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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暑假那帖刚落幕,我就在TED看到了“墙中洞”的续集,可叹的是Sugata Mitra教授一口印度英语,听得我直挠墙,前些天看到有志愿者翻译成了中文文稿,特意转过来,你们看看:
Sugata Mitra谈孩子的自发教育译者按:
谈到教育,似乎每个人都有切身的感受,尤其是在我们这个教育被广泛诟病的国家。教育的目标见仁见智,可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塑造健全的人格、激发个体主动的自我教育和培养个体独立思考的能力。显然现在无论是我们的中小学还是大学离这样的目标都还有相当一段距离。那作为父母,除了给孩子选择自己能负担得最好的教育机构之外,是否还能做些别的?记得看过央视《我们》的几期“今天我们如何做父母”节目,说道现在的时代在飞速的变化,做父母的学问比起上一代传下来的方式也要作更新了,这是前所未有的挑战,既没有人教自己该怎么做,学校的应试教育影响又要部分靠家庭的教育来中和。孩子们的天赋各异,要有一双智慧的眼睛和无私的爱心,才能滋养未来这些充满各种可能性的精灵。
下面介绍给大家的文章,来自Sugata Mitra先生,一位注重实践的印度教育学家。他以自己数十年的实地教育试验,研究儿童的自我教育能力和其中IT科技所起的作用,取得了令人吃惊的研究成果。他认为教育是一个自发组织系统,而学习则是这个系统的自然生成的产物。
他所做的一切,让我想起自己喜欢的一句话“Thinking big, acting small”,“大处着眼,小处入手”。正是怀有一颗无私的爱心和相信积极的改变终会发生,他从最简单的试验入手,最终设计出了完整的SOLE体系(见正文介绍),志在用10年时间掀起一场全球的教育变革。下面请看Sugata先生的演讲。
有一个明显的说法,我是在12年前以发展中国家为背景讲的那句话,(大屏幕上ppt显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世界上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些地方没有条件建造好的学校,而且好的老师也不能或者不愿意去那里教书”),但是今天在座的各位来自世界各个角落,如果你们想象一下自己国家的地图,也会意识到总能画出一些小圈,然后说“噢,这些地方好的老师是不愿意去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地方恰恰是麻烦不断的地方。因此我们正面对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问题,好的老师不愿去最需要他们的地方。
从1991年,我开始在新德里实施一项非常简单的试验以尝试解决这个问题。我在新德里一个贫民窟的一面墙上嵌置了一台计算机。那儿的孩子很少上学,也完全不懂英语。他们此前既没有见过计算机,也不懂互联网为何物。我将计算机连入了高速互联网,把它安置在离地3英尺高的地方,打开它就留在那儿。在此之后,我们注意到一些很有趣的事,你们一会儿会看到。我先是在印度之后在世界上许多地方不断重复这个试验,发现孩子们会学会他们想学会做的事。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们所做的第一个试验,右边的那个8岁男孩,正在教左边的这个6岁女孩如何上网浏览。在印度中部一个拉贾斯坦邦村庄,孩子们录制自己的音乐,然后回放给大家听,他们是如此享受整个过程。而所有这一切,是在他们第一次接触计算机4个小时后完成的。在另一个印度南部的村庄里,这些男孩装了一个摄像机,尝试给一个大黄蜂拍照。这是在他们村庄放置好这台计算机14天后,他们从Disney.com或者类似网站上下载的。因此在最后,我们得出结论,儿童群体能够学会使用计算机和互联网,无论他们是谁和在哪里。
在那以后,我变得更加雄心勃勃,决定看看孩子们用计算机还能做什么。在印度海得拉巴,那里的孩子讲的英语带有浓重的泰卢固口音,我们挑选了一组儿童,给他们一台装有语音转换文字界面的计算机,你们现在可以通过Windows免费获得,让他们对着电脑说话。当他们开始讲话,计算机就打出胡言乱语,他们说“噢,这台计算机根本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我告诉他们,“看来是的,我会把它留在这儿两个月,你们想办法让计算机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孩子们问“那我们该怎么做?”,我就说“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然后我就离开了。两个月后,–这已经被信息技术促进国际发展报纸登载–,他们的口音变了,非常接近语音文本合成器带有的中性英国口音。换句话讲,他们讲得都像是James Tooley。所以他们自己完全做到了。在那之后,我又开始试验一些其他的孩子们能够自学的东西。
有一次,我接到一个从Columbo的Arthur C. Clarke打来的电话,他说“我想看看你做的事”。由于他不能长途跋涉(高龄),我就去了他那里。他讲了两点有意思的观点,“如果一个老师能够被机器取代,那就应该取代他”,他讲的第二点是“如果孩子有兴趣,那么教育就自然的产生了”。而那正是我当时正在实践的,所以我总是会看它(他们见面谈话的视频,译者按)和想起他。
Sugata Mitra: 我把试验带到了南非,这是一个15岁的男孩。
(视频)男孩:就像我刚才讲的,我玩游戏,听音乐。
Sugata Mitra: 我问他“你发电子邮件吗?”他说,“是的,他们跳过海洋。”这是在柬埔寨乡村,一个相当愚蠢的算术游戏,任何一个孩子在教室里和家里都不会玩的。他们会丢回给你,然后说“这太无聊了”。如果把游戏留在人行道上,大人们都走开,他们就会互相炫耀自己能够解它。这就是他们正在做的,我想他们在试着做乘法。在整个印度,大约两年后,孩子们开始Google自己的家庭作业,老师们报告说学生们英语长足进步–各个方面迅速的进步。他们说“学生们都变成深邃的思想家,等等。”事实上的确如此,如果Google上已经有了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记到脑子里呢?因此在接下来的四年结束后,我认定儿童群体可以通过浏览互联网,实现自我教育的目标。
当时,纽卡斯尔大学拥有一大笔资金用于改善印度的教育,于是他们给我打电话,我说“我会在德里来做这件事。”他们说“你绝对不能坐在德里来花大学的这笔100万英镑的经费。”于是在2006年,我买了一件厚外套就搬到纽卡斯尔去了。我想测试这套系统的极限。实际上我的第一个在纽卡斯尔以外作的试验证实在印度。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看看在泰米尔印度南部乡村里12岁的孩子能否用英语自学生物技术。我想,我会测验他们,他们会得0分,我把学习材料给他们,(再学习,译者按),我会再回来测验他们,他们再次得0分,那么我就会回去说“是的,某些事情我们的确需要老师来教。”
我召集了26名儿童,告诉他们“在计算机里有一些非常难的东西,如果你们什么都不懂我也不会感到吃惊。材料都是英文的,现在我要走了。”于是我留下材料离开了他们。两个月后我回来了,26个孩子非常非常安静的走进来,我问“你们有没有看那些材料啊?”他们回答说有,我又问“那你们明白一些吗?”“不,我们什么都不明白。”于是我说,“在你们确定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之前,研究过多长时间?”他们说“我们每天都看它。”“连续两个月你们都在看一个根本看不懂的东西?”这时一个12岁的小女孩举手说“事实上,除了DNA分子复制不当会导致遗传性疾病外,我们什么也没有明白。”
我花了三年时间来发表这项结果,它刚刚在英国教育技术杂志上发表。其中一位评审委员谈到这篇文章说“这简直好的令人难以置信。”这样讲有点不太好。其中一个女孩自学成为了老师,那边的那个就是她(视频中,译者按)。请记住,他们没有学过英语。当我编辑最后一点时问他们,“神经元在哪儿?”她说,“神经元?神经元?”她看了看然后翘翘自己的头,无论那是什么意思,都不太好。
他们的成绩从0分提高到30分,这在当时的教育环境下是不可能达到的。但是30分终究是没有及格,于是我在当地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是会计,也是孩子们的朋友,他们一起踢足球。我问那个女孩“你愿意教他们生物技术让他们能及格吗?”她说“我怎么能做到?那个方面我一窍不通。”我告诉她“不,你就用祖母的办法来教。”她问“那是什么?”我说“你就站在他们后面,一直赞美他们,对他们说‘这太酷了,棒极了,那是什么?你能再做一遍吗?你再多做些给我看看吧?’”她坚持这样做了两个月,分数达到50分,这也是新德里上流学校受过良好教育的老师所教出学生的分数。
于是我带着这些结果回到纽卡斯尔,认为有些严肃的事情正在发生。我又去了一些你能想象得到的最偏远的地区做试验。离德里大约5000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小镇盖茨黑德,在那里,我找了32个孩子,开始微调试验方法。我把他们4个分为一组,我说“你们自由分组,每一组可以使用一台计算机而不是四台”,你们还记得嵌在墙上的计算机吗?“如果不喜欢自己的组,你们可以换组。你们可以去其它组越过他们的肩膀窥视,看看他们在做什么。然后回到自己的组,说这是你们做出来的。”我告诉他们许多科学研究也是通过这样的方法做出来的。孩子们踊跃的追着我问“现在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我给了他们6个GCSE(普通中等教育认证,译者按)问题,最好的那一组用了20分钟时间全部解答出来,而最慢的一组用了45分钟。他们采用所知的一切资源 — 新闻群组,Google,维基百科,Ask Jeeves等等。老师们会问“这是深入学习吗?”我说“好吧,让我们试试看。两个月后我会回来,对他们作笔试,不能参考计算机,也不能互相讨论等等。”当孩子们分组并借助计算机解题时的平均分数是76分,而两个月后我对他们做笔试考试的平均分同样是76分。我怀疑他们之所以记得当时的图景是因为有互相讨论,如果一个孩子独立的面对一台电脑就不会有那样的效果。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得到的进一步结果,分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提高,因为老师们告诉我试验结束后,孩子们还会继续深入Google问题。
而在英国,试验后我招募英国祖母,她们非常积极,立即就有200位志愿服务。她们答应每周抽一天时间在家里使用宽带一小时,她们的确做到了。在过去的两年中,在Skype上通过我的学生们称之为奶奶云的方式,实现了超过600个小时的教学。奶奶云就坐在那儿,我可以把她们连接到我所希望的任何一所学校。
(视频)老师:你抓不到我,跟我念,你抓不到我。
孩子们:你抓不到我。
老师:我是姜饼人。
孩子们:我是姜饼人。
老师:非常好。
Sugata Mitra: 再次回到盖茨黑德,一个十岁的女姑娘可以在15分钟内进入印度教的核心,你知道,那些东西我一无所知。两个孩子看了一个TED演讲,在看之前他们想成为足球运动员,看了8个TED演讲后,他想成为达芬奇。
这些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这是我正在构建的体系,称之为SOLE:自发组织学习环境(Self-organized learning environment)。我们设计的这套设备,让孩子们坐在连接有宽带的大屏幕前,但必须是成组的。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打电话给奶奶云。这是一套设置在纽卡斯尔的SOLE系统,多媒体由一家印度公司提供。
那么我们究竟能走多远?我再讲最后一点就结束。五月份我去了都灵,我让老师们都离开教室,单独面对那群10岁的孩子。我只讲英语,他们只讲意大利语,我们没有可以沟通的方式。我开始在黑板上写英语问题,孩子们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我说“把它解出来。”他们把问题敲入Google,翻译成意大利语,再使用意大利版Google,15分钟后。。。下一个问题,加尔各答在哪里?这一个他们只花了10分钟。下一个我挑了一个非常难的,毕达哥拉斯是谁?他做过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他们说“您拼写错了,应该是Petagoras。”然后20分钟后,直角三角形开始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我不寒而栗,他们只是10岁的孩子。文字:30分钟他们就能找到相对论,然后呢?
Sugata Mitra:所以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想我们刚刚偶然发现了一个自发组织系统,它是一个没有明显外部干预的结构。自发组织系统也总是显示出现,就是说它会做一些从来没有被设计过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如此反应,因为它看起来似乎是不可能的。我想我现在可以大胆的猜想,教育正是一个自发组织系统,而学习是出现的现象。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通过试验才能证实这个推论,但我决定试试。与此同时,有一个可行的办法。有10亿儿童,我们需要1亿多媒体设备 – 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比那个数字还要多 – 1000万SOLE,1800亿美元,10年时间,我们可以改变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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