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遍的误区就是小孩没有眼神接触才是自闭。其实绝大部分自闭儿都有不同程度的眼神接触,我见过一个非常严重的自闭儿,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他是special need kid,就连他都偶尔有眼神接触,只是非常少时间非常短。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自闭的小孩与人的眼神接触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比普通小孩差很远。同样,大部分自闭儿都跟家长关系很亲密,那些完全不亲近的或者是严重自闭,或者是因为有身体感觉处理方面的问题,因此导致抗拒身体接触。
第二个检验方法是肢体语言和各种面部表情的发展,第三条是是否能够有持续性的肢体和眼神上的信息交换。这两点都来自engaging autism这本书的第一章中的core problems in ASD ,我把这段话先抄下来:Does the child communicate with gestures and emotional expressions? Does she engage in a continuous flow of back and forth emotional signaling with smiles,frowns,head nods, and other interactive gestures?
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肢体语言比较难讲,一方面出现频率比较低另一方面也各式各样,而且我儿子还小,没有一个好的样本给我参照。比如两手一摊表示没有了,生气了就跺着脚走路等等。而面部表情比较容易看到问题。ASD 儿童的共有问题就是阅读他人面部表情有明显障碍,原因之一是他们自身的面部表情非常单调。以我女儿为例,基本就四个表情:笑,哭,平静,板着脸,没有吃惊,困惑,豁然开朗,皱眉,恶心,愤怒等等复杂些的表情。有一个very high function 的自闭儿妈妈说她上小学的大女儿,就是那个自闭儿,表情很丰富。可是--我见过她2岁半的小女儿很多次,我们幼儿园允许家长早上送过去时陪小孩玩很久,我跟她都经常呆多半个多小时,她的小女儿表情非常单一,笑,不高兴,其他时候都是一副有点忧郁的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一次我见到她的大女儿,那个面部表情跟她的小女儿完全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我希望她小女儿不是ASD ,不过如果是我也不会吃惊。她的老二是个儿子,跟我女儿一个幼儿园,非常丰富而自然的面部表情,绝对的NT。面部表情的发育成熟时间我不确定,我想最晚3岁应该完成。语气语调也是一个方面,NT儿童比较容易学会各种丰富的语气语调,比如累了就长出一口气"欧"一声,迷惑就发出"咦?"等等。自闭儿童学这个要学的象要难很多。
是否能够有持续性的肢体和眼神上的信息交换。这一条相当重要,这是ASD的非常典型问题,也是为什么他们与人交往会有明显障碍,因为正常的人与人交往,小朋友一起玩,一连串的语言和非语言的信息交换沟通是必须的,可以是一连几十次的circle of communication,如果做不到就不可能有深入的沟通,也不可能与他人完成复杂的游戏。我在一个special needs kids playgroup上见到过一个小男孩,三岁过,不会说话,漂亮的大眼睛会说话,经常观察这里那里这人那人。那次他去玩playdough,我就在旁边,他到桌子边先看看我反应,然后开始玩,做个小东西出来就抬头看我一眼,看我什么反应,再做下一个,这么连续做了5,6个,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很出色的图案,然后抬头看着我笑了。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和善的看着他,直到最后一起笑了。这是个很典型的7,8个circle of communication的例子。他的诊断是发育延迟,不是自闭。这种观察最好是在小孩比较平静的时候看他和外人交往时候的表现,如果是家里人,一方面家长会给额外鼓励,另一方面同时做家长和冷静的旁观者很困难。要注意,peek a boo 和chase and run不能算进来,因为这两种游戏不仅有强烈的外部刺激促使游戏继续,而且交换的信息非常低级,我见过不少自闭儿这两种游戏玩得很好。这个持续性信息交换能力出现的时间表我目前查到的是跟joint attention一样,但是我觉得这个更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