
“好吧！那我就把它关上！谁叫你不给我吗啡的！”康康脸色铁青，说着就把阀门使劲往回拧。
随着生长激素阀门的关闭，健康神“刷”地缩小了，不一会儿就变得只有兔子那么大。当然，这在普通人是不可能的，因为普通人如果得了巨人症，最多不过长到三米高，那时，就算生长激素停止释放，他也不会缩小；相反，普通人要是在青少年时期因为缺乏生长激素而得了株儒症，个头只能长到三尺高，等发育成熟之后，就是再给他注入生长激素，也不可能使他的身高增加分毫。但健康神就是健康神，对他来说，生长激素多了就长，少了就缩，这是毫无疑义的。所以，他一下子缩成兔子那么大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下病魔可松了口气 —— 刚才它的魂儿都快吓丢了，生怕被健康神抓住吃掉，赶紧抱着脑袋拼命奔逃，正要喊娘，忽听脑后风声骤起，忙扭头一看，只见健康神忽然不见了。等它壮起胆子回来一瞧 —— 哈！原来老对头变成了兔子大小！“老康！你搞的什么鬼把戏？吓死我了！”病魔嚷，越想越生气，抬脚就要往下踩。可是，还没等它把脚落下去，健康神又“呼”的一下长起来，不过这回没有往上猛长，而是只长到正常身高便停住了，眨巴着失神的大眼睛看着它，鼻子里还是那样“呜呜”地哼哼。
不用问，是赖巴解救了健康神。他推开康康，以最快的速度将阀门调节到正常水平，却发现康康又要破坏另一机器，就知道这孩子的精神已经被毒品折磨到了发疯的边缘，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全科大夫用力挥动魔术棒喊：“我要一根最粗的绳子，绳子，拴东西，系裤子！” ── “噗”的一声，一根茶杯粗细的绳子便出现在他手里，他往外一抛，正好套中康康的脖子，用力往回一拽，康康便倒下了。好赖巴，也顾不得师生不师生、友情不友情了，真就拿出在医院里对付狂躁型精神病患者的狠劲，拼尽全力把康康的胳膊拧到身后，里三扣外三扣绑了个结结实实。“康康，对不起了，”他喘着气说，“为了帮你戒掉毒瘾，我不能不这样！”
话刚说完，就听“扑嗵，扑嗵”两声，克斯和不喜不怒便从管子里掉进来，后面跟着洋洋得意的邪恶，他们身上的绳子都被解开了，而且都没有了痛苦的样子，两眼直楞楞的，显然刚刚吸食过该死的海洛因，还没完全从麻醉状态中解脱。
“赖巴，”邪恶说，“你的这两个朋友已经答应跟我和作了。是不是？”
“没错儿。”不喜不怒说，“我在这儿工作，我知道这里的机器都是干什么用的。你看，这是泌乳素发生器，现在把它打开。”
“胡说！”赖巴跑过去拽住不喜不怒，“泌乳素是促进奶水分泌的！它可以使动物产生伟大的母爱，你把它打开，那大神不就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了！”
“哈哈，”克斯走到另一台机器前，用力拧着上面的阀门说，“成怪物才好呢，谁叫康康不投降的！”
克斯这么随便一拧不要紧，正在替病魔干活的健康神身上的皮肤立刻开始发生变化 ── 由黄变红、由红变褐、由褐变黑，最后变得像黑煤块一样。直惊得病魔步步倒退：“老康……你……你又怎么啦？”
与此同时，赖巴正奋力和克斯争夺着那个阀门。
“滚开！你这个叛徒！”全科大夫推开万能博士，“这里面是黑色素细胞刺激素，人类的红、黄、褐、白、黑五种皮肤的颜色都是由它控制的，你想改变大神皮肤的颜色吗？！”说着，用大屁股将克斯拱到一边，把那阀门重新关上。
于是，健康神的皮肤又由黑变褐、由褐变红、由红变黄，渐渐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啊……我明白了！”病魔恍然大悟，“一定女巫的魔法在你身体里作怪，你没希望了，老康，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干活吧！”
健康神暂时安静下来，可是他的脑垂体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可怜赖巴双拳难敌四手，刚把克斯从黑色素细胞刺激素机器前赶走，又见不喜不怒嚷着去开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机器。“不！这会使大神得多种综合性疾病的！” 他叫着， 拉住不喜不怒，可是眼看着克斯又拧开了促甲状腺素机器，“不许你动它！”赖巴赶上前抱住克斯说，“要是让这种激素分泌过量，咱们在甲状城堡花下的力气可就白废了！”正说着，就见不喜不怒跑向另一个机器，嘴里喊：“哈哈，利尿素！把这个机器打开才有意思呢！”
“去你的吧！你想让大神尿裤子吗？不许胡闹！”赖巴冲过去推开不喜不怒，再一转脸，发现克斯又跑向性激素锅炉……“坏蛋！你们这些毒品的俘虏！没良心的！我跟你们拼啦！我还要两根最粗最粗的绳子，绳子，拴东西，系裤子！”全科大夫挥动的魔术棒，念动这句他惟一知道的咒语，却由于捉贼心切，一下子让那两根最粗最粗的绳子绊住脚，“噗哧”摔了个嘴啃泥。
“他趴下了。”邪恶得意地说，“把他捆起来，让我用高浓度的海洛因沤着他，一会儿准老实。”
“是，我主。”克斯和不喜不怒答应着，恶狼似的扑向赖巴。
“不！我决不吸毒！”赖巴一跃而起，“我宁肯现在就死，也决不做一个丧失灵魂的毒鬼！”他绝望地喊着，躲开两个叛徒的纠缠，爬上机器，不顾一切地冲向前面的一扇窗户 ── “咣啷！”玻璃窗被撞碎了，我们的全科大夫怀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壮烈心情蹿了出去，“噗”地落进一片树林。

　　　　　　　　　　　　　182．情绪森林里的女人们

赖巴抱着脑袋滚着，猛地撞在一棵树上，还没等他喊救命，就听见树先叫唤上了：“哎哟！”把他吓了一大跳，急忙蹦起来问：“你是谁呀？别吓唬人行不行？”
“啊？！”随着一声尖叫，树干上突然打开一扇门，一个女人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嚷：“你说什么？我吓唬你？可我明明在睡觉！”
“欧……”赖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 他看见那女人生着银头发、绿脸，一双大眼睛鼓鼓着，吃惊地盯着他，赶紧边后退边作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咱们还是回头见吧……”
“等等！”那女人叫住他，“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哦，我是康康的朋友赖巴。”
“啊？！”女人又叫起来，吓得赖巴直打哆嗦。
“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惊一乍的？”全科大夫不满地说。
“一惊一乍？”女人“呼”地飘出树干，横在赖巴面前，“你的眼力不错嘛，赖巴大夫，我的名字就叫一惊一乍，在这座情绪森林里数我的嗓门儿最大。你就叫我吃惊姨姨好了。见到你真让我大吃一惊！”说着就要和赖巴握手。
“情绪森林？”赖巴急忙缩回手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噢，我知道了，有人曾经做过这样的试验，刺激丘脑中的一些部位，可以使人产生某种情绪，比如高兴、害怕、发愁、委屈等等……我是不是掉进这个区域了？”
“你说得对，赖巴，我代表情绪森林里的居民欢迎你！请享用一点儿吃惊素吧 ── ”吃惊姨姨说着，一扬手，一片发光的银粉便在林中飘散开。赖巴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惊得他大叫：“啊！啊！”
他这么一叫不要紧，健康神也扔掉棍子大叫起来：“啊！啊！”
把病魔吓了一激灵，急忙跳到一边，抱起块巨石准备自卫：“老康！你……你又怎么了？”它目不转睛地盯住健康神那双惊呆的眼睛，发现对手根本不明白它的意思，只顾“啊啊”地惊叫着，原地直转圈。
“啊！啊！”赖巴撒腿就跑，因为他知道，人如果长时间被一种情绪所支配，神经系统非失去控制不可，而且由此还会引起许多生理上的病态反应。
他逃出那个地方，气喘吁吁地爬上一座小山坡，找了块石头坐下，往树上一靠，刚要稳定一下心神，身后的大树忽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把全科大夫渗得脊梁沟直冒凉气，头发根全都竖了起来，头也不敢回，浑身僵直地问：“谁？”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愉快的大笑，一个金头发红脸的女人从树冠中的木屋里飘然而下，在赖巴面前荡悠着：“赖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跑什么？”
“废话！”赖巴说，“谁要是觉得心惊肉跳的滋味好受，那他肯定是活得太无聊了……欧，对不起，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吗？”女人一笑，“哈！你会喜欢我的 ── 我叫快乐姑姑，专门负责看管快乐素。这可是件好东西，不信就请尝一尝吧 ── ”说罢，“哗”地撒出一片金粉，赖巴一下子被罩在里面，顿时心花怒放，捂着大肚皮“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健康神也笑了，也不知他看见了什么，笑得喘不过气、直不起腰，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直打滚。
可把病魔气坏了 ── 想想看，健康神要是一高兴，病魔能不生气吗？它跳过去，照着老冤家“咣咣”踢了两脚，骂道：“别笑了！傻瓜！你笑什么！不许笑！”
“哈哈哈哈……”健康神笑得流出了眼泪。
与此同时，赖巴也笑没了气，急得在地上直爬：“哈哈哈哈……饶了……哈哈……我吧……哈哈哈……好姑姑……哈哈哈……我还有……哈哈……重要的……哈哈哈哈……事要办呢……哈哈哈哈哈……”真把赖巴巴憋坏了 ── 为什么说人在大喜临头的时候能笑死呢？就是因为快乐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使掌管呼吸的肌肉僵化，再加上内分泌失调引起的。赖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也吸不进空气了，难受得在地上滚呀、爬呀，一不留神滚到悬崖边上，“咕咚”掉了下去，那笑声立刻变成惨叫：“救命啊！”
“别害怕，孩子。”一个怪里怪气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赖巴就觉得被一双手轻轻托住，带着他慢慢往下飘，睁眼一看，不由得大叫起来：“啊！啊！我的妈呀！”却原来托住他的是个相貌十分吓人的老太太 ── 黑头发，大白脸，鹰勾鼻子三角眼，真跟传说中的母夜叉差不多。听赖巴喊妈，老太太“咯咯”一笑：“你乐糊涂了吧？我可不是你妈，我是恐惧奶奶，他们遇见可怕的事才来找我，平日里我可真孤单！”说着，将赖巴放在林间的草地上，围着他绕几圈：“你来了我特高兴，咱们就做个伴儿吧。”
“不不不！”赖巴连连摆手，“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孤单着点儿好，谁要是愿意和恐惧做作伴儿，那他一定是个疯子……”
“别走，孩子。”恐惧奶奶拦住他，“其实恐惧一点儿也不可怕，你想想看，如果你惧怕打针，可是又得了病，怎么办？该打不是还得打？如果你惧怕和陌生人说话，可是又迷了路，怎么办？该问不是还得问？如果你惧怕死亡，可是偏偏爆发了战争，怎么办？该拼命不是照样还得拼命？否则你会更倒霉的。所以，只要你把所有可怕事情都想透，恐惧素对你也就不起作用了。这可是个秘密，不信你试试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黑粉撒向空中。
“啊！”健康神大叫起来，抱着头蹲下去，浑身不住地颤抖。
真把病魔弄得莫明其妙，因为在它的印象中，健康神从来就没有害怕过什么。它左看看、右瞧瞧，并不有发现异常现象，便不耐烦地拽起健康神：“嘿，我说老康！你怕什么？好好干活儿，女巫她不能把你怎么样。有我给你做主呢！”
“啊！啊！”健康神恐惧地望着病魔，转身就跑。
“站住！”病魔大怒，猛追上去说，“你给我站住！就算你跑出太阳系，也照样是我的奴隶！”
“不！不！”赖巴奋力挣脱恐惧奶奶，在林子里狂奔，一边喊：“求求你了，奶奶，就算你每天给我八顿红绕火腿肉吃，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过日子！那样我会发疯的！”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把紧跟在身后的黑风甩掉了，再看看四周，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树林。赖巴擦着额头上的汗想：“真奇怪呀，原来人的脑子里还有这么多支配情绪的化学物质！等回去后有时间一定要加紧在这方面进行研究……”又转念一想：“不行，此处决非久留之地，万一再遇见个‘多愁姥姥’、‘善感婆婆’什么的，被拉去喝口茶、吃顿饭，岂不误了大事？”于是赶紧爬上一棵大树，站在枝头手搭凉棚朝四下里观瞧，只见密密匝匝的枝杈黑乎乎的一望无边，数不清的电线从林中钻出来，在空中结成一道道大网。他正在考虑下一步的去向，忽听身边有哭泣之声，忙回头看，发现有个灰头发紫脸的姑娘正坐在离他不远的一根树杈上抹眼泪。“你……你是谁？”他警觉地问。
“我是伤心姐姐。”姑娘说，“赖巴，我好难过呀！你来陪我说会儿话吧。”说着，轻轻一飘便到了跟前。
“不！”赖巴这回可真急了，一蹦蹦起多老高，那位可怜的伤心姐姐一下子就扑了个空，从他脚底下飞过去。但全科大夫更可怜 ── 他实在不愿意再落回到那片感情丰富的林子，便本能地在半空中乱抓乱刨起来，结果手指尖正好碰到一根电线上，“嗖”地被吸上电网，只见“哧啦啦”冒出一大片火星，刺眼的蓝色电流立刻带着他飞走了。

马羊

　　　　　　　　　　　　　183．都　市　灯　火

“啊！！！”赖巴扯开喉咙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开始经历有生以来最最不可思议的一段梦幻般的旅行 —— 在电流的波涛上翻滚、 跳跃着，陀罗似的转着圈，先沿着一道斜坡向下落，再顺着一面峭壁往上滑，滑着滑着又不知碰到哪条敏感的电路，“嘭”地溅出一片火，就好像瀑布中间突然激起一朵浪花似的，一下子将他弹了出去，吓得他紧闭双眼以为准得完蛋了，正要琢磨一句人生最后的豪言壮语，肩膀忽然碰到什么东西，赶紧死死抱住，再也不肯松开。
隔了好一会儿，就听不远处有人说话：“爸爸，怎么还不来电呀？”赖巴急忙睁开眼睛一看，就在他旁边，有一个敞开的窗户，屋里点着蜡烛，在昏黄的烛光下，一家三口人正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电视机发愁呢。刚才问话的是个女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的父亲 ── 一个脸刮得很干净的中年汉子 ── 就好象她爸爸是个万事通。
“我怎么知道？”男人开口了，显出一付不耐烦的样子，“我又不是电子城的供电局长。”
“可你为什么不给供电局长打个电话呢？”赖巴忍不住问。
那一家人转脸望向窗外，不由得大吃一惊：“你是谁？”他们齐声问。
“我……”赖巴想了想说，“我是康康的朋友赖巴。”
“赖巴大夫？”人家更惊奇了，三口人一起凑到窗前，用怀疑的目光盯住他，“赖巴大夫爬到电线杆子上去干吗？”
赖巴这才想起瞧瞧自己 ── 可不是，自己正抱着一根电线杆呢，脸顿时就红了。“对不起，”他说，“我绝对没有偷看你们家私生活的意思……我不是爬上来的……我是飞上来的……不，我是掉下来的……或者说，我是被抛过来的……唉！这么跟你们说吧，电子城里的很多部门的工人都染上了毒瘾，连康康和克斯也没有幸免，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也不知怎么着，让他们追的，稀哩糊涂就到这儿来了。”
“天哪……事情这么严重？”男人非常震惊，“我们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好糊涂！”女人在一旁说，“没有电，电视也不亮了，收音机也不响了，咱们到哪儿知道去？赖巴大夫你看，家家户户都黑着灯呢。”
赖巴朝四下里观瞧，果然周围幢幢楼房的窗户全都黑洞洞的，外面也看不见一盏路灯。“可是，你们至少得派个代表到供电局去一趟吧？”他出主意说。
“我们谁也出不去，”男人说，“因为所有的房子都没有门 ── 住在大都市里的人根本用不着离开家，一切都生活用品都由城市管道系统统一供应，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家里看电视，如果电视机出了毛病，只要及时汇报就可以了。”
“嘿，这样的日子可真不赖！”赖巴羡慕地说，“什么时候我的家乡也发达到这个水平，那我可就享福了！”
这时，旁边的左邻右舍都被赖巴那付天生的大嗓门惊动了，纷纷从窗口探出头问：“怎么回事？”“谁在外面说话？”“到底为什么停电呀？”
“别瞎问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停电。”赖巴说，“我是康康的朋友赖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座城市正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大灾难，你们千万要关紧窗户，不要让任何一点烟雾钻进房间。至于停电问题，就由我来替你们解决吧。谁能告诉我供电局在什么地方？”
“供电局离这儿不远。”人们乱哄哄地说着，“就在马路口上。”“从这儿出去往左一拐，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赖巴大夫，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恢复供电呀！”“是啊，要是老没电，全城的家用电器就全都得报废了！”“拜托了！赖巴大夫！”
就这样，赖巴溜下电线杆，带着街区居民的嘱托和一个医生的强烈责任心来到空荡荡的大马路上。老远看见一座亮灯的建筑伫立在夜色之中，在茫茫一派黑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那一定是供电局。”赖巴自语着，加快脚步朝那边走。等来到那建筑物前刚要叫门，就听屋子里面有人高声说话：“嘿，我说头儿，咱们的海洛因快吸完了，我主怎么还不来？”
赖巴心头一惊，朝左右看看，发现窗根底下有座煤堆，便蹑手蹑脚爬上去，扒着窗户往里窥视 ── 好嘛，有几个工人正围坐在桌子旁边吸食海洛因白粉呢！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家伙说：“不用担心，我主把咱们从睡眠中心派到这儿来，就是看得起咱们。咱们已经偷袭成功，用睡眠素放倒了这里所有的人，立下大功一件，还愁我主不给奖赏吗？”
“睡眠中心？睡眠素？”赖巴轻声自语着，“噢……难怪我听脑神经专家们说，刺激脑干的某个部位，就能产生出一种叫做‘腺苷’的催眠物质，一旦它弥散进大脑皮层，立刻会引起睡眠。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正在琢磨，就听屋里又有人说：“可是我听说康康他们要来电子城，我主要是忙得顾不上咱们怎么办？到时候白粉用完了，咱瘾一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万一那些工人醒过来，谁能对付得了？”
“怕什么？咱再给他们多加点睡眠素不就完啦 ── ”头头模样的人说着站起身，提起一只白色的塑料桶，走向一间锁着的屋门。
赖巴心说：不能让这帮家伙得逞 ── 要是供电局的人都睡死过去，可就麻烦了。他急忙掏出防毒口罩戴上，然后抱起一大块煤疙瘩，用力往远处一扔 ── “咕咚！”
那声音在黑夜里传出去多远，把屋里的人们吓了一跳，他们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抄起身边的棍子，打开房门来到外边：“什么东西响？”“不知道。”“不会是有人来问停电的事吧？”“可外面没有人呀？”“也许是风把什么物件刮倒了，回去吧。”
于是，几个人嘟囔着往回走，刚进屋，冷不防当头泼来一桶水，把他们浇得如同落汤鸡一般，几个人互相看看，连话都没顾得上说，一个个立刻瘫倒在地，打着呼噜睡着了。原来，就在他们出门望风的时候，赖巴按照事先想好的计划迅速跳进窗户，来了漂亮的声东击西！
“嘿，这睡眠素可真灵啊！”全科大夫放下那只白塑料桶说，然后冲那几个睡倒的家伙摇摇头：“对不起了，谁叫你们帮助邪恶干坏事的？就让世界上的罪恶之心永远睡去吧，阿门！”
他一点也不敢耽搁，急匆匆走到那间紧闭的屋门前，反正也不会什么开锁的咒语，干脆用魔术棒“嘎吧”一下撬断铁锁，打开门一看，里面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人。上前扶起一个叫着：“朋友，你醒醒！”可任凭他怎么摇晃，那人就是醒不了。赖巴没办法，只好掏出注射器说，“看来我只好用肾上腺素让你们兴奋起来了。”说着，照众人的屁股上“噗噗噗”一通扎，不一会儿人们就都醒了，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说：“欧……欧，咱们怎么睡在这儿？”
“快起来吧，我的傻兄弟们，”赖巴说着，指指外面躺倒的那些人，“是他们受了邪恶的指使，溜进来对你们施放了睡眠素。现在全城都停电了。请问，谁是领导？”
“我是供电局长，”一个年轻小伙子说，“我叫会休息才会工作。你是谁？”
“我是康康的朋友赖巴大夫，咱们闲话少说，还是赶紧恢复向城市供电吧。据我所知，人体中有四分之一的氧气和葡萄糖都是供应大脑 ── 也就是电子城的。一个普通人如果缺氧三分钟，就会引起脑组织死亡。情况很紧急呀！”
“赖巴大夫说的对！”会休息才会工作说，“弟兄们，立刻合闸通电！”
“是！局长先生！”工人们听到命令后唏哩呼噜全往楼上跑。等上了楼顶，就听见“嘁哧咔嚓”的合闸声 ── 真跟做梦一样，霎时间，一座美丽的大都市立刻出现在赖巴面前。只见高楼林立、道路纵横，耀眼的路灯如同晶莹的彩明珠一般将大街小巷连成一片。抬头望去，黑色的天幕上闪烁出点点星光。
“哇……大神的大脑皮层开始活动了！”赖巴惊叹着，“这意味着电子城已经恢复活力了吧？”
“不，”会休息才会工作摇摇头，“天空没有图像，这说明电视台并没有工作。”
“电视台？”赖巴问。
“电视台是对家家户户收到的图像信息进行整理的地方，”会休息才会工作解释道，“图像经过整理加工后，再有选择地播放出来，就变得有意义了。”
“这么说，我还得去一趟电视台了？”赖巴说。
“我用神经快车送你过去。”会休息才会工作说，然后转身嘱咐他的工人们：“弟兄们，我送赖巴大夫去电视台，你们要看好家，再不能让坏人溜进来了。”
“明白，头儿！”工人们齐声回答。
于是，会休息才会工作走进一间小房子，从里面开出一辆崭新的神经快车，打开门冲赖巴招招手：“上车吧，赖巴大夫，咱们说话就到。”

　　　　　　　　　　　　  184．闯进记忆仓库

真是说话就到 ── 赖巴刚关上车门，还没容他定下心神，就觉得眼睛一胀，脑袋里“嗡”的一声，一座巨大的蒙古包式的建筑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到了。这就是电视台。”会休息才会工作说着打开车门，正要放下绳梯，忽然从对面开来一辆神经快车，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住。赖巴一眼就认出驾驶室里克斯那顶红色贝蕾帽，而站在克斯身旁冲他直瞪眼的孩子不是康康又是谁呢？
“等一等，”赖巴一指那边，“康康和克斯来了……”
“是吗？”会休息才会工作大喜，“那太好了！”
“你先别激动，”赖巴难过地摇摇头，“他们都吸食了邪恶的海洛因，我看是来者不善呀！”说着，他顺旁边的梯子爬上车顶，张开手臂向对面招呼：“嘿，康康，克斯，你们怎么样？不喜不怒呢？他在哪儿？”
“他已经加入到顺民的行列中去了。”克斯也爬上对面的车顶，站在那里和赖巴对视着，“赖巴，你也赶紧归顺吧。我主说了，只要你投降，它决不会亏待你。”
“我知道，”赖巴说，“它无非是想赏给我海洛因抽，等我上了瘾，好拿我当烂泥巴一样捏着玩儿，叫干啥干啥，就像你们现在一样。”
“呔！赖巴！”康康跳上车顶喊，“我们没时间跟你废话！要不是因为魔术棒在你手里，我和克斯现在早就到曼哈顿去抢银行了！克斯，开过去撞他！”
“好嘞！”克斯答应一声，就往车里钻。
“看见没有，”赖巴对会休息才会工作说，“吗啡已经改变了他们灵魂，使他们成为邪恶的帮凶。谢天谢地，幸亏魔术棒在我这儿，要不然他们真会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哩！咱们还是快下去吧。”
“赖巴大夫，咱们已经下不去了……”会休息才会工作指着下面说。
赖巴低头一看，可不是，只见许多机器人排着队从电视台跑出来，在下面的马路上站了一大溜，就好像准备迎接总统来访似的。与此同时，克斯和康康也钻进神经快车，克斯双手握住操纵杆，把眼一瞪，牙一咬，就要开动。
“天哪！毒瘾缠身的人都是疯子！他们会叫咱们粉身碎骨的！”赖巴惊恐地说，眼看着克斯开动了快车，急忙挥起魔术棒喊：“我要一根上面带钩的绳子，绳子，栓东西，系裤子！”
真让会休息才会工作吃了一惊 ── 只听“噗”的一声，一根上面带钩的长绳子就在赖巴手里出现了。全科大夫用力一抡，绳头上的铁钩便飞出去，“啪嗒！”正钩住电视台楼顶上的避雷针，“快抱住我！”赖巴喊。会休息才会工作急忙搂住赖巴的胖腰，就听赖巴大叫一声：“上帝保佑热爱健康的孩子们！”猛地蹦起来，抓住绳子荡向那座圆鼓鼓的大楼。“哐啷”一下把绿色的玻璃幕墙撞了个大窟窿！
就在赖巴和会休息才会工作飞进电视台的同时，克斯和康康乘坐的神经快车也到了，两辆快车重重地撞在一起，“唏哩哗啦”粉粉碎，将克斯和康康摔落到下面的马路上。
“笨蛋！你们全是笨蛋！”这两个被吗啡毒昏了头的亡命之徒冲那些机器人骂道，爬起身，一前一后冲进电视台。
这边，赖巴和会休息才会工作不知翻了多少个跟头才停住，定睛一看，原来他们滚进了一间屋子，屋里空空荡荡，除了在对面墙壁很显眼的位置上有一个红灯泡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地方？”赖巴问。
会休息才会工作摇摇头。　
赖巴围着红灯泡来回走，心说：这个灯泡是干什么用的呢？忍不住用魔术棒轻轻一碰，没想到灯泡“啪”地亮了，吓了他们一大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觉得身后有黑影晃动，急忙回头望去，却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竟是一只巨大的恐龙！“哇！”两人惊叫一声转身就跑，可是跑了几步回头看，恐龙却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们一样。
“啊……”赖巴忽然明白过来，“别跑了，先生，恐龙早就灭绝了，这一定是六千万年前的记忆。也就是说，咱们进入大神的记忆仓库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回去碰一碰灯泡，恐龙立刻随着灯光一起消失。再一碰，灯泡又亮了，随之出现的还是那只恐龙。“嗯，看样子这里只储存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赖巴放心大胆地凑到跟前端祥着那个傻乎乎的大家伙，“说不定它还是大神在六千万年以前的一位最要好的朋友呢。咱们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
二人出了屋子，又轻轻推开另一个房门，一看，屋子里仍然只有一个红灯泡。赖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魔术棒轻轻捅了一下，尽管他们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一阵扑面而来的狂风暴雨还是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暗红色的天空上划过道道闪电，黑色的巨浪沸腾着，无情地拍打掠过海面的云层……
“哇……”赖巴将后背紧紧贴住墙壁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至少是三十五亿年前的地球呀……你看，红色的天空说明大气层中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和二氧化硫之类的有毒气体，那时候的气温很高，根本不具备生命生存的条件，不过据推测，很多组成生命最基本物质的氨基酸，就是在这片原始海洋的高温高压下合成的……咱们走吧。”　
他关上灯，领着会休息才会工作来到走廊里，走了一小段路，又推开第三个门。
灯光亮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宁静的海底世界 ── 没有鱼虾，也看不见小虫，只有一片片绿色的游丝在水中漂荡，在刺破水面的金色阳光下冒着串串气泡。
赖巴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叫：“哇……蓝藻，这可是一切生命的祖先！它们只需要合适的温度、阳光和水就能生存，正因为它们亿万年的光合作用改变了大气层的结构，才使大气中的氧气含量逐渐增多，并且产生了能够阻挡紫外线的臭氧层，为日后生物离开海洋进入陆地提供了必要的条件。生物进化能有今天，全亏了这些老祖宗啊！”
当他们捅亮第四间屋子里的红灯时，眼前出现了一座烟囱林立的城市，只见天空中弥漫着滚滚黑烟，一辆辆汽车在肮脏的马路上喷着毒雾。“这是人类的工业时代！”赖巴说，“快走！我对工业污染最敏感！”他拉着会休息才会工作跑出来，几乎忘了关灯。
而第五个房间里的景象就更不堪入目了 ── 在伐木工人的斧锯下，一棵棵参天大树颓然倾倒；青山露出黄土，森林变成沙漠……“罪过呀！罪过！”赖巴痛心地说：“人类为了自己过得舒适，不惜破坏生存环境，想想看，这些森林的生长需要多少年啊，它们默默无闻地为地球做出贡献，而在人类文明出现后的几千年里，地球上百分之八十的森林不见了，尤其是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现代化的砍伐工具和巨大的消费需求每年都要使成千上万公倾的森林迅速消失……不看了！不看了！”
他们离开那屋子，在走廊里徘徊了好长一段路，赖巴才终于下决心推开第六个房门。“欧，但愿这回让我们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吧……”他嘟囔着，用魔术棒碰一碰灯泡，忽见眼前强光一闪，饱经战争锤炼的全科大夫急忙大喊：“卧倒！”一下将会休息才会工作扑倒在地，用胖大身躯紧紧保护住。再抬头看，好嘛，一颗原子弹就在他们头顶上爆炸了。吓得赖巴半天都没敢动窝，直到确信没有危险，才胆战心惊地爬起来，说：“你看看！你看看！人类都干了些什么？把地球经过几十亿年演化出的宝贵环境，用了不足几百年就破坏得差不多了，还要用这么糟糕的武器自相残杀，照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真缺了八百辈子德了！”
“赖巴大夫，咱们总这么瞎闯可不行，”会休息才会工作终于忍不住提醒说，“咱们最好找个人问问路。”
“你说得对。”赖巴关上灯，正要出门，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你听，有人来了。”他打开条门缝往外一看，来者正是克斯和康康，吓得急忙把门关上，只听两个人边打喷嚏边聊，克斯说：“康康，我现在好难受呀！”康康说：“我也一样。真见鬼，这么大的地方，咱们到哪儿去找赖巴那家伙？”克斯想了想，说：“没关系，康康，咱们先去见我主，说不定它早就有办法了。”
“听见没有？”赖巴朝会休息才会工作使了个眼色，“他们说的‘我主’就是邪恶。那东西狡猾得很，咱们跟上去，看看这些坏蛋想干什么？”
于是二人出了门，悄悄跟在康康和克斯身后走。走了一段路，就听康康说：“对了，克斯，赖巴有魔术棒，万一他要是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打开个门溜出去，怎么办？”克斯笑了：“你放心康康，变门的口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 ‘大门，大门，能挡风，能进人。’他又没听我说过，怎么会变？”
赖巴一听，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吗？赶紧把口诀在肚里默默地背诵了好几遍，牢牢记住。
不一会儿，克斯和康康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赖巴和会休息才会工作赶紧跟过去，探头往里面观看，只见大厅四壁全是电视屏幕，中央有一个操作台，邪恶正围着那机器转圈，见克斯和康康进来，便问：“找到没有？”
“启禀我主，这里的房间太多，赖巴不知藏在哪一间里。”克斯打着喷嚏回答，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豪情。而康康却仍然是老脾气，抹了一把大鼻涕，把胸脯一挺：“请我主放心，等抓住赖巴，要回魔术棒，我们立刻就坐直升飞球去美国。”
邪恶哼了一声，用主人对待奴仆的口吻说，“你们的本事都到哪儿去了？嗯？连个赖巴都抓不着，真是十足的蠢货。告诉你们，抓不到赖巴，谁也别想得到海洛。”
“欧，真倒霉……”康康和克斯互相看了一眼，脸对脸打了好几个喷嚏，全都低下头，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
这时，一队机器人押着几个睡眼朦胧的工人从对面的门里走进来，齐声说：“启禀我主，这几个人躲在一间屋子里，被我们发现了。请我主处置。”　
“可怜的孩子们，”邪恶飘过去，在俘虏们的面前游荡着，“你们看，连康康都作了我的臣民，你们还怕什么？”　
“不，我们不要海洛因！”工人们喊着，“我们不想失去灵魂！”
“这些人真不知好歹！”康康心烦意乱地说。
“不要着急嘛，康康，”邪恶笑道，“刚开始你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只要让他们吸上一次，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归顺我邪恶的。来来来，我这就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做洗礼 ── 阿门。”就完，就要喷毒雾。
赖巴见状，顿时沉不住气了，跳出去大叫：“嘿，你们这些傻瓜！还愣着干什么？毒品这东西沾上一点儿准完蛋！快跑！快跑！”
经他这么一提醒，人们才恍然大悟，立刻四散奔逃。大厅里顿时乱了套，就听邪恶嚷：“克斯！康康！立刻把赖巴给我抓来！”
“遵命！”克斯、康康和机器人们齐声回答，撇下逃跑的工人，“呼啦”一下直扑赖巴。

linduyu_y

谢谢吗老师

马羊

　　　　　　　　　　     185．长　空　魔　影

赖巴转身就跑，在七拐八岔的走廊里四处乱钻。跑着跑着，稀里糊涂钻进一条死胡同，刚想往回跑，克斯和康康已经堵住了胡同口，气势汹汹朝他冲过来。
“哈哈！”克斯怪声怪气地笑道，“赖巴！这回你该服气了吧？”
“我不服！不服！就是不服！”赖巴喊。情急之中，全科大夫便也顾不上什么大脑不大脑的了，赶紧用魔术棒在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框框，念道：“大门！大门！能挡风！能进人！”用力一推，还真就推开了，猛地窜了出去。
等到了外面一看 ── 可了不得！却原来这是一面临街的墙，赖巴再想收脚可收不住了，整个身体腾到半空中，就要往下掉，吓得他大叫一声：“不！”回手抓住门框，身体跟着一缩，紧紧扒在上面。恰在这时，克斯和康康带领着机器人的大队人马唏哩呼噜冲过来，由于抓赖巴心切，连看都没看，一个接一个排着队飞了下去。等赖巴随着门板“吱钮钮”地荡悠回来，就听楼下的大马路上一片惨叫，可怜克斯和康康，被埋在一大堆机器人底下，挣扎了半天都没能爬出来。
赖巴急忙下了门，顺楼道往回跑，迎面碰见会休息才会工作带着那些逃散工人们正赶来寻找他。
“赖巴大夫，你没事吧？”众人问。
“没事，没事。”赖巴掏出一摞口罩说，“大家快带上防毒口罩，咱们必须尽快让大神的大脑恢复工作！”
当用防毒口罩武装起来的工人们回到那间大厅时，邪恶正孤零零地等着克斯和康康回来向它报喜呢，一见打头进来的是赖巴，这家伙十分惊讶：“赖巴，怎么会是你？克斯和康康在哪儿？”
赖巴根本就不搭理它，转身吩咐工人：“我可不会摆弄这些机器，现在全靠你们了。”
“放心吧，赖巴大夫，我们这就让电视台恢复运转。”工人们回答着，各就各位，有安电钮的，有合闸的。其中有个高个子中年人走过来说：“赖巴大夫，我是电视台台长多看几遍能记牢。请跟我来 ── ”他带着赖巴和会休息才会工作走到中央操作台前，捅捅这个钮儿，扳扳那个把儿，就听“嘀嘀嗒嗒”一阵响，四周墙壁上的屏幕便闪出亮光，接着，上面出现了不断变换的影像：天空、海洋、森林……
“是正在调动记忆吧？”赖巴问，“快看有没有关于治疗吗啡瘾的办法！”
“别着急，赖巴大夫，”多看几遍能记牢说，“我们先让电视台的图像系统工作起来，然后再一步步地想办法恢复整个城市的活力。”他朝下面的工人们挥挥手：“弟兄们，一切正常，现在准备信号发射！”
说话间，他们脚下的操作平台便开始缓缓上升，大厅的圆形屋顶也跟着张开了，于是平台一直伸向天空，变成一座高塔。从这里向下俯瞰，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不过，赖巴此时无意欣赏灯火辉煌的都市夜色，只顾询问着：“请问多看几遍能记牢先生，你现在开的这台机器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记忆形成机，”多看几遍能记牢说，“它专门负责把看到的东西记下来，分门别类传送到各家各户的录像机里去。如果它出了故障，电视台的录像工作将无法进行。”
“噢……”赖巴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就是视觉形象暂时存储区了！据我所知，大脑中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种专门负责形成记忆的组织，它把各种感觉信息先录制下来，然后输入进大脑皮层的各个不同区域，并且通过反复刺激使那些区域的神经细胞变得肥大起来，让信息永久固定在那里。它们的作用就好像计算机里的内存装置，一旦遭到破坏，人们就会丧失记忆能力；尽管他们对那些在大脑皮层里已经被固定住的过去的事情记忆犹新，但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却转眼就会忘掉。”
“你说得对，赖巴大夫，咱们现在开始工作吧。”多看几遍能记牢说着，再次向下面的工人们挥挥手：“弟兄们，打开形象接收器！”
“明白！”工人们齐声回答。
“嗡……”大厅里响起一片机器的嗡鸣声，墙壁上，屏幕中的景象全都变成了一些零乱不堪的图案在闪动着，不一会儿又转化成一道道细小的电流，掠过地面射向高塔，沿着塔身爬上平台。这时，操作台上伸出一根细长的天线，强大的磁力一下子将所有的电流都吸了过去，顺着它窜上天空，在云层中冒着火花朝四下里散开。接着，无数闪动的电光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 从千家万户的楼顶上闪耀着升起，和电视台发出的电波互相交织起来，结成一面细密的大网。渐渐的，在网的下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影像，一忽儿天海苍苍，一忽儿山原莽莽，一忽儿百兽奔腾，一忽儿千鸟竞翔，一忽儿闪出人流如注的城市，一忽儿又掠过田园棋布的村庄……
“这……这是什么？”赖巴激动不已地问。
“这说明家家户户的录像机和电视机全都接通了，它们正把过去录下的信息反射回来。下面我把最新的信息发送出去 ── ”多看几遍能记牢一边说，一边扳动身边的操纵杆。
“咔啦啦……”一道霹雳从天线顶端的金属球上发出，刺破了厚厚的云层，然后，病魔那张肮脏的脸突然出现在天幕上，慢慢蠕动着、扩大着。
“哇！病魔！”众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啊！”沙滩上的健康神大叫一声，停下来，死死盯住病魔。
“又怎么了？你这个懒骨头！快给我干活儿去！”病魔推搡着健康神。
“啊？”健康神若有所思地叫着，一步步向后退，好像病魔是一团烫人的火。
与此同时，赖巴站在高高的电视塔上，睁大眼睛望着天幕上逐渐混乱的图像，病魔那狰狞的五官貌相仿佛被狂风卷起来似的搅在一起，不停地旋转着，拧成灰朦朦的一个大漩涡，颜色由浅变深，最后成了黑乎乎的一大片，十分可怖。
“天哪……”全科大夫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意思？”
“灰色表示厌恶，黑色表示恐惧，”多看几遍能记牢说，“这说明病魔是可怕的怪物。”　
“就这些吗？”赖巴问，“难道大神的思想就这么简单？”
“不是的。”会休息才会工作走过来解释，“思想是用语言对形象资料加以解释的过程，它需要左城区和右城区联合起来工作才能进行。我们右城区的电视台只负责形象信息的储存和再现。”
“……啊……啊……我好糊涂！”赖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喊，“怎么把大脑分右半球和左半球这两个部分都忘了！……是的，我们的右城区自然就是右脑了，它是主要功能是记忆和运用各种形象，在不同的形象之间产生联想，并且赋与它们各种情感。事实上，一个右脑被切除的人，不光对丰富多彩的形象世界失去了辨别能力，而且记忆也会大受影响，更重要的是，他将丧失掉自己的个性，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缩手缩脚、毫无进取精神、工作效率极为低下的可怜虫。”
正说着，风云变幻的天空忽然闪出一个巨大的光团，赖巴本能地捂住耳朵──果然不出所料 ── “轰隆”一声惊雷，那光团立刻爆裂成几道闪电，窜动着重新聚集起来，沿着两条粗大的电缆直插城市的另一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哪，”多看几遍能记牢说，“图像信息传到左城区去了！”
“我知道！”赖巴松开捂住耳朵的手，“那两条大电缆一定是连接左右两个大脑半球的胼胝体，它们之间的信息交流应该是以每秒钟四十亿的频率进行的。而眼前这种反应迟顿的景象似乎很不正常啊……”
“左城区对我们发出的信息毫无反应，这说明他们那里的广播电台出了问题。”多看几遍能记牢忧心忡忡地说。
“广播电台？”赖巴问，“那一定是语言信息编辑整理系统了？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当然要去！咱们马上出发！”多看几遍能记牢说着，按动电钮，他们脚下的一块地板立刻沉了下去 ── 却原来那是架小型电梯，带着他们沿玻璃柱子一直沉落回下面的大厅里。“弟兄们，”多看几遍能记牢走出电梯对工人们嘱咐道，“我陪同赖巴大夫去左城区视察情况，你们在这里坚守好岗位，不许放进一个外人！”
“放心吧，我们一定保证电视台的转播照常进行！”工人们齐声回答。
“这没有用，”半天没吭声的邪恶这时开口了，“左城区的广播电台已经被我派去的人施放了睡眠素，他们不会为你们工作的。”
“是吗？”赖巴掏出注射器说，“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个秘密，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咱们出发！”
“不，赖巴，你是不会成功的。”邪恶追在赖巴屁股后面说，“你等着，我要让康康亲手把你碎尸万段！”
还没等它说完，工人们早就不耐烦了，喊着：“打它！揍它！”挥舞着棍棒乱打起来。
“好哇！你们竟敢惹我！你们等着瞧！”邪恶尖叫一声，“噗”地消失了。等它来到马路上一看，康康和克斯不停地打着喷嚏，还在机器人堆里往外拱呢。
“笨蛋！你们纯粹是一对饭桶！”邪恶把满肚子的邪火都撒在俘虏身上，一边往外喷着海洛因烟雾嚷，“就凭你们这两下子，还想去抢银行？抢个屁！快去给我把赖巴抓住！”
“是，我主！”康康和克斯吸过毒气，顿时又来了精神。

　　　　　　　　　　　　　186．现在开始广播！

当全科大夫和供电局长、电视台长乘着神经快车赶到“左城区”的广播电台时，几个被邪恶派来施放睡眠素的毒品受害者们正在大门外巡逻。神经快车一到就被他们发现了。
“停车！”他们喊，“你们是干么的？”
“别误会，”赖巴打开车门说，“我们是我主派来送海洛因的。还不快把你们的人都叫出来列队迎接？”
“欧！太好了！”那些瘾君子们发出一阵欢呼，果然都跑过来，乖乖地站好队。
“他们真的上当了，这就叫投其所好。”赖巴悄悄把装有肾上腺素的注射器和一摞防毒口罩交给会休息才会工作和多看几遍能记牢，“让我来对付这些没有灵魂的傻瓜，你们到电台里去救人。”
绳梯放下去了，赖巴第一个爬下快车，信步来到队伍前面，那些人早都等不及了，打着喷嚏问：“先生，海洛因在哪？快拿出来！”
“这可不行，”赖巴说，“我主有旨，你们工作如果没有做好，就不能让你们得到满足。”
“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些人急忙说，“真的，电台里的人全都睡着了。”“他们就在一楼大厅里。”“不信你去看嘛 ── ”
“听见没有，”赖巴回头问两个助手。
“听见了。”会休息才会工作和多看几遍能记牢回答。
“进去检查！”
“是！”二人说着，就往大楼里跑。
“现在该给我们海洛因了吧？”人们又问。
“等等，我的考察还没结束呢。”赖巴故意拖延着时间，“你们还剩下睡眠素没有？”
“还剩下一桶，”一个人回答，“是预防万一用的。”
“很好。”赖巴点点头，“你们想的倒是很周到呀。把桶拿来。”
“是。”那人提着桶走出队列，交给赖巴。
“不！孩子们！”邪恶忽然飘到跟前叫道，“这个家伙是魔鬼！快把桶抢回来！”
“啊嚏！……我们……啊嚏！……上当了……”人们喊着，就要来抢桶。赖巴见势不妙，说声：“别抢！我这就还给你们 ── ”“哗”地泼上去，那些人被浇得愣了一下，便纷纷睡倒在地。
“哈哈！”赖巴大笑起来，“邪恶，你的阴谋又破产了。下一步只要我把广播电台打开，智慧的电波立刻就会告诉我一切的！”
“不可能！”邪恶的眼珠像两只大蚂蜂似地绕着赖巴的脑袋飞转着喊，“吸毒是不治之症，即使你救活了老康，也救不了康康和克斯，你就趁早为他们准备坟墓吧。”
“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赖巴气得直哆嗦，“这种话，你敢当着康康和克斯的面说吗？留神他们踩瘪你的贼眼！”
“哈哈哈哈……”邪恶笑起来，“你以为他们现在是什么？他们不过是我的两条狗而已，只要毒品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会乖乖地干什么。不信，呆会他们来了，我就让他们学狗叫。”
“哼！你等着！”赖巴不愿再和邪恶多费口舌，转身就往大楼里跑。刚进楼门，会休息才会工作和多看几遍能记牢已经带着一群工人迎面赶来。
“赖巴大夫，”他们无比振奋地说，“我们救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愿意听你的指挥。”
“赖巴大夫！”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汉子过来握住赖巴的手，“我是广播电台台长话要想好了再说，我代表本台全体员工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下一步该怎么办？你尽管吩咐。”
“那我就不客气了。”赖巴说着，也拿出在医院里当领导时的派头，向激动的人群挥动着大手：“马上开始广播！让大神说话！”
“是！赖巴大夫！”众人齐声回答，跑向各自的工作岗位。话要想好了再说带着赖巴等人踏上大厅中央的操作平台，一按电钮，平台便缓缓上升。
“这机器怎么和电视台里的一样？”赖巴问。
“操作方法基本相同，”话要想好了再说回答，“只是电视使用的是图像信息，我们使用的是语言文字信息。这里有超大规模语言逻辑处理系统，可以完成每秒钟百亿次的语言信息综合分析。”
“原来如此。”赖巴点点头，“语言文字的运用是动物智力水平的最高阶段，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比它更高级的智慧形式。它的出现不仅使具体的形象具有了更为明确的含意，让人们能更方便、更快捷地形成大量记忆，而且还能让人超出具体形象进行纯概念的思考。比如，我们说‘马’这个字的时候，指的已经不是某一匹马，而是古往今来所有的马了；同样，当我们说‘马吃草’时，也不是指某一匹马在吃草，而是把‘马’和‘草’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了。这就是思想。事实证明，一个被切掉左脑的人，将失去语言和计算能力，尽管他仍能保持比较丰富的情感、记忆和想象力，甚至还具有一定的洞察能力，但由于不会说话，不会对头脑中的形象信息做逻辑编排，结果往往使行为显得十分幼稚滑稽……”
赖巴这么絮叨着，天线操作平台已经带着他们升上天空。
“请大家注意！现在开始广播！”话要想好了再说庄严地向电台的全体职工下达着命令，一边按下一个绿色的大电钮。
随着阵阵隆鸣的机器声，从天线上发出一道耀眼的电流，和刚才在右脑看到的影像一样，电流向四下里散开，激起大街小巷中座座楼房上的天线发出电闪，数不清的蓝色火焰在天空聚集到一起，沿着两条走廊直刺右城区，眨眼之间又反射回来，在天幕上形成一片金色的霞光。
“我是健康神。”耀眼的云层中传来健康神宏大的声音，“我的使命是打败病魔，保护生命世界。”
赖巴呆呆地望着天空，忽然明白过来，喊道：“大神！你恢复神志了吗？”
海滩上，健康神不再后退，站在那里望着病魔，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病魔实在是不耐烦了，冲着健康神的脸大叫：“嘿，老康！你又要耍什么无赖？不话胡说八道！快干活儿！”
真没想到，健康神忽然抡起了大拳头，“咚”的打在病魔的鼻子上，当时把它揍得坐了个屁墩儿。
“你疯啦？老康！我是你的主人！”病魔捂着鼻子嚷。
“呸！我把你个瞎了眼的坏蛋！你究竟在我身上捣的什么鬼？”健康神厉声说着，冲上去抬脚便踢。
吓得病魔一溜滚，爬起来捂住鼻子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老对手：“老康，你没弄错吧？你可是让海洋女巫施了魔法的，现在你儿子康康还在你身体里救你呢。”
“是吗？”健康神倒退几步，闭上双眼，用两手按住太阳穴，运用内视法的功夫。只见几道电流从他手指尖射进头颅，化作条条闪电，直指电子城的广播电视发射塔。那巨大的声音在天幕上问：“康康，你在哪里？”
赖巴急忙高声回答：“大神！我们在这儿！”　
“你是谁？”健康神问。
“怎么，大神，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赖巴呀！”
“赖巴，”健康神说，“你一定为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谢谢你。康康在什么地方？让他和我说话。”
赖巴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大神，全是我不好……我没能及时给康康戴上防毒口罩，结果，他和克斯都吸食了邪恶的海洛因，染上了吗啡瘾……现在他们正帮助邪恶做坏事呢……”　　
健康神大惊：“什么？你说康康他染上了毒瘾？！”
“是的……大神，”赖巴喃喃地说，“你快救救他们吧！”
健康神睁开了眼睛：“我没有办法，赖巴！”
“你说什么？”病魔在一边莫明其妙地问，忽然恼羞成怒，扑上来揪住健康神，“你这个混蛋！我的钱不能白花！你必须替我干一辈子活儿！”
“去你的吧！”健康神将病魔推开，后退几步，闭上眼睛，手抵太阳穴，继续用强大的神经电流向赖巴传递着自己的想法，于是，大都市上空再次激荡起电闪雷鸣：“赖巴，一个人染上毒瘾是很难戒掉了，即使在医生的帮助下暂时戒除了生理上对毒品的需求，但心理上的毒瘾往往能伴随他终生，也就是说，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稍微有一点点诱惑，他立刻就会发生动摇，重新加入吸毒者的行列。”
“我知道。”赖巴说，“我曾经做过戒毒工作，所以最清楚那东西的危害。可你毕竟是健康之神呀！你一定要想出个有效的办法！快救救你的儿子和克斯吧！”
正说着，下面的工人喊开了：“不好！康康他们来啦！”赖巴放眼望去，几个光点顺电线“唰”地飞到大楼前，原来是几辆神经快车。门开处，康康和克斯跳下来，带着成群的机器人往这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嚷着：“快，把这座大楼包围起来！”
“大神，他们来啦！”赖巴喊着。
“别慌，赖巴，”健康神的声音在天上回荡着，“我想起一个办法 ── 你立刻到疼痛感觉接收车间去找内腓肽，那是一种可以代替吗啡止疼的物质，有了它，吗啡将无法和神经细胞结合。不过，内腓肽的生产量非常低，你一定要合理使用。”
“我明白……”赖巴的眼睛一亮，“可那个疼痛感觉接收车间在什么地方？”
“在丘脑，也就是信息中转站。”健康神说，“快去！”
“我知道那个地方！”会休息才会工作说，“赖巴大夫，请跟我来！”
等他们乘电梯降到一楼大厅时，那里已经发生了激烈冲突 ── 工人们用棍子阻挡着机器人进入电台，而机器人则用电流步步近逼。会休息才会工作拉着赖巴跑进一间车库，刚打开神经快车的门，却被眼尖的康康一眼发现：“克斯，他们在那儿！”
“快走！快走！”赖巴说着钻进车里。
眼看神经快车飞速离开车库， 康康不由得大怒， 浑身金光一闪：“康康霹雳！” ── 一个小火球“轰”地爆炸了。神经快车被猛烈的气浪一推，车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十倍。
“啊！”赖巴惊叫一声，差点没晕倒在车里。
“啊！”健康神同时也大叫一声，疼痛难忍地捂住脑袋：“康康！你在干什么？！”
“我要海洛因！”康康喊，“爸爸！你要是不让赖巴投降，我就不活啦！”
“你说得对，康康。”克斯赞许道，“我这儿还有嘎嘣豆，给 —— ”
随着“嘭嘭”两声响，康康又恢复了原状。这个被毒品夺去灵魂的孩子气势汹汹地朝天上问：“爸爸！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健康神痛苦地摇晃着身体，“不，康康，”他喃喃地说着，“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
病魔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大喜：“哈哈哈哈……老康，你的儿子不听话了，对不对？他向女巫投降了，对不对？太好了，我现在趁你们父子不和，正好把你收拾掉 ── 你给我在这儿吧！”“呜”地一拳打来，健康神忙挥拳抵挡，但由于头疼欲裂，脚下无根，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病魔扑上去将他按住，二人便在沙滩上扭打起来。　
这边，康康还不依不饶：“听见没有，爸爸！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把这儿的人统统炸个稀八烂！”
“笨蛋！康康！”邪恶飘过来说，“这些人没什么了不起！赖巴已经去找内腓肽了，那一定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必须阻止他！”
“是！我主！”康康和克斯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毕恭毕敬地向邪恶鞠了个躬，然后带着机器人登上神经快车，朝丘脑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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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辛苦了！向您敬礼！

马羊

作为一个儿童文学作者，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为孩子们写东西。

马羊

　　　　　　　　　　　　 187.这不是最后的斗争

却说赖巴和会休息才会工作，几乎是被“康康霹雳”给崩进了丘脑的，等清醒过来再定睛观瞧，神经快车已经停在一座大厅里。
“咱们到了，”会休息才会工作打开车门说，“这就是信息中转站，里面全都是特殊感觉机器装置。”
“我知道，”赖巴惊魂未定地走进一条通道，环顾着四周，“你说的那些特殊感觉机器装置在生理学上叫作特异感觉神经核……可是，专门负责接收疼痛的机器又在哪儿呢？”
二人正在犹豫，邪恶的眼珠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不停转动着，“别费事了，这里到处都是我的臣民，”它威胁说，“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就会被包围在汪洋大海之中。”
“你说得对，这也正是我最最担心的。”赖巴同样不停地转动着眼珠说，“不过我还得谢谢你的提醒 ── 大神说过，内腓肽可以阻止吗啡和神经细胞相结合，也就是说，生产内腓肽的工人一定没染上毒瘾。我们干吗不问一问呢？”说着就扯开喉咙喊：“喂！我是康康的朋友赖巴大夫！疼痛感觉接收机在哪儿？请回答我！”
前边的一扇门被“咚咚咚”地擂响了，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喊声：“我们在这儿！”“快来救我们出去！”
赖巴和会休息才会工作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撒腿就往那边跑，却偏偏一大堆机器人忽然冲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不能让他们把门打开！”邪恶说。
“尊命。”机器人们回答，迈着整齐的步伐像堵钢铁的墙壁一样压向他们。
“为今之计只有拼了！”赖巴大口喘着粗气说，“好在我戴着绝缘手套，跟我来！”说罢，朝手上啐了口唾沫，大吼一声：“啊！你们都给我滚蛋！”扑上去，“轰隆”一声撞倒一大片，然后左冲右突跳到那扇门前，抡起魔术棒，干脆就在门上又画了个门，口中念道：“大门，大门，能挡风，能进人。”轻轻一推就开了。往里一看，好嘛，里面的人都被捆绑着。会休息才会工作急忙进去给大家松绑，而赖巴就把胖大的身躯往门口一堵，那些机器人上来一个就被他推倒一个，谁也甭想过来。
正在这时， 康康和克斯坐着神经快车赶到了！见赖巴如此神勇， 克斯急得大叫：“康康！这可是我主考验你忠诚的时刻！你还犹豫什么？快用霹雳炸死他！”
“好嘞！看我的！”康康瞪起一对通红的小眼睛，浑身发着耀眼的金光冲向赖巴吼：“康康霹……”
“不！不！不！”赖巴可真急了，他知道，躲是不可能的 ── 那个大火球一旦迸发出来，不要说自己，屋里所有的人都将化为灰烬，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迎着康康猛扑上去，不等小家伙喊出“霹雳”二字，就一把搂住滚翻在地，用力一压，硬是把康康身上的光芒给压没了。“康康！你这个没出息的小坏蛋！炸死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全科大夫发疯似地咆哮起来，同时一挥魔术棒：“绳子！绳子！拴东西！系裤子！”
“噗”的一声，绳子就在赖巴的手中出现了，可是，还没等他动手，克斯便从旁边跳过来，劈手夺下魔术棒，再一拽，连绳子一起抢了过去。
“哈哈！这叫物归原主！谢谢你替我变出绳子！”克斯笑道，将筋疲力尽的赖巴推翻在地，左一扣右一扣地捆上，然后规规矩矩地往旁边一站：“我主，怎样处置这厮？”
“当然是给他吸食海洛因了。”邪恶飘到赖巴跟前，眼对眼地盯住他：“赖巴，我说过会制服你的。现在你有何话说？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臣民吧。”说着“呼”地喷出一股浓烟。
“不！”赖巴绝望地喊，一下子被烟雾吐没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几个刚刚获得解放的工人手持喷枪冲出屋子，齐声呐喊：“不许动！” ── “噗滋滋”喷出一团红雾，罩住赖巴的毒气立刻被冲散，那些机器人也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克斯和康康在红色的雾气中愣了好一会儿，用力甩了甩脑袋，开始渐渐恢复了神志。
“我们……我们在干什么？”他们问。
“你们在犯罪！”赖巴在地上使劲墩着屁股叫道，“你们简直是罪大恶极！”
“别责怪他们了，赖巴大夫，他们已经恢复正常了。”一个拿喷枪的小伙子在一旁说，然后走上前来握住康康和克斯的手：“康康，克斯博士，你们中了邪恶的吗啡毒，现在我们用内腓肽破掉了你们毒瘾，希望你们能尽快恢复健康。”
克斯的脸“刷”地红了，而康康却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想不通：“我有金刚不坏身，怎么可能染上毒瘾呢？”他问赖巴。
“什么身都不行！”赖巴心怀余悸地说，“康康，你一定要记住，这世界上只要是喘气的东西，一沾上吗啡准当俘虏，甭管他有多壮实的体格、多坚强的意志。我曾经有一个好朋友，为了写出一本关于吸毒者的书，非要亲自尝一尝毒品不可，谁劝也不听，口口声声说相信自己的毅力。结果怎么样？一下子就上了瘾！到后来，他为了买毒品很快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竟跑到街上去拦路抢劫，变成了一个凶残的杀人犯！你也一样，康康！你刚才差点儿杀了我！”
“……对不起，赖巴……”康康低下头，“我真的很惭愧！”
“我也一样，康康。”克斯说，“咱们得好好感谢这些工人兄弟！”他拉住那个小伙子：“谢谢你！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用客气，克斯博士，”小伙子说，“我叫疼痛不是坏事。”
“什么什么？疼痛不是坏事？”克斯睁大眼睛，“这我可不能同意！天底下哪有喜欢疼痛的人？”
“可人们喜欢的事也并不一定都是好事呀，克斯。”赖巴说，“疼痛的滋味固然不好受，但那是身体的组织器官受到伤害时的自然反应 ── 在皮肤、粘膜和内脏的神经末稍上分布着许多疼觉感受器，它们可以产生一种叫做‘ｐ物质’的神经化学递质，在受到刺激时就释放出来，沿着神经电路向大脑发出报警，引起人们的重视。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踩到一根钉子，要是不知道疼，后果将是很严重的；而对于内脏系统发生的疾病，就更需要及时报警了。实际上滥用吗啡止疼造成的恶果早就受到医学界的关注，我就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位因患急性腹痛而擅自服用吗啡的病人，由于完全没有了疼痛感，等发现问题严重时，整个腹膜已经化浓溃烂了。因此，在一般情况，止疼药决不能随便使用。”
“所以，在我们这里内腓肽的生产是受到严格控制的。”疼痛不是坏事说。
“内腓肽？”克斯问，“什么是内腓肽？”
“就是帮你们解除掉吗啡瘾的东西呀！”赖巴说，“它也是一种神经化学递质──我们在大神的脑子里遇见了那么多奇妙的神经化学递质，有管睡眠的，有管情绪的，还有管各种特殊感觉的；我想这是今后脑神经学应该着重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而内腓肽是负责减轻疼痛症状用的。据大神说，它专门和神经细胞上的吗啡受体相结合，有了它，神经细胞就会自动解除对吗啡的依赖性。所以你们才能够恢复正常。”
“赖巴大夫说得对。”疼痛不是坏事说，“问题是，内腓肽不能大量生产，因为这种物质太多，会造成整个疾病报警系统的失灵。所以，要想让电子城里所有的人都不再依赖吗啡，还得想办法把邪恶赶走才行。”
“哈哈哈哈……”邪恶在一旁笑了，“你们赶不走我！除非女巫念动咒语，谁也别想让我从这里离开。等着瞧吧，我要在你们找到有效的戒毒办法之前毁掉这里的一切！”说着，“噗”地化作一团烟，消失了。
“真见鬼！”克斯懊恼说，“闹了半天，咱们转了一大圈，最后还得回到起点 ── 去找海洋女巫要解除魔药的方子！”
“是啊。”赖巴点点头，“不过这回不同了，因为咱们已经知道了大神的全部病因。”
话音未落，大地便剧烈地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康康问。
“这一定是大神在和病魔搏斗。”赖巴说，“大神的身体还很虚弱，他的头脑还没有完全从吗啡的毒害中恢复过来……”
“不必惊慌，”会休息才会工作说，“咱们还是到摄影机里去亲眼看一看，就全知道了。”
“摄影机？”克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们真糊涂啦？”赖巴深情地看着这位恢复常态的魔术科学家，“摄影机，那肯定就是大神的眼睛啊！”

　　　　　　　　　　　　　188．摄　　影　　机

整个行程用了不到半秒钟，神经快车便停在一处巨大的管道中。三个伙伴放眼望去，但见管道的四壁上全是一股股的电线，而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圆形的大门。
“啊……这条管道应该是大神的视觉神经吧？”赖巴问。
“它是摄影机的主电缆，”会休息才会工作说，“专门负责把摄影机里的图像传递给电子城。”说完，他按了几下喇叭。
圆门旁边的两扇小门打开了，从里面伸两条机械臂，上边各站着一个机器人，脸上的视窗闪动着红光，闷声闷气地说：“你们是什么人？请出示证件！”
“ 我是电子城供电局长会休息才会工作，”会休息才会工作掏出证件回答，“康康和他的朋友赖巴大夫、克斯博士要亲眼察看外面的情况。”
机器人的眼睛里同时放射出两道光，交叉照射着证件，它们身上的蜂鸣器“嘟嘟嘟”地响了一阵，然后，两个机器人同时说：“证件核查无误，可以放行。”于是，大圆门缓缓打开，会休息才会工作驾驶着神经快车往里走。
“我们要进入眼睛了……”赖巴掏出解剖图说，“眼睛是非常精密的感觉器官，你们看，顺着这条视神经一直往前走就是眼球。眼球的最前端是角膜，它无色透明，上面有丰富的神经末稍，对光线的感觉很敏锐；角膜的后面是虹膜，它中间有圆形的瞳孔，是光线进入眼球内部的通道 ── 虹膜里面的括约肌可以改变瞳孔大小，控制进入眼球的光量，虹膜后面的这个双面凸透镜叫‘晶状体’，它富有弹性，四周有睫状肌专门负责调节它的曲度，以适应远近视力的需要。一般人到了老年的时候，晶状体的弹性降低，无法有效地进行聚焦，就是所谓的老花眼。”
“哈，原来眼睛跟摄影机是一个原理！”克斯仔细看着解剖图说，“角膜是镜头，虹膜是爆光表，晶状体是聚焦器，如此说来，眼球里面这个大大的空间就是暗室了？”
“当然！”赖巴同意道，“ 它的正确名称叫‘玻璃体’， 里面充满了被称为‘房水’的透明液体。”
“如此说来，眼球最下面的这一层就应该是感光胶片！”克斯继续判断说。
“它叫视网膜，”赖巴说，“它和胶片可不一样 ── 胶片只能一次暴光，而它却可以反复使用；它的功能是把光线的刺激转变成神经冲动，沿我们进来时的那条视神经传入大脑。在视网膜正对瞳孔之处有一块黄斑，其中的一个浅凹名叫中央凹，光线都在那上面聚焦，是视觉最敏感的部位。如果眼球的形状发生了变化，使焦点不能集中在中央凹上，就会发生视力异常。比如，眼球的形状过长，光线的焦点达不到中央凹，就是所谓的‘近视眼’；相反，如果眼球的形状过扁，光线在中央凹上无法形成聚集，则被称为‘远视眼’；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晶状体本身出现了变形，无法很好地执行聚集任务，这在医学上叫‘散光’眼。”
“等等，赖巴，”康康用心思考着，“你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视网膜怎么能感觉到看见的东西呢？”
“通过神经刺激呀！”赖巴说，“视网膜上大约有一亿两千五百万个视觉细胞，它们分为视杆细胞和视锥细胞两种，视杆细胞专门负责探测黑白影像，而视锥细胞又分为红视锥、绿视锥和蓝视锥三种，它们联合起来，能分辨出太阳光谱中从390 毫微米到770毫微米不同波长的光线，从而产生出红、橙、黄、绿、青、蓝、紫等色彩感觉。形象和颜色加在一起，不就是完整的视觉嘛。”
说话间，会休息才会工作已经驾驶着神经快车开进一条黑暗的过道，来到一座舱门外。门开处，只见一个身材不高的工人走出来，向他们挥着手说：“康康，赖巴大夫，克斯博士，欢迎你们光临！”
“请问，你是哪一位？”赖巴打开车门走出去问。
“我叫经常往远处看看，是这儿的摄影师。”
“噢。”赖巴赶紧和对方握握手，“经常往远处看对松弛眼睛的紧张程度大有好处，值得提倡。请问经常往远处看看先生，现在外边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经常往远处看看皱起眉头说，“请跟我来。”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引着众人进了门，在一间机声隆鸣的车间里穿行。
“这些机器是干什么用的？”康康望着两边的机器问。
“它们都是操纵摄像机用的。”经常往远处看看介绍说，“这是镜头开关机，这是聚集机，这是镜头转动机，还有这一排，它们是光圈控制器。”
“嗯，一切都跟肌肉的调节有关。”克斯评论着，又指向另一个“嗡嗡”作响的大锅炉问：“怎么，你们这里也烧开水喝吗？”
“不，克斯博士，”经常往远处看看说，“这是视紫质发生器。”
“什么什么？”克斯眨巴着眼睛，“我又听见一个新名词！什么叫视紫质？”
“视紫质是一种含有特殊光敏成分的蛋白质，”赖巴在一旁解释着，“它可增强视网膜对光线的敏感程度。在正常光线下，它的浓度很低，到了黑暗的环境里，就会逐渐增强。当我们从明亮的地方进入黑暗之中时，视网膜的敏感度能在几分钟之内增加一千倍，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达到十万倍，这正是视紫质在起作用啊。”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康康都听呆了，还要继续问什么，经常往远处看看已经带他们来到一个更小的舱门前，按动旁边的电钮，门便自动打开，露出一间封闭很严的小屋子，等他们进去后，门又无声无息地关上。
“请大家换上潜水服，咱们准备下水。”经常往远处看看指着墙上挂的潜水头盔、鸭蹼和氧气瓶说。
“什……什么？”克斯不由得一愣，“又要下水？”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眼球里充满了‘房水’，咱们要进去，当然得潜水了。”赖巴说着，摘下个头盔，“嘭”地扣到克斯头上，“你就快换上吧！”
等大家都穿戴好之后，经常往远处看看又按动电钮，两扇半圆形的门在他们脚下打开了，露出一个洞口，里面是蓝汪汪一池清水。经常往远处看看带头顺着扶梯爬下去，然后，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跟在后边进入水中。走在最后的克斯刚沉入水底，那两扇门便在他们头顶上关闭住，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怎么？是停电了吗？”克斯在黑黝黝的水里四处乱摸着问。
“不用惊慌，我这就把通向暗室的门打开。”经常往远处看看在黑暗中说着，就听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窟窿，明亮的光芒照射进来，在水中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众人跟随经常往远处看看朝光亮处游去，很顺利地钻进一座巨大的圆形溶洞里，再回头看，那个小窟窿正在他们身后悄悄合拢，留在洞壁上的是一片晃动着的色彩纷呈的图案和几个游动的影子。
“投降吧！老康！你不是我的对手！”病魔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几个人吃了一惊，急忙跟着经常往远处看看游向前边的圆形大玻璃窗。
“小心，”赖巴嘱咐着，“那是大神的瞳孔，千万别碰伤了晶状体……”
说话间就游到了，大家扒在那个凸起的大玻璃上往外一看 ── 可了不得，病魔正呲牙咧嘴地挥舞着大拳手朝他们打来，一边声如巨雷地吼着：“我捶死你！”
“啊！”几个镜头里的观望者吓得一齐闭上眼睛。

子茗

这本书刚好用的上谢谢

马羊

　　　　　　　　　　　　　189．孙悟空的绝招

却说病魔，恨不能立刻将健康神置于死地，那只脏乎乎的拳手挂着风便到了。要在平常，健康神轻而易举就能躲过这一击，可是眼下他却觉得头晕目眩，脚下轻飘飘的总也站不住， 所以尽管他做出躲闪的动作， 可那一拳还是打在左脸蛋上，“咕咚” ── 跌了个仰面朝天。
“啊！”在他瞳孔中观战的人们又发出一片惊叫。
“爸爸！你不能倒下！”康康大叫着，“爸爸！快起来！”
健康神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紧盯着病魔的两只拳头，嘴里嘟囔着：“这一定是吗啡在我休内作怪……我决不能倒下……决不！”他摆好了架势，叫道：“来吧，病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跟你血战到底！”
“你这叫垂死挣扎，老康！”病魔哼了一声，“我要彻底结果你的性命！我要让你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地死！”说着，便狂暴地挥舞起拳头打了过来。
健康神努力集中精神进行的顽强抵抗，二人你来我往，从海滩打到山顶，又从山顶升上天空。
“加油呀！爸爸！”康康喊。
“大神加油！”众人一起跟着喊道，心都揪成了一团。
突然，健康神又是一阵头晕，“欧……我不行了……”他捂住脑袋不停地往后退，“我正的失去意志……我的大脑快要指挥不动四肢了……”
“是吗？太好了！那我就再给你加把劲儿吧！”病魔说着猛扑上来，双手用力一推，健康神便从云端栽落下去，“轰隆”一声坠落在沙滩上，眼皮眨了眨，又无力地闭上。
“糟了！”赖巴在黑暗中说，“这全都是因为邪恶正在大神的脑子里大量施放海洛因，造成神经麻痹的结果！”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克斯焦急地挠着后脑勺，“俗话说，浇树要浇根，治病要治本，问题既然出在海洋女巫那里，咱们当然必须马上去找那个老妖婆算帐！”说罢，万能博士掏出金钢玻璃球，变大后迅速安装上螺旋桨，“走吧，咱们立即出发！”
“别急呀！”赖巴说，“咱们怎么才能飞出大神的眼睛？”
“当然是缩小术。”克斯信心十足地回答，“只要缩小到原子水平，不光可以轻松飞出大神的角膜，而且，咱们还可以到病魔身体去玩儿一玩儿哩！”
“哇！克斯！你真是绝对的太伟大了！”康康喊起来。
“等等。”赖巴拦住康康，然后转向会休息才会工作和经常往远处看看：“二位先生，我里还有一些防毒口罩，请你们立刻回去分发给电子城的居民们，让他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尽快赶回来！”
“放心吧，赖巴大夫！”会休息才会工作和经常往远处看看齐声回答。

再说病魔，一顿狠揍把健康神打落云头，正在万分得意，忽听面前有人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话：
“嘿，克斯，你能不能再加快点儿速度？”
“这很容易，康康。可是别忘了，咱们是在原子世界里飞行，弄不好会迷失方向的。”
“没关系，克斯，要想辨别方向，咱们可以随时变大嘛。”
“噗”的一声，一个亮晶晶的玻璃球出现在病魔面前，真好像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飞虫，“嗡嗡”叫着，围着它臭哄哄的大酒糟鼻子头绕了三圈。
“病魔！”三个伙伴同时叫道。
“原来是你们！”病魔也吃了一惊，“好哇！我正愁抓你们不着，你们竟敢自来寻死！来吧！”它撇下健康神，伸出魔爪前来扑打。一时间，小小的直升飞球被煽得如同狂风中的沙粒一般上下翻飞。
“冲过去撞它！”康康喊。
“怎么，你们忘啦？”克斯笑道，“咱们不是说好要到病魔身体里去玩儿玩儿吗？走啊！”
“噗！” ── 玻璃球忽然又消失了。
病魔正在惊疑，就听耳朵里有人喊：“赖巴，我敢断定咱们已经钻进病魔的身体啦！”可把老家伙吓得够呛，赶紧用手指头往耳朵眼里掏，却什么也没掏着。又听耳朵里面说：
“克斯，停一下！”。
“发生了什么，赖巴？”
“咱们应该确定一下现在的方位。”
“不！这不可能！这太荒堂了！”病魔顿时吓出一脑门子汗，“康康！克斯！赖巴！”他嚷，“谁让你们钻进我耳朵里去的？快给我滚出来！”
“不用看解剖图了，赖巴，”克斯说，“病魔已经把答案告诉了咱们。”
“不对吧？”康康问，“我爸爸的耳朵怎么就不是这个样子？”
“傻孩子，耳朵分为外耳和内耳，咱们现在一定是在病魔的内耳里。”赖巴兴奋地翻开解剖图，“你们看，内耳分为耳蜗、前庭和半规管三个互相连通的部分。我们正在螺旋形的耳蜗管里飞行，这些密集的电线就是向中脑里的听觉中枢传递电流的蜗神经。下一步嘛，我想咱们可以到病魔的耳前庭去，那里是个重要的平衡器官！”
“哈哈，明白！”克斯眼睛一亮，飞球立刻提高的速度。
“可我不明白，赖巴。”康康说，“平衡器不是小脑吗？怎么耳朵上也有？”
“问得好，康康，”赖巴说，“小脑是负责给肌肉运动提供先后程序的指挥部，而直接感受身体位置平衡的器官却在内耳的前庭和半规管里，到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话间直升飞球已经绕了许多弯，忽然闯进一座大溶洞，但见洞壁上下绿油油一片青草，上面净是晶亮的“露珠”，放眼望去，仿佛掉进了水晶世界。
“我说伙计，这些发光的是什么东西？”克斯问。
“这就是‘耳石’呀！”赖巴说，“它们是碳酸钙结晶体，而在下面托住它们的青草学名叫耳石牵拉毛细胞纤毛；当身体的位置发生变化时，耳石就会不停地摆动，引起细胞纤毛神经兴奋，同时将信号传入中脑和小脑，引起肌肉紧张的变化，从而维持身体的平衡。”
“我明白了！”克斯笑起来，“如果咱们把这些毛草翻个个儿，那病魔浑身的肌肉就该有活儿干了！来吧！”他驾驶着飞球超低空掠过草地，将草尖上成片的耳石兜得“叮哩当啷”滚动起来。
“不！不！”病魔叫着，猛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站不住，开始不停地翻滚，“啊！晕死我啦！……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欧！我真的受不了啦！你们快出来吧！”
“它说什么？”克斯问。
“它让咱们出去。”康康说。
“也就是说，咱们决不能出去！”
“你说得对，克斯，”赖巴说，“咱们应该到前边的半规管里再折腾一会儿，那儿可是专门负责感觉螺旋式运动的。”
“太好了！我还从来没见过病魔做体操呢！”克斯尖叫着，驾驶着飞球“呜”的一声冲进前边的一条小胡同。
“啊……啊……”病魔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它一会儿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一会儿像猴子一样翻跟头，不一会儿，脑袋上便磕碰出一大堆包，疼得它直哭：“哎哟哟！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它说什么？”克斯问。
“它说它再不敢了。”康康说。
“病魔！你再说一遍？”克斯高声问。
“我……我真的再不敢了！”病魔赶紧回答。
“那好，你说三遍‘克爷爷饶命’，我就饶你！”
事到如今，病魔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真就把“克爷爷饶命”大喊三遍，还怕克斯不相信，冲克斯他们老家的方向“嘣嘣嘣”磕了三个响头。
“病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孙子了！”克斯说，“你打算怎么孝敬我？”
“全听克爷爷吩咐！”病魔说。
“那好，现在你就带我们去见海洋女巫，有什么话咱们到了那儿再说！”
“是！是！”病魔不敢怠慢，爬起来就往海边跑，一头扎进汪洋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