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暂时分离——一个留学妈妈的日记 （引子）

qulax

2005年8月至2007年4月，我和彤彤分开了一年零八个月。这期间我们在一起间歇地呆过3、4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荷兰，彤彤在大连，彤彤爸爸在长春。
  在那一次长久的分离中，我写了将近20万字的日记，比在此期间完成的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加在一起都要长。在博士论文的后记中，我曾经写到：“对于我的女儿，我有的只是愧疚。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给她依赖，没有见证她学走路、会说话……虽然有写给她的二十万字的日记存在电脑里，但那很大程度上跟她无关，只是我自己情绪的排遣。”

   曾经和Ivo提到过这个日记，做编辑的他说：“写那么长干嘛，要出书吗？出书了会有人买吗？”不会出书的，给不给彤彤看我都没决定呢，因为毕竟这是我自己决定做的事，对彤彤而言，她只是接受。若是狭隘地理解，我的这些文字虽然记录了彤彤生长的点滴，却更多地是表达我自己的内心感受，这似乎是在为我的离开做出弥补。

   爸爸曾经很严肃地批评我，他认为我言谈举止中表现出因为没陪在彤彤身边而懊悔和愧疚的情绪，这样做不对。那么该怎样理解我与彤彤的分离呢？每当我重新读那些日记，我的心里都会有复杂的情感，也许，重新整理它们，重新整理我的心情，是可以提升我的心灵成长的吧，也是可以促进我和彤彤的“交往”的吧。

  PS，Ivo和爱华的儿子13日出生，祝贺他们！Lisa的女儿10个月了，虽然她比我在荷兰多战斗了几个月，却没有如我一样需要忍受与孩子长久的分离。Chenlu的女儿一周岁多了，她正努力实践着早教理论，让我这个错过孩子早教时机的妈妈惭愧不已。ZMF和YZW的孩子都快三岁了，两个小朋友都是我们刚到荷兰不久就出生的，记得当时自己还倚老卖老给了他们的爸爸一些“新生指导”。。。。。。

qulax

为了保持完整性，我才意识到应该盖个楼。因为第一部分已经发了帖，就在这里粘个链接了：http://etjy.com/bbs/viewthread.php?tid=176373&extra=page%3D4

[ 本帖最后由 qulax 于 2009-11-1 19:10 编辑 ]

qulax

  妈妈出国前（2005年8月16日——2005年8月30日）



   经过和彤彤十几天的小聚，我发现她很适应姥姥家的生活，和姥姥、姥爷相处得很好。我于是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出国，尽管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彤彤，又把你一个人扔在姥姥家了。对于你，妈妈心中有十分的不忍和心疼。我不是担心姥姥、姥爷不尽心照顾你。实际上，从回家这些天看来，他们对你疼爱有加。只是你可能无法理解妈妈现在的心情。我觉得把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觉得只有我才能好好照顾你。所以，我很矛盾。



宝贝，现在你大概已经睡觉了。妈妈还在这里心烦。我很担心自己出国的决定对于你、对于我们这个家来说并不明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妈妈这样让你不能在父母身边，让爸爸不能和妻女在一起是不是对呢？我们全家人对于这件事的付出是不是值得？妈妈越想越觉得难以理出头绪。之前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我得完成博士论文，天天和彤彤腻在一起，根本无法写论文，可能那样的话我会焦虑，也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和彤彤“交往”，所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我大骂自己的弱智，即使离开也不用离得那么远；如果你在大连，我在长春，写论文的间隙我就可以回去看你，可现在，我们即将被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大陆隔开，你在这这块大陆的东边，我在西边。



小宝贝，你这几天好吗？妈妈常常说服自己不去想你。只要想你，心里就很疼。可能在姥姥、姥爷身边，你过得很幸福。因为你还小，不知道什么叫不幸福。卢梭说，活在世上一定是痛苦多于快乐，所以幸福就是一个人受到的痛苦比别人少一些。不过，我们如何衡量痛苦的多少？如今，你固执的妈妈总是觉得只有在妈妈身边的宝宝才是幸福的。宝宝，我们只能一起忍耐一年多，妈妈很快就会回来。我们暂时的分开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我的宝贝，今天妈妈在电视上看见一个比你小五个月的小妹妹。她在一百天的时候被推进手术室去切除自出生以来就长在屁股上的肿瘤。那小小的身躯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好可怜。不过还好，她的手术成功了。宝宝，一个小生命从幼小柔弱到长大成人是何其不易；宝宝，让小小的你离开父母是何其不易；宝宝，你要坚强，要健康啊！



今天你过得怎么样呢？我很想你，于是去王阿姨家看睿睿。他长得很胖，个头也不小。但他不是很活泼，不爱说话，也不爱玩。可是看着他肉乎乎的样子妈妈很想念你。真希望可以不去荷兰，可以马上把你接回来。真希望两三年以内妈妈可以不写博士论文，不上课，什么都不干，专心照顾你。当妈妈在准备出国的东西时，脑海里幻想的却常常是和你团聚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虽然我知道你长大后会有自己的生活，也一定会离开我和你爸爸，但现在就与小小的你分开这么长时间真是让妈妈心疼。



彤彤，听见你的电话那头的叫喊，妈妈忍不住哭了。因为今天打电话回姥姥家，就是要告诉你们，妈妈的签证下来了，行期已经基本确定了。彤彤，妈妈很快就要离开中国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妈妈会很努力，为了你也要很努力，争取早点完成课程，早点回来。你也要努力啊，好好的吃饭，健康成长。



彤彤，今天我们搬家。因为你不在家，妈妈也不在家。爸爸一个人住三室一厅的房子会觉得很空旷。这个房子是因为你的出生我们才租住的。原来我和你爸爸是住在一个小房子里。因为你要出生，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要来看望你、照顾你，所以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租了个大房子。时间过得真快，现在你都八个多月了。等你长大以后，妈妈一定带你来看你一出生就住过的房子。



宝贝，今天妈妈给你打点话，你总是不说话。姥姥告诉我你在那边拿着话筒笑。你能分辨出妈妈的声音了吗？姥姥说你现在很调皮，喜欢蹦，喜欢在别人身上爬。而且邻居滕姥爷觉得你应该减肥了。



我的彤彤，今天晚上妈妈就要坐火车去北京了。几天之后妈妈会坐飞机去荷兰。那样，我们就真的相隔十万八千里了。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好好吃饭，多多运动，把身体锻炼得棒棒的。妈妈唯一的希望就是亲人们能够身体健康。健康比一切都重要。这本日记妈妈会带着，到了荷兰妈妈会继续写下去。日记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是妈妈很好的伙伴，相信以后的两年也会是这样。



彤彤，爸爸妈妈现在在北京。妈妈先去北京语言大学拿了签证和护照。但还没拿到机票，要明天才可以拿到。北京很热，还很脏。走了一天，我和你爸爸一身尘土。不过这里有有辉煌的历史和繁华的现实。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姥姥、姥爷和你能在北京机场接我，这样，我可以带着你们游览一下北京。



宝宝，妈妈今天一天都很心酸，因为明天凌晨妈妈就要从北京出发，首先到达匈牙利的首都布达佩斯，然后再转机到阿姆斯特丹的国际机场。一想到就要离开中国，离开你们，妈妈就很烦，莫名其妙地想发脾气。我是不喜欢分离的人，以前读书的时候最喜欢放假，最不喜欢假期即将结束又要离开家。那时候也会常常发脾气。古人云，近乡情怯。其实，离乡情更怯，尤其是有一个那么小的女儿放在母亲那里，都是我的牵挂。

[ 本帖最后由 qulax 于 2009-11-1 19:12 编辑 ]

寺男

看着心酸。。。。。。。

子恒妈妈

看着真的心酸，为什么一定选中这样的时间段呢
自己的进步是可以延后的，孩子的成长是不可逆呀
不过生活方式是自己选择的权利

katel

是呀，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心酸呢。换了我，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不过，同意子恒妈妈说的，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 本帖最后由 katel 于 2009-11-4 14:51 编辑 ]

qulax

          初到荷兰（2005年8月31日-2005年9月30日）

彤彤，这是妈妈从出生到现在经历地最长的一天。这一天对妈妈而言不是24小时，而是30小时。因为荷兰和中国之间有6小时的差距。荷兰当地时间中午12点的时候，我们的飞机在阿姆斯特丹的史基辅机场着陆。
从北京出发的时候，临时通知托运包裹的重量从30KG减到25KG，本来我的东西就有点超重，临时又减，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还好，一位去匈牙利自助游的男生帮我拿了个包在手上，愿意在机场帮人拿行李的人，现在真是少而又少了。起飞前我的手机没电了，都没能和你爸爸告别。昨夜他应该也没有睡什么觉，从机场离开的时候估计是凌晨两点。
飞机在匈牙利的布达佩斯中转，我在晨光中看见一座城市被一条河分成两半，那条河应该是多瑙河。这个因为《茜茜公主》而被我知道的城市，看着诗意而壮美，希望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来走一走。
又是4个多小时的航程，我终于到了荷兰。一个和我同行的小姑娘有荷兰朋友来接，我也蹭车到了莱顿。这个小城挺美的，正午阳光灿烂，我的心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赶紧联系住房和已经来了的伙伴，但经历了很多周折才知道我的房间给了别人，房屋公司的人没有给我留房间。又经历了些周折才找到我们同一个项目的人，一个校友知道我要来，还给我留了免费的葡萄干面包。饿倒是一点不饿，不过渴极了。他们说可以直接从水龙头接水喝，我的肠胃系统脆弱得很，还是算了。于是在小超市里买了水，居然是18元人民币。
借一个南京大学的男同学的手机给你姥姥报平安，那时候家里已经是夜里11点。姥姥说你已经睡着了，我们只聊了48秒，我说不下去了，害怕哭出来让你姥姥担心我。
暂时没有房间，我就寄住在校友那里。她的房子是在城市边缘，那种简易房，虽然水、电一应俱全，但看着就是灾区安置房的感觉。傍晚实在困得不行，我就眯了一会儿。也许房间里太闷，我睡在地板上不习惯；也许是突然被外面的声音吓到，我惊醒之后就觉得胸口闷得受不了，好像要死了似的。宝贝，妈妈那一刻真的很害怕，我想我要是死了，彤彤可怎么办啊。于是我跑到屋外的空地上透气，又喝了一杯牛奶，之后感觉好多了。也许是急火攻心的缘故吧。

宝贝，妈妈来这里四天了。今天傍晚才吃上一顿比较正经可口的晚饭。有米饭，有肉和蔬菜，是学校做完活动之后的免费晚餐。再过两天，妈妈就可以在自己的房间做饭了。而且可以和你爸爸在网络上多聊一会，了解你的情况。这些天虽然每天都跟爸爸聊一会，也就是报个平安，无法详细了解你的情况。傍晚我会在附近件转转，从来了到今天一直感觉这个小城挺美的，小河、风车、漂亮房子随处可见，我还常常在小溪里看见白天鹅和一种灰色的水鸟。但无论这里有多美，没有和你们在一起，都让我无法喜欢上它。

今天晚上妈妈终于搬进自己的房间。不幸的是，我是和一个俄国人住一个房间，而且她看起来很不友善。那个国家的人生活于苦寒之地，本来就性情冷漠，加上最近二三十年经历了很多变故，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看人的眼神都是防备的。不知道我们以后的交往会不会愉快，妈妈虽然不是对谁都能热情相待的人，但还不存在什么交往困难。不过，两个人的房间会有一些不方便。妈妈会忍四个月，之后妈妈就搬走。随便哪里都好。只要有一个私人空间，我可以和你想什么时候聊天就什么时候聊，不用顾虑别人的感受。别人跟我提起你，我就想哭。要是能天天看见你就好了，可惜姥姥家没有网络。

早晨妈妈打电话给姥姥，姥姥说你现在可以在学步车里走了。宝贝，你进步真快，比妈妈强。妈妈今天第一次上课，可以说有一半听不懂，因为老师上课是英语和德语混杂。经过协调，我放弃这门课，因为我不懂德语。所以，宝宝，妈妈不能成为好学生了，很惭愧。

宝宝，今天妈妈去了市场，买了吃的和用的，半路上一个促销员看见我拎好多纸袋，就送了我两个很大的购物袋。异国他乡，这种帮助让我觉得很温暖。我还去买了一辆自行车，很便宜，可爱的老板还送了免费的车灯，虽然他不会说英语，我听不懂荷兰话，但一点不妨碍我们的交流，手势一比划，谁都明白。有了自行车，以后出门就能快一点了，要是能带着你在这个小城转一转就好了。妈妈跟爸爸今天聊了几句。他说周末会回去看你。真好啊，宝宝，你不要不理爸爸啊，妈妈到时候也可以看见你了，因为爸爸会带你到表舅舅家视频。而且，爸爸说要给姥姥家装网络，他会把家里的一台旧的笔记本扩容一下，拿回去给姥爷他们用。我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了。

宝宝，事情变得越来越好了。我自己的房间终于可以上网了。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跟爸爸联系。如果姥姥家装了宽带，那样，妈妈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

宝贝，我这里现在是傍晚。妈妈刚下课，很饿。一边吃苹果，一边给你写日记。你爸爸现在是在火车上，坐着或者躺着。虽然他没买到卧铺，但火车现在应该已经到沈阳了，人可能少一些了。或许他能够找到地方眯一觉。你呢？你是在梦里，还是起来喝奶呢。宝贝，妈妈好激动，明天就可以看见你了。妈妈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想，人的身躯其实很小，坐着，躺着或站着，所能占据的地方是有限的。那为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欲望想要占据一大片空间呢？我现在的欲望是我、你爸爸和你，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哪怕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只能容下我们三个人的身体，只要我们在一起。尽管妈妈知道，如果我的愿望马上变成现实，我一定又开始希望，有多余的空间可以给彤彤玩游戏，给爸爸锻炼身体，给我自己读书。所以，宝宝，人真的是贪婪的动物啊，最起码你妈妈是这样。

宝贝，妈妈在QQ上看见你了。你长高了，还懂得了很多东西。宝贝，你还记得妈妈吗？为了让你认出妈妈，妈妈特意穿了你喜欢的睡衣和你视频。你是不是想起来我是谁了呢？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每天清晨你都醒来得比我早。我因为晚上每隔两小时就要起来给你喂奶，清晨的时候常常睡得很熟。每天我都是被你的咿咿呀呀叫醒的。这时候，我会把自己的睡衣脱下来，盖在你身上，粉色的棉布睡衣，上面有很多小熊，你自己可以把玩很久。

宝贝，妈妈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屋里，但看书的效率不高。而且电脑有问题，写的东西存不了。妈妈很焦躁。但妈妈知道人活着其实并不可能时时顺利。不顺心的时候就应该这样想：没关系的，反正又死不了。这样想的话，其实已经把最坏的结果都算上了，生活也就变得美好了。一个南大来的学生和我说，他的一个同学才24岁，前天因为白血病死了。对于那个年轻人来说，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哪怕受病痛折磨，哪怕穷困潦倒。所以，每一个活着的人其实都不应该抱怨生活不好。能够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幸运。妈妈今天又体会到新的人生哲学：不去回忆过去，不去想未来，只是认认真真地过好每一天。宝宝，你有没有在认真过好每一天呢？很抱歉跟你谈这么沉重的话题，可能你能看懂这本日记的时候最多也就六七岁，并不能体会生活是什么滋味。不过，一些话、一些道理让你提前知道也有好处。当你真正遭遇的时候，可能会有更深的体会。

宝贝，一天又要过去了。你这一天做什么了呢？妈妈每天在街上都看到很多小孩子。我常常想，为什么孩子们看着都那么天真、可爱，又怎么会在长大之后成了各种各样的人，老师、厨师、罪犯、强盗？宝贝，妈妈希望你做一个善良的人，无论是否有才华和能力。首先，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其实，做一个善良的人比做学者、科学家都要难。所以，宝宝，妈妈希望你从小就先从这最难的事做起。

宝宝，妈妈今天去见导师。很紧张。真的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她的态度很和善，笑容也很阳光，但谈起专业来严肃认真，我喜欢这样的人，因为我希望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回来的路上，妈妈经过幼儿园，然后是小足球场，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玩。宝宝，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在外面自己玩了。妈妈希望，到时候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荷兰，我们俩都是在一起。你开开心心地玩，妈妈陪在你身边。

妈妈今天有点失落。出去办事下雨就折回来了。中午和你爸爸约好聊天他又不在。下午看了一个电影却是悲剧。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睡觉。你这一天又拉又尿的，把姥姥累得跟妈妈说话时都有气无力的。不过傍晚的时候你爸爸开始给我传你的DV，这给了我无尽的动力。网速太慢了，一小时只能传一点点。妈妈很急迫地想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我可以等，妈妈今天晚上本来也没打算早睡觉，因为我要看完老师布置的书。明天上课会用到。直到凌晨二点，所有的录像才传玩了。妈妈迫不及待看了起来。你白了，也胖了，还比以前灵活和懂事了。好乖乖，就要这样，每天都有进步。

今天妈妈去市场买东西，下雨了，这里的风很大，雨也经常下，好在屋子里一直有暖气。我在商店里躲雨，看见一些婴儿用品，特别是鞋子，就想给你买。但不确定给你买多大的，因为不知道该寄给你，还是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彤彤，亲爱的，妈妈今天发现世界上很多语言中对于妈妈的发音是一样的。在英语、荷兰语和汉语中都是这样。相信与这种语言相似的语言也是这样。真是很奇妙。可能这是从小孩子本能的叫声中演化出来的。因为妈妈常常发现，你哭的时候，即使妈妈不在身边，你也会叫妈妈。这就是先天的东西吧。
今天是中秋节。平常都是姥姥和姥爷自己过这团圆之夜。今夜家里还有你，你姥姥和姥爷一定很开心。

[ 本帖最后由 qulax 于 2009-11-16 08:3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