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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钢琴家陈巍岭的博客
我们生活在各种声音之中,只是很少去注意到它们。对声音的敏感因该从我们还是婴儿时就有了吧,每个孩子匍匐在妈妈胸膛上都会马上安静下来,因为母亲的心跳对于婴儿来说就是最安全的声音。一个刚到这个世界来的孩子和世界的联系,和他/她最亲的人的纽带是由声音编制成的。
当我们聆听音乐时,同样的纽带把我们的精神世界和作曲家为我们创造的那片净土联系在一起。我们时而振奋,时而感伤,时而充满希望,时而深深反思。那真是种很美妙的境界。
我们都说语言很具体,而音乐是那么的抽象。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事情,如:山上跑下一只灰色的兔子,你用整个交响乐队都说不太清楚。但换个角度思考,山上跑下一只灰兔子并不蕴涵太多意思,音乐不需要去描述这个简单的状况。有多少深刻的体会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因为语言太具体,因此会框住我们的想象力;同时又太模糊,随时可以产生多种误读。而在音乐中,假如我们正在听舒曼的大提琴钢琴奏鸣曲,我们又怎么会感受不到第一主题中那种深深的渴求,和随之而来的第二主题那种黯然伤神的失落感。如果我们认为音乐抽象,模糊,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花足够心思去了解它。确实,去真正听懂古典音乐,去欣赏古典音乐,你要愿意去学习。现在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健身,练瑜伽,学习品酒,品茶,研究雪茄,古玩等等,为什么不花点心思提高自己的音乐艺术修养呢?Sound is a fashion, Music is also a fashion.
要知道音乐是很养人的。
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多噪音,很少美丽音乐的世界。商店的音乐只会一家比一家更大声。听觉疲劳,审美疲劳是我们付出的代价。
其实,我们如果注意自己有没有被一位有磁性嗓音的电台主播吸引住(那是种不由自主的出神,你可能正在驾驶,在城市中,或在郊外,不由自主,听着那声音就出神了)。不同于电视节目主持人,听他/她声音同时,我们视觉上也在接受讯息,所以会受到他/她神情,肢体语言的影响,对于纯声音的要求没那么高。但当我们屏息静听一台很好的HiFi 音响,或身在音乐会现场,我们会想要去闭上我们的眼睛全神贯注的聆听。视觉对我们大脑的需求太强了,它会剥夺其它感官的敏锐度,所以有时我们要学会关掉视觉去体会其它感官。当我们和一个人交谈,交流,是他/她的声音给了我们第一印象:是温柔,是感性还是粗鲁或者无礼,其实对我们潜意识的影响是很大的。
每个城市也有它特定的声音,维也纳,纽约,伦敦,上海,香港都有不同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在黎明,中午,傍晚和深夜又是不同的。我有时会喜欢在夜深人静时,走在街上,感受都市沉睡的声音。
女高音的声音和男高音的声音又是那么的不同。Anne Sofie von Otte 有着那么美的声音,足以抚慰一颗疲倦或受伤的心灵,Pavarotti的声音恰如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穿透一切迷茫和困惑。而Bocelli的嗓音如月光般清凉和温柔。
一个爵士歌手款款诉说的嗓音又能把我们带到无比感性的世界:, Kenny Rogers, Michael Buble 和 Diana Krall的嗓音只能用无比迷人来形容。
而我们又怎能不被伟大的乐器演奏家如Itzhak Perlman 和马友友的回肠荡气的演奏感染到近乎神魂颠倒呢?
如果我们用心去听,静下心来去听,放下我们的担忧,疲劳和一切负面情绪去听,我们可以听到绘画的声音,大海的声音,滴水声… 中国著名作曲家储望华先生告诉我:在他写‘茉莉花’这首曲子时,他写出了茉莉花香的声音。
到最高境界,那我们就可以听到极静声,无声,天籁声。如果你没有听到过,那太可惜了,因为那种境界,我无法用词汇表达,但是我可以用音乐表达。你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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