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謙先生講學錄：20091221台北大謙學園

传说中的小鸟

SZflying兄，王教授寓教于轻松幽默，挥洒纵横之间确不乏机智与广博。然那毕竟只是师友间随兴而发的议论，有失谨严也属正常，录下来作为师友内部研学资料可能更合适，当成上谕四处张贴就没必要了。姑不论那些人物臧否是否公正恰当，仅以教授对【白雪白玉】之意解为例。教授认为，【孟子是把「白雪之白」我們看到的那個感覺—有寒氣的白，跟「白玉之白」我們看起來是溫潤的白】，因此，教授判定先师牟宗三先生在这个疏解上是犯了糊涂。说实话，这种机巧的解读好像并不会比赵岐•孙奭的《孟子注疏》之【羽性轻，雪性消，玉性坚】来得更有新意。然而问题的关键是，孟子随后之【白马白人，同谓之白】的用法，却印证了牟先生并不糊涂。假如按王教授先前的解读，既然【白雪白玉之白】之【温寒感】源于白玉白雪，那么，我们看到【白马之白】的感觉（比如健俊），应可不同于看到【白人之白】的感觉（比如洁净）。

我自知识见浅薄资质鲁钝，未能及教授学养之万一。所以，我并不是说王教授不该批评自己的先师，新儒家诸宗师历来没那么矫情自矜。我也不是说王教授臧否人物有失轻慢，心灵要活泼开朗，师友之间的日常交流不必太拘谨。我只是说，学生对老师的尊敬要【诚实】体现，而非盲目奉承——【随兴而谈】未必就没有【前无古人之创见】，问题是：你对那所谓的古人有多少了解，对你所宣传的老师之言教又有多少了解？不要求自己做颜渊，至少也要是子路吧——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又闻。产生 【前无古人之创见】并不难，胆子大点，气魄豪迈点就有了。【前无古人之谛见】是不是比较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