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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亚洲汉文学不再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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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ht
时间:
2006-1-30 23:42
标题:
【转帖】亚洲汉文学不再沉睡
所谓汉文学,顾名思义,就是用汉字撰写的文学。不过,从它的作者来说,历史上用汉字写作的作家,却不仅仅是汉民族的作家,也不仅仅是中国的作家。中国周边的朝鲜半岛、日本、越南,以及古代的勃海国、琉求国等国家和地区,都有很长用汉字汉语写作的历史。《全宋文》里收有倭王武的表文,《全梁文》则收进了狼牙修国(今马来西亚)王婆伽达多等的多篇汉文表文。可惜,这些作品至今大多沉睡在各国各地的图书馆里,一般读者只会从它们身边匆匆走过,以为它们只不过是瓦砾尘埃。 说来当初各国汉文学都有一段漫长的发展史。中国周边各国为了发展本民族文化,借用汉字,记录本国原有的歌谣神话,也开始学习运用汉语撰写诗辞歌赋、散文小说。文人们以文为政——奏章表状,对问设论,用汉文写;以文为礼——墓志序跋,祭文愿文,用汉文写;以文为戏——志怪传奇,骂世驱鬼,还是用汉文写。有的时期,它们的水准和地位还要高于用本民族语言撰写的作品。日本11世纪末到12世纪初成书的《大镜》就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贵族们在河里泛舟时玩文雅的游戏而准备了三种船:作文(即作汉诗)之船、管弦之船、和歌之船。一个名叫藤原公任的贵族坐在和歌之船上,作了一首漂亮的和歌,博得大家的喝彩。可是,他心里还不服气,说:“如果我坐在作文之船上作上一首跟这一样好的汉诗,我就能得到更大的名誉了啊!”藤原公任(966-1041)正与《源氏物语》的作者紫氏部同时,而他的大名今天就少有人知道了。就是在这些国家诞生了自己的文字以后,议论的文章、说理的文章大部分仍然用汉文写,而把叙事抒情的任务交给假名、字喃和吏读。这样说来,其实不读汉文学,也就说不清各种文体特点形成的原因。 汉文记录了这些国家的历史,而用汉文撰写的史书,又都仿司马迁《史记》的纪传体,有以人物为中心的传记,并保留了大量当时的文学作品。所以,研究东亚各国历史文学的人,是不能抛开越南的《大南史记》、日本的《古事记》与《日本书纪》、朝鲜韩国的《三国遗事》与《三国史记》等基本汉文典籍的,而治中外文学交流史和比较文学的人,不读《东文选》、《续东文选》、《本朝文粹》、《续本朝文粹》、《皇越文选》、《皇越诗选》,也恐怕很难掘到深处。汉诗汉文还是当时各国交流与沟通的桥梁,日本学者村井章介专门写过一本《东亚往还》讲汉诗在东亚外交活动中的故事。 以本民族语言撰写或记录的文学,往往会被翻译成汉文,为的是让这种文学突破语言的壁垒,也获得异民族的读者。韩国僧人均如(923-973)曾用本民族语言作诗(乡歌)十一首,这是现存有数的古代乡歌中相当可贵的部分,而当时就有一位名叫崔行归的文士,将它们译成了汉诗,因为他感到这些诗歌的序按照惯例是汉文写的,而乡歌是用汉字表音记录的,结果“唐人见处,于序外以难详;乡士闻时,就歌中而易诵,皆沾半利,各漏全功。”也就是说,光有乡歌,没有汉诗,或者光有汉诗,没有乡歌,那就做不到唐人(中国人)和乡士(新罗人)的共享,都是“半利”。这其实正反映了当时对汉文学本民族文学关系的认识。 亚洲汉文学自19世纪以后逐步走向衰落,作家学者纷纷弃之不顾。越南、朝鲜、韩国废除了汉字,日本明治维新以后也不只一次出现过要求废止汉字的议论。在这种情况下,汉文学被成堆成捆卖了废纸就不新鲜了。当汉字被作为一种落伍的外来文化的象征的时候,汉文学在学界不可能争得更好的境遇。 1995年到1996年,我在东京大学比较文学比较文化研究所做访问学者,开始系统研读亚洲汉文学,蹲国会图书馆、东洋文库,跑神保町书店街和各大学图书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已有不少学者在为此默默工作。陈庆浩、王三庆编出了《越南汉文小说丛刊》第一辑;陈庆浩、郑阿财又主编了《越南汉文小说丛刊》第二辑;林明德主编了《韩国汉文小说全集》,日本汉文小说也得到了整理。至于各国的汉文学热心研究者,也都在渐渐增加。韩国编辑出版了《东方汉文学》,日本的和汉比较文学学会致力于汉文学与假名文学的比较文学研究已经多年,他们编辑的《和汉比较文学丛书》相当有分量。翻阅着这些书,就不由得想到,文化,它既不是可以吹气成球、注水成肉的,也不是可以抽刀即断、泼水即灭的啊!今天我们的汉文学研究,不是为了夸耀昔日汉文化的辉煌,而是为发展面向未来的新文化而发掘发现过去,思考汉字文化的趋向,我的《亚洲汉文学》一书也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写成的。 会有人说,外国作家用汉语写作,能写出什么好来,他能写过中国人吗?且慢,用非母语写作的人,当然会遇到表达上的困难,除了少数特别杰出的作家以外,大多可能留下母语思维的痕迹,这是不用争辩的。但是,这些作品在那特定时代是不可代替的,而经过世世代代的努力,他们除了学习中国的写法以外,还在探索如何用汉诗汉文去更好地表现本民族特有的风俗情感,这就是中国作家没有做过的事情了。那些作品,往往是体现了两种文化、两种思维方式的融合,需要的也正是用两种文化冲撞交融的视点去解读。而这不正是我们比较文化、比较文学研究正要做的事情吗? 走向21世纪的新文化,不仅要知道“国情”,也必须知道“球情”,我们这个小小地球的情况,其中十分重要的就是“邻情”,我们周边国家与民族的情况。即使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也不能忽视亚洲汉文学的历史与文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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