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贴地址 http://news.qq.com/a/20070822/000313.htm
湖北5名贫困大学生受助不感恩被取消资格
http://news.QQ.com 2007年08月22日02:47 楚天都市报 评论1128条
受助一年多,没有主动给资助者打过一次电话、写过一封信,更没有一句感谢的话,襄樊5名受助大学生的冷漠,逐渐让资助者寒心。
8月中旬,襄樊市总工会、市女企业家协会联合举行的第九次“金秋助学”活动中,主办方宣布:5名贫困大学生被取消继续受助的资格。
去年8月,襄樊市总工会与该市女企业家协会联合开展“金秋助学”活动,19位女企业家与22名贫困大学生结成帮扶对子,承诺4年内每人每年资助1000元至3000元不等。入学前,该市总工会给每名受助大学生及其家长发了一封信,希望他们抽空给资助者写封信,汇报一下学习生活情况。
但一年多来,部分受助大学生的表现令人失望,其中三分之二的人未给资助者写信,有一名男生倒是给资助者写过一封短信,但信中只是一个劲地强调其家庭如何困难,希望资助者再次慷慨解囊,通篇连个“谢谢”都没说,让资助者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夏,该市总工会再次组织女企业家们捐赠时,部分女企业家表示“不愿再资助无情贫困生”,结果22名贫困大学生中只有17人再度获得资助,共获善款4.5万元。
多年来为资助贫困生东奔西走、劳神费力的襄樊市总工会副主席周萍,为此十分尴尬,她感觉部分贫困生心理上“极度自尊又极度自卑”,缺乏一种正确对待他人和社会的“阳光心态”,有的学生竟自以为“成绩好,获资助是理所当然的”,缺乏起码的感恩之心。
原贴地址 http://news.qq.com/a/20070820/001548.htm
贫困生接受捐赠前先签道德协议:工作后要捐款
http://news.QQ.com 2007年08月20日09:52 河南报业网-大河报 评论218条
□见习记者王灿
本报讯 签“道德协议”,接受慈善助学金,并在参加工作后,自愿向“爱心接力慈善助学基金”捐赠不少于受资助额的善款,以便助学基金能够爱心永传,帮助更多的贫困学生。8月18日,省慈善总会举办的“爱心接力慈善助学基金”在郑州成立。
据悉,为帮助我省部分贫困学生顺利完成学业,激励他们勤奋学习、学有所成、回报社会,省慈善总会与马来西亚华侨、世界茶文化交流协会名誉会长林秋雅女士共同倡导设立“爱心接力慈善助学基金”,首批基金由秋雅茶行提供,他们自愿将每年销售收入的8%,以及开展慈善活动的纯利润全部捐助给省慈善总会。林秋雅女士承诺,5年内向“爱心接力慈善助学基金”注入100万元资金。这项资金将资助我省贫困的大中小学生。
这与以往单项资助不要求回报的助学基金不同之处在于:受资助的学生须与省慈善总会签订“道德协议”,以在将来参加工作后有能力的情况下,自愿向“爱心接力慈善助学基金”捐助不少于受资助额的善款。受助者要先签“道德协议”,这在我省是首次有此规定,在国内也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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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嘀哒嘀 于 2007-8-23 16:04 发表
知恩图报,理所当然.
不能简单的去指责那些连谢谢都不说的大学生,从更深处考虑,一旦和施与者建立了长期的关系,这种人情帐就要背负一辈子,并不是简单的说声谢谢就完了,这种人情债可不象金钱债,还了就完了,别说那 ...
原帖由 嘀哒嘀 于 2007-8-23 16:04 发表
知恩图报,理所当然.
不能简单的去指责那些连谢谢都不说的大学生,从更深处考虑,一旦和施与者建立了长期的关系,这种人情帐就要背负一辈子,并不是简单的说声谢谢就完了,这种人情债可不象金钱债,还了就完了,别说那 ...
原帖由 jiangying 于 2007-8-23 17:07 发表
大约10多岁的时候,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家人".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很可怜,面前放着一张纸,写着对家乡恶霸的控诉.我掏出口袋里的几毛零用钱给了他们.那是80年代阿,5分钱就买只冰棍了.
大约过了几年,我又遇见他们 ...
原帖由 jiangying 于 2007-8-23 17:07 发表
大约10多岁的时候,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家人".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很可怜,面前放着一张纸,写着对家乡恶霸的控诉.我掏出口袋里的几毛零用钱给了他们.那是80年代阿,5分钱就买只冰棍了.
大约过了几年,我又遇见他们 ...
原帖由 hq1966 于 2007-8-23 18:29 发表
捐助
是否一定要对方有能力回馈社会
对毫无回馈能力只能消费的对象怎么办
捐助之后受捐者回馈社会是下一个环节的事了
两件事不一定要捆绑起来
捐助还搞那么精细的核算
...
原帖由 小灰熊 于 2007-8-23 17:13 发表
两年前我们一家人从北京回家,在北京车站候车,一老太太到我们面前乞讨,儿子掏出身上仅有的几毛硬币给她,她看了一眼后居然扔掉了。再走到我面前继续讨,我从地上捡起那几毛钱,对她说:你很牛啊,我都舍不 ...
原帖由 hq1966 于 2007-8-23 19:06 发表
对于捐助者和社会舆论来说
①
一定要受捐方如何如何才给予捐助这种行为不厚道
66对捐方要求高了点. 还是认为捐方是有这个权利的. 谈不上不厚道这么严重. 不愿意接受这种捐助可以不接受. 对捐助者要求太高容易使人产生做好人难的想法.
②
就因为一年多没有电话或者写信就认定这5名贫困生不知恩图报
图报的时限似乎太紧了一点
同上. 人家有这个权利.
③
记者一连串的负面报道客观上给贫困生蒙上了阴影
需要重新客观看待贫困生群体
这个完全同意. 媒体报道有误导倾向.
④
捐助除了金钱之外还可捐机会捐微笑捐尊重
注意保护贫困生的自尊
不要激发他们强烈的自卑(强列的自卑往往与过度的自尊结伴)
即使贫困生有问题也可以直接进行教育而不应采取中断捐助这样的行为
若这样还不如开始就不捐助
这种小孩子似的意气之举对贫困生的心理打击是巨大的
66似乎有这样的想法,既然捐助者是好心人, 那么对他们的要求就应该更高一些. 而不把他们作为普通的有缺点的人来看待了. 个人认为, 如果捐助了就得达到更高的要求甚至要求人家成为爱心使者不利于更多普通人加入捐助.
当然了, 66的希望我是很赞同的: 如果所有的捐助者都能从被捐助者出发来考虑问题,除了金钱支撑更能呵护被捐者心理那就更好了.
...
②
就因为一年多没有电话或者写信就认定这5名贫困生不知恩图报
图报的时限似乎太紧了一点
同上. 人家有这个权利.
原帖由 小灰熊 于 2007-8-23 16:45 发表
双方都有理由去指责对方,毕竟世上无完人。但反过来想想,人家帮助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甚至接到家里住,光从这一点来说就已经够高尚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的孩子都有可能挨打挨骂, ...
原帖由 小灰熊 于 2007-8-23 17:38 发表
66说:
“
如果强者都用俯视的眼光看贫困生
他们接受救助当然要上更高的门槛才够得着
不放心的话
建议给贫困生从小开一门受捐学的课
”
我来想象一下,假如我是强者,在这件事上其实 ...
原帖由 hq1966 于 2007-8-23 20:57 发表
这个有点过了
捐助是放弃权利
不是强调权利
当然要强调也可以
有“磋,来食”的权利
贫困生也有不食磋来之食的权利
大家都来强调权利
把该干的事忘了 ...
原帖由 爱的翅膀 于 2007-8-23 23:46 发表
停止对自己认为不合适的对象捐助不能等同“磋,来食”吧? 66说不要把双方对立起来,这样说岂不是更加对立么?
一个人有权决定要不要继续捐助某个人, 如果捐助是放弃权利的事情,如果捐助意味着必须要当" ...
原帖由 爱的翅膀 于 2007-8-24 09:20 发表
捐助人在开始捐助之时就意味着担上了这种被人指责的风险, 无异于告诫别人:"捐助不容易, 下水需谨慎".
很赞同66说的要关怀贫困生的心理状况, 理性思考媒体报道, 不被媒体误导等, 但对捐助人过于苛责的做 ...
原帖由 听取蛙声一片 于 2007-8-24 12:03 发表
"捐助人在开始捐助之时就意味着担上了这种被人指责的风险"???
这二者之间好象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摇头摇头..................
原帖由 爱的翅膀 于 2007-8-24 15:53 发表
感觉自己很罗嗦, 最后几句了:
这个帖子从头看下来有没有觉得: 选择不捐助的人可能根本不会有人去说他们什么? 但选择了捐助的人却可能会因为方式不当, 或者考虑不周等等被人指责?
被指责不是捐助必 ...
原帖由 爱的翅膀 于 2007-8-24 17:11 发表
楼上两位(HAPPY 99 和蛙声)说的我也赞同的, 你们是从被助者感受的角度来讲的, 希望捐助者考虑被捐助者的感受,他们确实更应获得更多的同情和关注, 而我说的要对捐助者宽容是站在后果上来讲的, 对捐助者过于苛责客观上可能会导致捐助者减少,可能会客观上更加恶化被捐助者的困境. 如楼上所说, 好的愿望不一定导致好的结果! 当然,我希望是我多虑了.
湖北被取消受助资格贫困生:没写信不表示冷漠
http://news.QQ.com 2007年08月24日08:28 长江商报
昨日中午,襄樊重型机械厂宿舍,放暑假在家的王可(化名),在自家简陋的阳台上,支起一张小桌子,给同院的两名小学生辅导暑假作业。
……
涉事学生首次回应:“并不是我冷漠,只是不习惯这样的方式”
“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报喜?怕对方认为自己骄傲;报忧?又怕对方担心我向她伸手要钱。我很矛盾,所以,很少与企业家联系。”王可说,更重要的是在学校好好学习,将来回报社会,“我更愿意靠自己的努力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面对舆论压力,涉事学生一直保持沉默。22日,本报记者即奔赴襄樊。但直到23日上午,记者才辗转在襄樊重型机械厂宿舍找到其中一名涉事学生。在承诺化名后,王可才答应接受记者采访。
“没有给企业家写信,并不表示我冷漠,只是我不习惯这样的方式。我时时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同时,这也让我背上了沉重的精神压力。”说话时,王可始终将头深埋,用手拨弄着自己的裙角,“我之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工会也没有通知我”。
王可说,给小学生补习功课,一个暑假可以赚几百块钱,“够我几个月的生活费,我更愿意靠自己的努力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王可2006年考上大学,因父母双双下岗家庭困难,襄樊市总工会将她确定为资助对象,当年获得1000元资助。入学的第一个学期,她在中秋节和春节期间,都给资助她的企业家发了短信表示感谢。今年春节期间,她还参加总工会组织的交流,向企业家汇报了入学半年的学习情况。
王可坦言,大一下学期因为自己的原因,的确疏于与那名企业家联系。期间,她给总工会写过一封一页纸的信。但本报记者在总工会没有查到那封信。
王可说,她一直存有感恩之心,但并不认同写信或打电话向企业家汇报情况的做法,“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报喜?怕对方认为自己骄傲;报忧?又怕对方担心我向她伸手要钱。我很矛盾,所以,很少与企业家联系。”她认为,更重要的是在学校好好学习,将来回报社会。
“我们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王可的母亲李红云(化名),目前在幼儿园做保育员。李说,她的职业不是没有爱心的人所能做的。女儿不善于表达感激之情,他们一家也因此承受了巨大压力。在女儿被资助的一年里,她经常查看 日历,逢节日就敦促女儿给对方打电话或发短信问候。今年母亲节,她还让女儿给对方发短信问候。
“但是,我考虑了一下,她也不是我的母亲,这样的问候似乎不合时宜。”王可说。
李红云说,因为资助的企业家是卖地板的,一年来,她开始关心起别人家的 装修,只要有熟人家要装修,她就让别人到那家企业去买地板,“虽然只做成了一笔生意,但我们心里一直感激着人家,并将永远记得对方的恩情”。
对于这次拒绝资助,李红云表示理解:“是不是资助我们,由企业家自己决定,也许有比我们更困难的学生,更值得资助。”李红云说,还是更愿意接受组织的资助,“当初知道是这种结对资助后,我就不太愿意接受,担心孩子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总是觉得欠着别人什么”。
涉事的另一名女学生,现在全家都到外地打工去了,“我们之所以背井离乡到外地赚钱,也是为了让孩子能健康地学习,保持自尊心”。这位母亲说,女儿杨敏(化名)一直很内向,不太愿意与人交流,即便在家,也不太爱说话。放暑假休息几天之后,家人就让她到外面去打工,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现在孩子知道这个事情后,伤心不已。
这位母亲说,她虽然理解企业家的做法,但不赞同企业家因此而让孩子背上如此大的精神压力。
长沙两贫困生一年未与资助人联系被停捐
http://news.QQ.com 2007年08月30日04:10 潇湘晨报
南方周末》记者 潘晓凌 特约撰稿 成希 发自湖北襄樊
尽管早上7点就赶到镇上搭车,但颠簸了7小时到达湖北襄樊时,大学生段东仁(化名)还是迟到了。对他和他同伴的“捐赠仪式”早已开始,会场上正放着歌曲《感恩的心》。这个20岁的孩子被叫上台,和另外21名受助大学生一起跳舞。
台上的大学生都出自寒门。这场在2006年8月举行的活动,是襄樊22位女企业家对他们“一对一资助”的仪式。中国人更喜欢用仪式表达他们的心情,比如这场由襄樊市总工会组织的活动,主题是“感恩的心”。
但来自湖北保康山区、穿着白衬衣黑布裤解放鞋的段东仁,感触最多的是自己卑微的心。他只记得,那首不过5分钟的歌,仿佛把秒针凝滞住了;他的手脚,像被一桶浆糊泼过般僵硬;而舞台上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家里,仅有的4盏30瓦灯泡。
一年后,2007年8月19日,段东仁没能继续参加捐赠仪式。这种“结对子”的资助,每次资助期限为一年。贫苦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个坏消息,直至2007年8月27日南方周末记者联系上他。此时,他与其他4名“缺席”的大学生,已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感恩门”前,孩子受伤
8月19日,辽宁大学的龙威与其余16名受助学生,再度获得襄樊市总工会牵线的“金秋助学”资助。根据2006年的协议,与贫困大学生结对的女企业家,每年将资助他们1000元,直至其本科毕业。
市总工会负责人解释了段东仁等5名学生缺席的缘由——他们种,有2/3的受助者没给资助者写过信,除了一名男生外。但这个孩子只是想再得到多些资助,信中连句“谢谢”都没说。“我们不愿再资助没有感恩之心的大学生。”一些女企业家感到失望和愤怒。
捐助者的心完全可以理解。“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春秋时期的《左传》,就留下了“结草报恩”的典故。而在今天的电视中,你可以不断看到类似的场景,比如灾民们跪在前来视察的领导面前,泪流满面。但现在,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捐款者不闻不问。所以,这个消息被媒体披露后,网上就有人大骂这几个孩子“没良心”。
面对这个结果,身处漩涡的大学生龙威保持沉默。这个频频给资助者写信、打电话的19岁男孩,此次被树为“懂得感恩”的典型之一。但他在心里为那些没获得资格的同学抱不平——他理解他们的心,“除了那个写信要钱的男生,阿姨们是不是应该去了解一下,她们资助的孩子为啥没写信”?
龙威的父亲拉了几年黑三轮,在暮色中与城管打了数次“猫鼠之战”,最终以车被没收告终。母亲也曾是黑三轮大军中的一员,最近刚拿到出租车执照。而妹妹正在念高中,准备考大学——如果她的梦想实现,那就是家庭经济的噩梦。
在龙威看来,严阿姨资助他的1000元钱,是父亲在城区内拉500趟活的收入,也许还是其父母卖两三次血换来的“营养费”。龙威觉得,像他这样的孩子,不会不珍惜这1000元的宝贵。
但主角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我们不会再接受资助,将来我们要资助别人!”被取消资助的王可(化名)的母亲,在电话中断然拒绝了总工会继续寻找资助者的好意。另两名学生的电话或手机,要么无人接听,要么称孩子不在家。
“有些消息是误传。”捐助的负责人之一——湖北襄樊工会女工部部长周华玲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目前,只有3名学生被企业家中止了资助。其余两名去年已获得了一次性资助。而被停止的那3名学生,工会打算为他们联系新的资助人。”
寒门之子的习惯性沉默
3名被取消资助的学生中,就读于哈尔滨某大学的段东仁是最后的知情者。当记者驱车6小时,来到他偏居山区的家中时,头发花白的父亲以为暑假留校的二儿子闯了祸,从竹凳上弹了起来。
“我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段东仁在电话中说。2006年10月,他曾与资助者通过一次信,之后再无联系。他没有手机,家里也没电话。今天,他仍称“一辈子感激阿姨,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 段父的反映是有些不平,“我的娃不是个不懂报恩的人。他知心疼父母,但从来也没给我们写过信。”他说。
这个58岁的老汉是名修路工,每月收入500元,他的妻子无业。3个孩子自从到县城念高中起,暑假就没回来过,一是省路费,二是打工赚钱。排行老二段东仁学习特别刻苦,这让他们再苦也有盼头,“不是报恩是啥”?
“可能是我们的情感表达方式与城里人不一样。”段东仁说。他回忆起去年跳的集体舞,也许正能让资助的女企业家们感到欣慰——当时,台下的家长与资助者,许多双眼睛泪光闪动。但对这群贫困的孩子,这是尴尬、是自卑,甚至屈辱。
在樊城某石灰厂一座简陋的工棚房中,湖北中医学院学生方圆的妈妈至今仍记得《感恩的心》的歌词。当她重又哼起时,泪流满面,“宋总(捐助方圆的企业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方圆有些恼怒地打断了母亲的话。他告诉记者,除了学费,没其他困难,自己能克服。
提及这段感恩舞蹈,就读南京某大学的汪志鹏(化名)的母亲两眼发红。“娃子知道自己获得资助时,抱着我说,‘妈,这下咱家有救了!’可到参加捐赠仪式那天,他却说不想去了。”
市总工会女工部部长周华玲也注意到汪志鹏的变化。在仪式前的见面会上,周华玲特地点名让他起来自我介绍。汪志鹏挪了两步,又猛地坐了下去,全场愕然的注视下,男孩眼泪直流。
“娃的裤子穿得太久,裤裆炸线了。”母亲望了望儿子轻声说,“见面会完后,他扑到我身上说:妈,当穷人实在太蹩了!”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会议厅、这么多时髦的阿姨、这么多的领导。”辽宁大学的龙威回忆。见面会当天,总工会领导要求大家介绍自己的家庭和学业情况。主动起来发言的同学不多,两个发言者之间的间隔时间有3—5分钟,越到最后,沉默时间越长。“好几个同学说着说着哭了,一名女生当场放弃了资助。”
“绝大多数贫困生的心是孤僻、内向、焦虑的,”中国人民大学心理研究所研究员胡邓分析,他们骨子往往深嵌着强烈的自尊与过度的敏感。
胡邓称,相对于城市学生而言,农村的孩子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从乡下走入城市的高校,他们在短时间内承受太多的变化。现代化的环境与用品,与乡村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容易让贫困大学生无所适从。
“他们的心,脆弱敏感得像玻璃。”周华玲说,“猛地一撞,碎片一地。”
来自首都高校贫困大学生状况调查资料表明:60%的人因穷而感到羞愧;约1/4的人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而四成以上的人不愿公开求助。
而一些极端的案例,更给他们的心理雪上加霜。汪志鹏的母亲告诉记者,儿子小时候开朗活泼,但他12岁那年,他的大哥考上大学,因没钱就读喝农药自杀。父亲因此精神错乱,儿子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志鹏不爱说话,但懂得心疼我。”这位母亲说。2007年除夕,新年钟声临近敲响时,志鹏和姐姐拉着手走到她跟前,说要给妈妈唱首歌。当时,窗外炮竹声震耳,客厅里那台无画面的电视机沙哑地传出春节联欢晚会的欢闹声。汪母没听清儿女在唱什么,只一个劲地鼓掌,边抹眼泪。
“尊严要靠实力挣回”
段东仁通过媒体,拿到了资助者的联系方式。男孩犹豫了一下午,最终仍没按完这11个数字。他告诉本报记者,去年的捐赠仪式上,阿姨把装着1000元的信封递给他,问候了几句,便离去了。这项一对一交流的环节,总共不过两分钟。
尽管觉得尴尬,且不知说什么好,段还是打算给阿姨一个电话,说声谢谢。这个被他称为“半个社会”的大学校园,开阔了他的视野,还将扭转他的人生。此前,他所生活的世界,再大不过连接村庄与小镇的那座无扶杆的索桥。
“感恩门”事件后,有媒体向段东仁索要阿姨给他的回信,被他拒绝了。“我不想以此证明我给阿姨写过信,懂得感恩。更不想因此伤害到阿姨。”段告诉记者,他去年刚到校,手摔伤骨折。他花了一个下午,歪歪斜斜地写满了三页信纸,向资助他的阿姨汇报学习和生活情况。一个月后,阿姨回信让他“多喝骨头汤。”段一直保存着这封来信。但此后,他没有再写信给对方。
去年8月份,为22名大学生颁发助学金时,襄樊市总工会还发出了倡议书,要求大家学会感恩,与女企业家多联系,汇报自己的学业与生活情况。市总工会女工部部长周华玲告诉记者,“2/3大学生没给资助者写过信”是指写给总工会,而更多的大学生直接给资助者写信。
段东仁不想再去琢磨,自己是不是与阿姨联系少了,显得不懂事。在他看来,农村娃的感恩方式,就是“努力活出名堂来。”他竞选当上了校科技创新协会副部长,还是学校新建的展厅的解说员,接待校内外前来参观的学生、家长和领导。
其他受助学生也纷纷迈出了原来的世界。方圆在同学的鼓励下,参加班级干部竞选,最终被选为团支书,这个同学眼中勤奋稳重的学生干部,成绩在年级也名列前茅。
龙威申请到学校提供的助学岗位,扫楼道。寒暑假回到家,他便到严阿姨的公司实习。这个身材敦实的男生告诉记者,用实际行动表达谢意,更自然而有尊严。
但并非每名受助学生都有这样的机会——去年春节,汪志鹏曾提出到资助者的公司实习帮忙,对方称人手充足而婉拒了;有的女企业家没有给学生留电话和地址,告知通过电子邮箱联系就好;有的留下秘书的电话,告诉学生,“没有要紧的事情,不用直接联系我”;有的学生给资助者写信,始终没盼回只言片语。而王可的母亲称,资助过他们的企业家曾问女儿,有没献过血?有没加入中国共产党?“我不知道这跟感恩有什么关系”?
被取消资助的王可告诉《长江商报》记者,“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报喜?怕对方认为自己骄傲;报忧?又怕对方担心我向她伸手要钱。我很矛盾。”
如今,一场“感恩门”风波,将双方之间微妙的“度”击得七零八落。资助段东仁的企业家称其并没中止资助,而是当时在外出差,也不清楚段的情况,之后匆匆挂了电话。襄樊女企业家协会会长,带头资助了5名大学生的宋爱洁也婉拒了采访。
龙威与资助者严建群则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到严主席的公司实习两次后,他得到了师傅与同事的认可。严建群告诉记者,龙威毕业后,只要肯来,我们就收他。
“我的能力受到了认可,心也踏实下来。”龙威说自己今年接过严阿姨的钱,已然坦然而平静。男孩说起自己今后要飞得更高、更远时,已然一扫去年集体照上的拘谨与忧郁。
就读核工程与核技术专业的段东仁梦想成为一名核工程师,操纵一粒渺小的原子,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而他的另一个愿望与大多受助学生一样,将曾经受过的捐赠回报社会。“我要换回我的尊严,还要让受助者有尊严地接过帮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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