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有一个建议,就是你把下一代当成「外国人」来看,譬如说,对于印度人、日本人、欧洲人等等,当他所做所为跟我们不一样的时候,我们不会马上跳下去批判他是错的,我们会想,嗯,他们跟我们的成长背景不一样,所以行为想法跟我们不一样是当然的。
那么,我们对于二十岁这一代人,是不是也该留个空间?日本、印度、欧洲人是「空间」上的外国人,我们的儿女是「时间」上的外国人,他成长的那条路程、他的学校、他的同侪、他的时代、他的知识结构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
我们有没有可能跳出自己的自以为是,像对待外国人一样,在某种程度上给他们一个空间,我觉得这对父母成人来说是相当大的挑战。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但是我也会和安德烈讨论。譬如抽烟问题。他是个二十岁的人,自己也知道抽烟的后果,我作为一个相信自由平等的人,可不可能跟他说,戒烟,否则搬出去。你不这么做,那就要有别的共处方式。我就想,那就把我们的关系像roommate一样来处理吧。
那个底线就是说,你不可以在房间抽烟,你抽烟一定要到外面阳台上。这种协议就如同我跟一个成人室友做的一样。这一开始当然很难,亲眼看到你爱的儿子吸烟你真是既讨厌又担心,可是我得压抑那部份,回归到他是一个有独立行事能力的人,他自己要为自己负责。 与子女的友谊是用心挣来的
其实我也发现,我跟安德烈分开四年,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我们之间有爱,但是那个「喜欢」不见了,因为有四年没在一起。我想做他的朋友,但是他的心是关闭的。我就知道:You have to earn it,这也是为什么我开启了和他共写专栏的过程中,我们确实变成「朋友」。