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作家阿兰·德波顿这样回答我们的提问:“剑桥的老建筑的确让人兴奋,但我在剑桥关注的两点是女孩和创作。在本科毕业之后,我的确有机会在那里读博士,或者到哈佛大学去念历史学博士,但我对现在的教育体制都持怀疑态度,所以我没有接着读学位。 ”德波顿目前经营着他2008年创办的“生命学院”(The School ofLife),这所学院设在伦敦的市中心,更类似一个能举办沙龙的小书店,他说,他创办这家“生命学院”是为了教授人们“赖以生存的观念”,以激励人们通过阅读和学习改变自己的生活。他希望能挑战传统的大学,重新组织知识的架构,远离教化的知识。尽量给予人们本该是大学所给予的:通过文化的帮助获得生活的方向和生命的智慧。
2000年秋天,何进到剑桥大学读硕士,他说:“负责我们课程的老师是约翰·克利维尔博士,他要给每一个学生单独辅导。我们班10个人,来自欧、亚、非三大洲8个不同的国家。原计划每周每个学生辅导一小时,实际上每个人都远远超过一小时。他曾用两个小时给我讲一道题,那是一道我非常有把握的题目。先读懂题面,抓取重要数据,再根据情况挑选正确的公式,把数字代进公式,算出最终答案了事。我那道题的答案就是一页A4的纸,大半页都是数字、公式和计算,还有几行文字说明。他看看这张答题纸问我,这一大堆数字是什么意思。我当时有点懵,这东西你知我知,那还用说。然后他又问,这几个公式是从哪里来的。他告诉我,我们研究的是物理而不是数字,一个物理老师拿到一份物理题的答案,想看的不是数字,而是学生对物理的理解。不但数字不重要,而且公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基本物理概念的理解和对物理学原理本质的把握。理性的思路应该从最基本的物理假定入手,首先罗列半导体理论的所有假定,根据具体情况加以分析,每一个假定、每一种情况、每一次选择、每一层因素都要完整地展开讨论,从而最终导出正确的物理公式用于计算。原来一页A4的纸,后来密密麻麻地用了整整5页,添加了大量的说明、讨论和图示。一道题贯穿了半导体物理学的整条脉络,看到老师陪我一起做出的新答案,我第一次如此刻骨铭心地体会到,原来物理该这么学。虽然我题答得不好,但是他没有任何批评或者不悦,而是和颜悦色地跟我说:作为一个理性的人,我会这样去做(As a reasonableperson,I will?),一步一步引导我进行理性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