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学生文章的中文翻译:
上海学校真相:糟透了
——上海的PISA排名第一,这要归结于他们对应试的重视。上海的教育模式是美国学校的噩梦。
西方世界以混杂着敬畏和忧虑的目光注视着中国的崛起。科幻电影中描述过一个百度代替谷歌、大娘水饺取代麦当劳的未来世界。这回,上海又是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2012年成绩排名第一,美国则表现不佳,排名第三十六。美国人忧心忡忡,想当然地认为中国的教育体系可能是该问题的解。这是错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我在一个上海高中呆了两年,明白了一个事实:它们糟透了。
中国教育的最大问题?它像中世纪一样。
上海的教育就像祖母口中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高中生活一样。上海高中的早会与墨索里尼时代的意大利阅兵式相似得可怕。中国教育模式对于美国来说是毒药,不是解药。
中国的学生太多了。上海学校的一个班有四十余学生,而郊区的一些班级有逾六十名学生。管理这些学生的最高效方法便是将他们分成三六九等——中国教育在本质上是精英主义的。好学生能获得荣誉和鼓励,而那些在分数线上挣扎的学生却被无视了。
几位瑞典校长来参观时,我为我校校长当过翻译。瑞典人问校长,学校是如何帮助“特殊需求”的学生的。校长回答说:“你是说成绩突出的学生吗?我们会确保他们得到足够的重视。”这位中国校长不了解“特殊需求”的概念,整个中国的教育体制也一样。
一些学生无法在中国教育体制下取得好成绩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们的特长被无视了。创造力和批判性思维被视为西方的无用品。虽然中国学生被要求学习文学,但他们从不写有深度的文章,而是不断地背诵课文。我在上海背诵的东西比我一生中其他时间背诵的所有东西都要多。
模范的上海学生像海绵一样盲目地吸收知识,并将它们在考试中挤出来。美国的教育体制绝不是完美的——没人会说SAT是展现创造力的平台——但它至少鼓励提问并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那些拥有批判性思维的中国学生几乎都是自学的。
中国教育体制培养了百万应试专家。这种考试狂热的顶峰便是高考。像SAT一样,这一考试会得出一个分数,该分数决定了学生的大学入学。2006年,950万之众的学生参加了高考。三年的高中教育围绕高考展开,教师也将高考挂在嘴边。
在高考前最后一年,整个毕业年级常被送往一个与世隔绝的校区,以确保他们的学业不被社会生活干扰。我的很多朋友都认为这种考试没有任何意义——数学题和必背课文在未来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但他们别无选择。这就是体制,为了成功,他们必须遵守其规则。
因此,上海学生闭着眼睛都能通过PISA。中国儿童在刚长完乳牙后就开始了考试生涯。这种体制塑造了PISA冠军,却也“毁人不倦”。
美国向中国学习?绝对不可以,所以别胡说了。美国教育虽不完美,但如果为了PISA分数而模仿上海,就会毁掉祖国的花朵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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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景山学校学生的反驳:
这篇文章似乎反映了西方新近的一种思潮:照搬中国的教育模式,以此提高学生成绩。作者在文中结合她的亲身经历,对这种思潮予以激烈反驳。我希望借这篇文章锻炼自身的批判性思维能力,阐述我对作者观点的观点。
我想先分析一下自己在评论此文时可能会有的局限性。首先,我是一位中国教育体制下的学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且我是北京景山学校的学生,对于学校的经验仅限于景山学校这个教改园地;其次,我年仅十余岁,经验不足,对事物的分析能力还不够强;最后,文章使用了煽动性的语言,能激发极端赞同或极端厌恶,会严重影响人们的判断。我希望在评论中做到尽力客观,避免上述因素的影响。
作者在标题中便措辞激烈地称以上海为代表的中国教育体制terrible(糟透了),顿时伤害了中国读者的感情。这样打眼的标题,使人忍不住向下阅读。
PISA排名靠前的国家/地区中,上海市、台湾省以及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榜上有名,韩国和日本也名列前茅。作者既想反驳“照搬中国”的思潮,也似乎想要在解释东亚国家“高分数”现象的成因。
她在这个问题上有发言权吗?原来,她在一个上海高中呆了两年,对中国教育体制有一个两年的了解。显然,她(在这个问题上的)发言权要大于那些从未涉足中国的西方人,小于中国本土的学生和广大教育工作者。
紧接着又是一个尖锐的评价:It’s medieval.(像中世纪一样)。中世纪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天主教会统治一切,动不动就烧人,思想被禁锢,黑暗渴望着文艺复兴的光亮。用这种词语评论中国教育体制,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容易让人产生“这是一篇谩骂文、一篇无理无据且一味嘲讽的荒唐言”的印象。
用法西斯势力的阅兵式形容学校早晨的集会(应该是早操或者升旗仪式)令人心生抗议。在我看来,早操是保障中学生体质健康的良方,而升旗仪式则是发扬爱国主义精神的高尚活动,有助于学生迎接又一个忙碌的星期。这与法西斯主义穷兵黩武的阅兵式毫无可比性。
“毒药”?“解药”?中国的教育制度与美国国情不符,这或许是正确的,但称其为“毒药”过于极端。作者能够意识到不同教育制度适合不同国情,且积极指出这一点,这值得肯定的;但用“毒药”来形容一个泱泱大国的教育体制,这是不能接受的。
中国教育体制受到中国人口众多这一国情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作者有她的一定道理。然而,中国教育体制中对“分数线上挣扎的学生”之“无视”在我看来却是不存在的。诚然,在中国教育体制中,优秀学生得到了足够的重视:据我所知,本次教育改革方案中有一项似乎就是关于取消“重点校”、“重点班”的设置的,而“重点校”、“重点班”正是优秀学生的集中营。
不过,我认为,那些学习不如所谓“优秀学生”的学生并未被“无视”。我所在的北京景山学校,既有为在数学方面十分优秀的学生提供“足够的重视”的“贯通班”,也有数年中考连续及格率100%的骄人成绩。学习成绩上略有不足的的学生并未被“无视”,他们也会得到关注。
这时,作者提出了“特殊需求”的问题……
中国教育体制是否埋汰了学生的特长呢?我所在的班级中有两位有“特殊需求”的同学,他们都是初中才入学景山的。这两位,一位才华横溢,善于演奏一种在中国很冷门的西方乐器“上低音号”,因其音乐特长而入学景山;另一位身材高大,擅长排球,因其体育特长而入学景山。他们的学习成绩或许并不尽如人意,但他们的特长也并未因为成绩问题而被埋汰。景山学校的一条宗旨便是“全面发展打基础,发展个性育人才”。特长被无视了?
接下来,作者谈到了中国教育体制对创造力的扼杀和对批判性思维的无视。首先,我(一位以景山为荣的学生)希望我的这篇文章之存在本身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反驳关于“无视批判性思维”的想法;其次,关于写“essay”的问题:这有一些复杂。
我在翻译“essay”一词上遇到了困境。这个词本身似乎有“文章、随笔、散文”之意,但中国学生难道不写作文吗?作文在考试中占有很大的分值。或许,作者想要表达的是“有深度的文章”。
对关于这一点,因为作者原意十分不明,因此我不敢妄作评论;最后,关于背诵:背诵是中国传承几千年的学习方法,它究竟有没有用处?我认为自己并没有发言权。但就我个人来说,背诵令我感到快乐。以背诵古文为例,汉语的文言文和诗词博大精深,我不但学习、背诵祂们,还常在一些合适的场合引用这些精炼的文字。
宗璞的《紫藤萝瀑布》这篇美文中蕴含着一种哲理,祂唯有使用“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之名句才能言简意赅概括,因此我认为背诵有助于提高阅读能力,能为我们提供思考时的素材。还有记忆相对原子质量和常温常压下常见物质密度(老师并未要求),这让我在计算时感到异常便捷,有一种舒畅的感觉,与解出一道题后的成就感叠加在一起。背诵在我看 来是有用的。
文章的结尾是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使用了“毁人不倦(ruins young lives)”等较极端的词语,这让人不悦。不过,仔细思索,这篇文章是否没有任何道理,全然是纸老虎的皮影戏呢?
我非常想感谢培育我近八年且未来将继续帮助我成长的这个教育体制。如何感谢?什么是对这个体制的最好的报答?是一味的维护吗?不是。依我所见,尽己所能完善这个教育体制是最好的报答。
中国教育体制并非完美。首先,它至少在初中阶段(我所了解的阶段)没有刻意强调、培养批判性思维能力;其次,它的确对特长发展存在不良影响——我前面提到的那位因音乐特长而进入景山的同学最近成绩直线下滑,因为他想保证自己的特长发展;最后,关于应试:我认为,中国教育体制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学生对知识的追求。当学习被具体化为一张张试卷时,学生可能难以直观地感受到追求真理的伟大。
综上所述,这篇文章的观念我不敢苟同。但是,这些观念的形成原因值得人们深思。究竟是我们教育体制中的什么促使这位西方人士产生了这样的不好印象?或许,我们可以发动集体的智慧,分析一下这个问题。
jerryhao 发表于 2014-3-7 23:29
十余岁的孩子,居然会我们那个文革时代的文章风格,这孩子太牛了。
jerryhao 发表于 2014-3-10 09:05
实质上这表现了一种心态,那就是弱者心态。
如果一个人确实很牛的话,他一定不会很在意别人如何评价他, ...
gh42 发表于 2014-4-15 15:18
真正牛的人也许不会介意别人怎么评价他,但是真正牛的国家的人会介意别人怎么说自己。
其实两篇文章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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